洛雁没有追过去,只是让沐清泽把她送回了西语阁。程翠翠一看洛雁回来,喜得就要蹦到天上去了。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不知道啊,王爷今天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你的假我还是给你请了……”
“我知道了。”洛雁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这些,默默地应了一句,便进了房门。此时,沐清泽已经回去,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同程翠翠描述今天的事情,干脆把门一关,直接躺上了床。
洛雁正闭上眼睛,准备疏理一下今晚发生的一切,却听外边一个声音响起——“王爷有令,雁夫人擅自离府,深夜未归,禁闭三日。”
擅自离府?!禁闭三日?!洛雁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打开门想要出去理论,却发现传话的人早已经不在,只是多了几个不说话的侍卫,板着脸守在门口。
“……”洛雁的无力抵抗毫无作用,她只得默默地回了屋子,满腹怨气地躲进了被窝里。
接下来的三天,简直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这一次,师凌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侍卫们把西语阁守得密不透风,连程翠翠也不让离开半步。
“小姐,侍卫们总算是撤了,你要不去向王爷道个歉……”程翠翠劝道。
洛雁依然不说话,她不知道师凌为什么要禁闭她,她救了他,就算他不知情,他也不能“恩将仇报”啊!如果他是因为她的晚归,那也是他说好放她出去玩,只是她晚了一点点回来,至于吗!
思忖一阵,洛雁突然起身。“我去馥郁楼找他!”或者,她应该把事情同他坦白,至少她得找回自己的尊严!
“呃,小姐……”程翠翠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口,“你还是去云霞苑吧,王爷在那边……”
“云霞苑?那是什么地方?”洛雁疑惑地问道。
程翠翠撇了撇嘴,低着头,不敢去看洛雁的神色。“听,听说王爷前几日带了个姑娘回来,安置在云霞苑,这几日都在那里陪她……唔,听说是什么‘救命恩人’……哎,小姐——”
程翠翠来不及叮嘱几句,洛雁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这是什么道理!她不顾危险救他,他非但没有一丝感恩,居然还禁闭她,然后同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师凌,你给我出来!!!”
漆黑的夜里,看不见星辰的踪影,疾风大作,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到来。只是八王府内依然灯火通明,烛光也照亮了洛雁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的面孔。
“夫人,王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您还是请回吧。”侍卫的好意相劝,却更加激发了洛雁的不满和愤慨,她甩开侍卫的手,就往院子里冲去。
门突然被打开,一名衣衫不整的男子从屋内走出,一脸愠色,似乎有种被打扰的愤怒。
师凌抬眼一看,见是洛雁,并没有觉着惊奇,却依然开口问道:“本王不是关你禁闭了么,谁放你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关我禁闭?!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洛雁气冲冲地走上前去,瞪大了眼睛直视着师凌。
师凌懒懒地看了洛雁一眼,瞧着她略带憔悴的面容,心中似乎有些悸动,却故作冷淡地轻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去了别处。
“莫玺,把她给我拖出去!”
冷冷的语调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让洛雁的心猛地一疼。她倔强地撅起下巴,冲着师凌喝道:“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把我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为什么我就要莫名其妙地受惩罚,而你——却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里风花雪月!!!”
洛雁的话音才落,门口又多了一抹紫色的身影。明眸皓齿,却是弱柳扶风,好一副病西施的模样。
这个女人为何那般眼熟?洛雁目光一怔,突然想了起来。这个女人不就是那次路过青楼,师凌所救的女人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可以出现在这里!
——等等,翠翠说,师凌把他的“救命恩人”带进了府里,说的就是这个女人么?!什么救命恩人,她什么时候成了师凌的“救命恩人”!
难道……
洛雁心下一寒,那天晚上在她身后偷袭她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也是因为如此,这个女人才能假装是她救了师凌,还让师凌把她接进了府里?那么师凌呢,他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救了他?!或者,他已经认定这个女人才是救他的人?!
可是,救他的人明明是她,洛雁啊……
“呵,王爷,这就是您的新欢吧!”洛雁狠狠地睇了那女子一眼,带些鄙夷,带些嘲讽,目光又再次冷冽地落到师凌身上。“您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我没有任何意见,可是你为何要无缘无故惩罚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
师凌像是被什么刺中了神经一般,再没了刚刚的平静,他冷哼一声,冲着洛雁喝到:“是,你可以没有任何意见,因为你只是我的一名侍妾,你没有权利管我和谁亲热!但是——你是我的女人,无论地位多么低下,也要知道廉耻,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这还不足以让本王惩罚你么?!”
“拉拉扯扯?”洛雁哭笑不得,上前一步,怒着眸子瞪向师凌。“对,我只是一名侍妾,我地位低下,但不代表我可以任人宰割!什么拉拉扯扯,什么不清不楚,我看你现在才是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把我说得不清不楚!”
“你——”师凌怒极,下意识地扬起手臂,却停留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洛雁的火气被师凌这个动作所震慑住,她的目光里多了几丝委屈,竟不自觉地泛起了泪光。
不到半个月,离上次他打她那一耳光,还不到半个月,他竟然又朝着她扬起了手掌。
“那本王保证,以后绝不打你,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必须连打我的念头也不许有!”
“你要求还真多……”
……昔日的一幕幕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浮现,洛雁的泪水顺着脸颊,终于是流了下来。
倚在门口的女子终于按捺不住,轻步走了过来,伸手扯了扯师凌的衣角,试图停止这场纠纷。
“王爷,您别生气,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
“你住口!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嘴!”洛雁狠狠地啐了一句。
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在这一刻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忍无可忍,她不是那个男人,她不会去心疼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