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了自己小闺女说了一大通,却还是没有反应,只在林小桥状似玩笑的说最后一句话时,面上才有些动容,说道:“你又是在胡编乱造的哄我是吧?”
林小桥见李氏还是比较紧张肚里的孩子,便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的回道:“娘哎,我哪里编的出这种瞎话来骗你啊?这话可是我前几天从一本医书上看来的,说是孕妇的心情会影响胎儿的成长。要不,那些大夫怎么总是要劝说,怀了身孕的妇人,舒展心情呢?娘,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李氏听了这话,倒还真是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便对于林小桥说的话信了大半,不管怎么样,她总不希望因为的情绪,而影响到孩子。
“接下来这几天,娘就开开心心的吃着喝着,现在天儿也不怎么热了,娘每天闲着的时候,也多下来走动走动,这样对于以后生孩子,是很有帮助的。”林小桥见李氏似乎有些想通了的样子,便接着笑着说道。
李氏听了这话,难得的咧嘴笑了笑,说道:“娘怎么觉着,我闺女比我还要懂啊?以后娘可得少操了许多心了,至少我闺女嫁人生孩子的时候,也不用娘教啥了。”
林小桥一听这话,便恼了起来:“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这不还是为了娘啊,天天看医书看的,人家关心着娘,娘现在倒拿我逗趣了?”
李氏见闺女似是真的恼了的样子,赶紧赔着笑脸道:“娘也是随便说着玩的。娘知道你们孝顺,其实按理说,一个闺阁女儿家家的,哪里要去接触这些事儿啊!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让你们担心紧张了,以后娘肯定听你的话,放宽了心。”
“娘的闺女都是孝顺的,知道疼人的!”李氏说着说着,眼眶里便带了些泪意。
第二天傍晚时分,林小桥姐妹俩正陪着李氏在院里散步,才刚走了几步,李氏便扶着肚子,一脸痛苦的出声说道:“快扶我回屋,我怕是要生了。”
李氏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了,她方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猛的抽了一下的疼痛,再加上两腿间瞬间的湿热,她便意识到了自己这是要生了,于是赶紧抽气跟两个闺女说了这么一句。
林小溪听到这话,有那么一瞬间脑子空白,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的喊道:“爹,你快出来啊,娘说她快要生了!”
别看林小溪近几年来,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但她真的扯起嗓子喊起来,那生意还是很大的。
林小桥就是离开了几步远,听到这声儿,赶紧冲过来,一边扶着李氏,一边也开口喊道:“快来人啊,我娘要生了!”
此时,李氏直疼的倒抽气,甚至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趋势,整个人压在林小桥的身上,额头也是开始冒出细细的密汗。
不到片刻,林二牛就一阵儿风似的冲了过来,抱着李氏就往屋里跑去。
“爹,不是那里,是抱去西间的耳房。”林小桥见着自己老爹,想把李氏抱回他们夫妻的房间,赶紧在后头大声的喊道。
李氏生孩子,她是早已准备了专门的房间的,那间屋子已经是用醋熏蒸杀过菌的,里头床上的褥子什么的,也都是换的干干净净,晒过好几回的。
看着林二牛找准了屋子,林小桥才转头对自己的姐姐林小溪说道:“姐,你先进去陪着娘,我去安排把产婆和郎中叫来等着。”
林小溪点头应下,姐妹俩便分成两路行动,因为产婆是一直住在自家候着的,因此,她们一得了信便立即赶了过来。
再吩咐了路叔去请郎中后,林小桥便也追着两个产婆,一起进了屋子,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林家上下都知道夫人要生了,便纷纷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郑寡妇也已经守在了李氏的床边,与李氏软言说着些什么。
两个产婆一个高点,一个矮点,高点的那个好像姓米,矮一点的似乎姓许,两人都已经四五十岁的年纪了,据说接过的新生孩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
所以,在林家上下一片慌乱的时候,两个产婆倒显得颇为淡定。
“别都站这里瞎着急了,赶紧去烧锅开水,备着干净的棉布和剪子。”许婆子一进了屋子,看着屋里屋外的好些人,便高着嗓门中气十足的喊道。
林小桥一听这话,便转身冲着离她最近的绿竹说道:“对对对!快点去看看厨房有没有烧着热水,再让路婶做些吃的!”
吩咐完绿竹,她又抬起头与两个产婆说道:“剪子,棉布什么的都是早已经备着的。两位婆婆,赶紧去看看我娘如何了?”
对于林家人这样的慌乱,她们这些做产婆的,其实都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听了林小桥的话,米婆子走到床前,一把将林二牛拨开,自己把手伸到被子里,在李氏的肚子上摸了摸,再往李氏的下面瞧了下。
如此折腾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然后,米婆子便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说道:“还要等上一会儿呢!赶紧做些吃的过来,让夫人吃下,免得待会儿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力气。”
林小桥一听到说是‘还要等上一会儿’,看着李氏疼的一张脸已经皱成一团的样子,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鼓气道:“娘,咱们的小弟弟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忍着点啊!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我马上去让路婶做来。”
李氏此刻只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痛的她连话都不想说了,可是看着两个闺女那副紧张着急的样子,她还是强撑着颤声说道:“娘没事儿,你们都放心吧,娘其实不怎么痛的。”
才刚说完这话,李氏便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声大似一声的痛苦呻吟。
“夫人,现在最好不要叫出声,虽然会很痛,但还是要忍着,否则待会儿生孩子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许婆子听着李氏叫出声,便开口提醒道。
李氏勉强痛苦的点了下头,接着不管多痛,都忍着没有叫出声,林二牛一脸的着急模样守在床边,郑寡妇则显得淡定多了,只是握着李氏的手,坐在床沿上不停的给李氏擦着额上的汗水,间或俯下身说几句打气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