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天之后,林小桥的小姨和小姨夫,便又回来了,连日来不停歇的赶路,使得夫妻两看上去都十分的疲惫。
孙氏赶紧安排着,让自己闺女和女婿洗个热水澡歇息一下,等歇过一天之后,夫妻两个也就缓过来了。
而于莲儿小表妹,自从知道她爹娘回来了以后,也没敢再成天闹腾的胡来了,一下子就变得安生了不少。
又过了五六天的时间,大家伙总算是等到了路叔的回来,他一回来也顾得上歇息,便先过来找自家小姐复命来了。
“二小姐,您交待的事情,老奴都已经办妥了。”路叔一进了屋里,便从自己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林小桥。
林小桥接过便拿给了自己的小姨,然后笑着对路叔说道:“路叔,你辛苦了!办这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阻挠啊?”
“阻挠倒是没有遇到,老奴都是按着二小姐说的那样去做的。等到表夫人和表老爷一离开,老奴也没急着立即就去,而是等着表夫人已经离开了一天之后,才赶着马车去他们村里的。到了那边,老奴就直接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路,然后就大张旗鼓的开了表夫人家的门。果然,就跟二小姐预测的一样,老奴在屋里待了没多大会儿,便有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过来质问老奴,说什么私闯民宅,要把老奴送去官府!当时,老奴也就按着二小姐教我的,恶狠狠的拿出了房契和地契,告诉他们这间屋子和这家人的田地,已经都卖给别人了!等那些人还问的时候,老奴便告诉了他们,老奴是县令的亲戚家的管家,过来看看的……”路叔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林小桥的小姨坐在一旁,听着听着不免嘲讽地说道:“这帮子人还真是要钱要疯了的,都说是县令亲戚家的人了,居然还敢撒起泼来。”
路叔听了这话,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表夫人,他们撒泼也并非是冲着老奴来的,而是喊着表夫人和表老爷的名讳,咒骂了半天!老奴可是第一回见到,一个老爷们二话不说的,就坐到地上撒泼的场景呢,当时还真的把老奴吓了一大跳。”
“哼——就我那公爹,真不是我夸啊,真可以算是一个极品了!自从我进了他们家的门,是日日看着他算计,撒泼,那抠门的劲儿,比妇人还要厉害!连你一顿饭要要多少盐,都是看的死死的,谁要是敢浪费一小粒,他都能跟你急眼!反倒是我那个软柿子婆婆,却是个没有主见,又整天不吭声的,是一丁点儿话语权都没有!”反正现在于富贵也没在屋里,林小桥的小姨见着事情已经解决,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后来呢?他们又是怎么才肯消停的呢?”林小桥对于这个,比较感兴趣,于是便冲着路叔问道。
“后来,好像是他们村的村长,找人把那帮人劝了出去。老奴估计,那些人估计是真的,以为老奴是哪个县令亲戚家的管家,所以怕得罪人,那村长才急赤白赖的,把那帮人弄走的吧!”路叔回答道。
林小桥的小姨听了这些话,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哼——那个村长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就是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小人。之前,那帮人天天过来闹腾的时候,这村长不仅没来主持公道,还口口声声的偏帮着那群人。你们是没见着,当时富贵被他们,都逼成什么样了,想想都觉得可气!”
林小桥看着自己小姨,此时此刻能还气成这样,也不难想象出之前,他们一家子被逼迫的情形。
一般的人家若是受了欺负的话,都能找些个亲人什么的,来帮帮忙的,可是小姨夫一家,恰恰就是被自己的亲爹亲兄弟给欺负算计了,就算是想找帮手,也没有,而小姨这边的亲人吧,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想想也确实是够让人憋屈的。
于是,林小桥便温言劝慰了几句:“小姨,别生气了,反正你们都搬得这么远了,以后不管是势利的村长,还是那帮可恶的人,都是没什么机会再碰上了!”
听了林小桥的这几句话,小姨的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许多。
林小桥便接着问道:“那你处理那些田地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啊?”
路叔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回道:“没有,老奴都是趁着田里人不多的时候,带着买主去看田的。田地那么大,那些庄稼汉子们,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也没有人故意凑到老奴身边来探听消息,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老奴是在卖地。”
听完了事情的全部,林小桥也满意了,便吩咐绿荷拿了二两银子出来,打赏给路叔,这似乎是成为了一种定例了,下人帮着主子办事办得好了,主子就要打赏一些银子。
这个规矩,也是郑寡妇叫她的,现在这已经在林小桥家,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
原先,林小桥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觉得这样的打赏就跟施舍似的,没有一点儿感情可言,但是后来郑寡妇与她讲了许多,主子要做好主子的本分,这样下人们才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林小桥的小姨看见自己侄女的行为,便也立即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二两银子,赏给路叔:“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路叔看了一眼李氏和林小桥的眼色,李氏倒是有些没有主意,但是林小桥却是已经点了头,应允他可以拿着。
毕竟,这也是小姨给下人的一个体面,林小桥不能阻止,此举可以让林家的下人们,认清楚了,小姨一家子也是主子,并非只是客人的身份。
路叔收下了银子,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表夫人,老奴还有一事,不知到底要不要说?”
林小桥的小姨,听了这话,便随意的应道:“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老奴在那个村子的时候,有个老妇人一直在向老奴,打听您和表老爷的去向,老奴猜测,她应该是表老爷的母亲。当老奴告诉他,老奴并不知道您和表老爷的去向时,老奴看着,她看着好像是哭得挺伤心难过的!”路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