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破风声传来,仇天心神一动,便是闪至一旁,险险避过那偷袭的斗气匹练,还未回身,一声怒喝传来“狗贼,受死吧!”仇天扭头便是看见一道略微狼狈的苍老身影闪至近前,从其气息来判断,竟也是斗宗中级强者。
眼见那攻来的人额头上所戴青色头巾,仇天连忙开口“前辈误会了!”
那人停止攻势,警惕的看着仇天“你是何人?来我水月门有何贵干?”
“在下仇天,来此看望水月门少门主!”仇天生怕引起误会,旋即又道“不知少门主可在此地?我是她朋友。”
那人疑惑的看着仇天,也不曾记得少门主何时会有这般不人不魔的朋友“少门主不在,你改天来吧!”此话意在不想多做纠缠,希望仇天速速离去。
仇天如何不知对方心思,抱拳道“不知素儿现在何处,还请前辈告知。”
对于仇天这声称呼,那人更加疑惑不解,正待开口搪塞,陡听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仇天么?你过来。”
仇天闻言转身,却见水门主站在一处尚未倒塌的房子门口,面色异常惨白,衣衫也颇为凌乱,清瘦的脸庞已不复当日气概,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苍老了许多,眼看便知是受伤了。
仇天连忙上前,疑惑地道“水门主,不知贵地发生何事?素儿又去哪儿了?”
水门主惨然一笑,却也未被仇天那一声亲昵的称呼引起丝毫反感“你进来,屋里说吧!”声音竟是透着无限悲凉。
室内设施也是不比屋外好上多少,那水门主颤巍巍的走至床前,略微艰难的坐下,见仇天以及那出手偷袭的老者均进房,这才看向那老者道“这位就是素儿上次带回的朋友”末了又似是吃力的看向仇天,苦叹一声,眼眶就已泛红。
仇天眼见对方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却是如此轻易掉泪,情知必然发生了大事,于是也不询问,就这样看着水门主,等待他的讲述。
水门主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哽咽着道“素儿从小没了娘亲,这些年是我一手拉扯大,宗门之中事物颇多,也是冷淡了她,自从她懂事以来,虽未曾埋怨过我半句,可性格却是越来越冷清,任何人都无法走入她的内心,我这做父亲的本该开导开导她的,可是她那不冷不热的性格,让我无从开口”
一旁老者也是叹息一声“门主,你别太自责,如今之计,还是想办法救出少门主再说。”
听至此处,仇天大惊,正欲询问,却见水门主摇摇头,似是要一口气将心中郁结诉完,继续道“仇天,这些年来我都极少见过素儿的笑容,直到你的出现”说着又似是回忆起往事“那日素儿一人独自返回,不待我追问,就将自己锁在了房中,不肯见人,我心知是因为你的事,但因事物繁忙,也就暂时搁置,谁知一个月后,素儿却是执意要去找你,说你并未出事。”
“苍茫大陆,要找一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我还未来得及劝阻,却是被一人找上了门,而这人,也的确告知你并未出事。”
仇天又是一惊“幽冥教的白公子?”
水门主望着窗外,陡然眼中现出一抹狰狞“不错,正是幽冥教白楚,白楚一口咬定,你抢了他的剑技,叫素儿交出你来,不然就跟你是同谋。”
此话直接让得仇天面色微恼“好一个白楚,拿我没办法,就来找素儿,对了,水月门为何能容他放肆?”
水门主再度叹息道“你有所不知,水月门上一代门主,也就是我父亲,与那幽冥教上一代教主交好,于是便在素儿出生之时,允诺了她与白楚的婚事,后来幽冥教上一代教主意外陨落,那白楚又贪恋素儿美色,而家父也并未因此取消这门婚事,所以,明面上,素儿乃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唉,当日素儿当面痛骂他一顿,那白楚便是怀恨离去,谁知就在十天前,那小子也不知从哪邀来一名斗皇巅峰强者,加上他教中势力,几乎倾巢而出,来我水月门兴师问罪,水月门本不惧他幽冥教,两者实力本是旗鼓相当,但是他们多出一名斗皇颠覆强者,而家父又出外云游四方,不在府中,素儿气不过,就与白楚战了起来,不想,那斗皇竟是专门来抓素儿的,一场大战过后,双方均是死伤惨重,而素儿也落入他们手中。”
“他们无耻的以素儿当人质,让我解散宗门,也怪我无能,硕大的宗门竟就如此毁于我手。”
仇天沉思片刻道“门主不必妄自菲薄,那白楚旨在打你们个措手不及,又以素儿为人质,失败却也属无奈,那白楚爱慕素儿已久,想必也不会拿素儿如何,只是不知,那名斗皇强者可曾说过什么?如若只是外援,便是不足为惧,但要是幽冥教招募之人,那就必须从长计议了,一名颠覆斗皇的影响力,毕竟太大了点!想必就算水月门,要轻易拿出一名斗皇并且是巅峰的强者,也非易事。”
水门主点点头“不错,天龙帝国五大宗门,斗皇巅峰强者加起来,也不过一手之数......那斗皇并未出言,使得我们也不明其底细,如今宗门解散,我也深受重伤。”说着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老者“唯独只有吴老不离不弃,这等恩情无以为报,只是怕也是报仇无望了。”
仇天看向一旁依然一言不发的老者,思索片刻才道“两大宗门之间关系一直不算太坏,如今变数,想必是有人从中怂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斗皇或者是他所在的势力,必定另又阴谋,不过唯今之计,却是必须救出素儿,门主深受重伤,不便出面,而这位先生,需要保护门主周全,不可放手一搏,既然事因我起,那么,救素儿之事,我却是责无旁贷,更何况......”
后面得话仇天并未说完,却是三人心知肚明之事,水门主摇头道“你有这份心,我便感激不尽了!但是,凭你一人之力,想要救出素儿,谈何容易。”
“门主务须劝阻,我并非鲁莽之人,如若不救,那我仇天却是妄来人世了,不谈水月门因我才遭此惨剧,单是以我与素儿的交情,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必定救她。”
一番话,让得水门主颇为欣慰,但那幽冥教的实力,水门主同样知之甚详,但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水门主也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仇天身上。
在知道这场变故之后,仇天又用半天时间了解了一些幽冥教的情况,正如他所说,自己并非鲁莽之人,要一个人对付整个幽冥教,实属不太可能。
告别了水门主二人,仇天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幽冥教所处方位。
一路无话,四天时间,便已到得离幽冥教不远的城市,隔着老远,仇天就看见城门之上两个大字——幽城,仇天没有再急着往闯入幽冥教,而是进入幽城的一家颇大酒肆。
酒肆,无疑是探听消息最佳场所,当地发生的大事件,都会成为那些市井中人酒桌上,以及茶余饭后的谈资。
事实也过不出仇天所料,酒肆中三教九流的人,此时却也是正在谈论幽冥教。
仇天并未急于去倾听,而是点了几个小菜,要来一壶烧酒,自酌自饮起来,当然,听得一些话之后,平静的外表下,却是隐藏着一丝躁动。
“那幽冥教灭了水月门,强抢水月门的少门主,这几天说是要举行婚礼呢!”
“成婚?谁跟谁啊!那幽冥教的教主怕有五十了吧?那啥还能行?”
“呸!谁说是幽冥教教主啊?是教主的儿子。”
“哦,那倒是便宜那小子,呃兄弟赶明咱也去抢一个!”
“去你的,就你这实力,抢个叫花子还差不多。”
一切,都没能逃过仇天的耳朵,可惜此时仇天全无计划,探听这些事,也不过是多了解一点罢了,想要独自到一个硕大宗门中救人,就目前仇天的实力,几乎没有半分可能
沉闷的心情,唯有酒能懂得。
八盅下肚,那淡然无味的烧酒,也没有让仇天又丝毫不适,原因无他,那所谓的烧酒,对于前世喝惯高度白酒的仇天来说,简直就和凉水差别无几,不是说酒肆的酒不好,只是在这不注重甚至不了解科技的大陆,酿酒业,也是长期停滞不前,人们甚至认为,这就已经是最好的工艺了。
仇天边倾听者每个人的谈话,边旁若无人的饮酒,那样子,倒像是位世外高人,一切尘世纷扰,都不能影响他分毫,只是有谁能知晓他心中的苦闷?
素儿可以说是仇天的红颜知己,然而遭遇此变故又是因自己而起,唯今之计,这只有先到幽冥教探查一番在做定论了,不过,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救出的
仇天再次端起酒杯,很突兀的,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顺着目光来源看去,只见角落里,一名穿着灰白长袍的男子正偏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那男子生的眉清目秀,脸庞俊俏而不失阳刚,儒雅中又透着几分威严。
见到仇天望去,却是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提着酒壶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径自坐在了仇天对面,扬扬手中酒杯,示意为敬,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仇天才仔细打量起对面的男子,此人单从容貌来说,却是与仇天不承多让,年纪似乎也不相上下,只是那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透出一丝孤独,那是只有久居上位,或者天下无敌之人,才有的落寞,仿佛世人都不能如其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