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赤炎想找这个借口攻入北冥,她也不用管,只要杀了玖兰萱,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改变,渌王该进攻会继续进攻,该替她报仇会继续报仇,她也当从来没有见过她,反正她也是死过的人。
她还会继续做她的王妃。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杀字,眼神都直了
玖兰玥慌忙往回走,连篮筐都忘记拎了,走两步,几乎摔倒,一路匆匆穿过村子,那辆马车还等在原处,她上车,催促车夫立刻往回赶,自己坐在车里就动起了脑筋……
终于回到了北冥大营,玖兰玥径直奔中军大帐,在帐篷前,她脚步放缓了些,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变,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推门而入。
逯昊天见她回来,脸上也是有些欢喜:“怎么样?可是有收获?”
这句话让玖兰玥心里多少有些痛楚,他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收获。
她弱弱地开口道:“渌王,你不知臣妾此行有多凶险。”
渌王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爱妃,先喝口水压压惊。”
说着让人上茶。
玖兰玥接过茶水一口气喝了,然后放下茶杯看着渌王道:“王爷,大事不妙。”
“有事说就是,你到底收集到了什么消息?”渌王有些不耐烦,这个女人给点颜色就这样。
玖兰玥咳了一声,也觉得无趣,就正了正颜色道:“那赤炎请了一位道行很深的山人,同赫连煜一同来的,那阵法便是那高人所教,据说,他还会别的法术,真是不可小觑。”
“不是赫连煜布的阵?”这点倒是让渌王有些吃惊,如果是赫连煜排的兵,他不会奇怪,没想到连赫连煜都佩服的,能请他来帮忙的人,那定然不一般。
玖兰玥见他吃惊,心里不禁得意:“所以臣妾也是很吃惊,这个阵都这么难破,若他还有后招,那可是更让我们头痛不是。你不知道,那个高人在赤炎人心中如神一般,所有的士兵一提起他,都是自信满满,认为有他在,取胜不在话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后将自己所做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话里话外不忘记把自己的‘英雄’夸耀一番,在渌王听来,她的行为也是有传奇色彩了,不禁高看一眼,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当初她向自己毛遂自荐的时候,他只当她争强好胜,虽然是答应她,但也不过是为了让她吃些苦头,知道战争不是儿戏,却没想到,她竟然带回了消息,而且是非常有用的消息。
渌王想着,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脸色也很凝重:“怪不得这阵我从未见过,如按你所说,他们还有后招的话,那岂不更难缠?”
“是啊,依臣妾所见,那高人才是最重要的,若没他的帮忙,赤炎人不足为惧,听他们谈话,也都把他当神一样供奉,如果他没了……”玖兰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渌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所想与她稍有不同,既然是个计谋高深的山人,能为他们出力,也能为自己出力,只要下足血本,就没有收买不了的人。
玖兰玥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禁有些焦急:“王爷,那人当真可是留不得,而且臣妾发现他不会功夫,个子不高,想除掉他应该是简单的事情。”
“你当真确定自己所见之人就是他?”渌王觉得一切怎么那么顺利,不禁想起上次炎夜陵用的计谋,这不会也是一个阴谋吧。故意让玖兰玥知道这个消息,然后等着自己再去钻口袋?
聪明人想的就是多。
渌王虽然得到了正确的消息,却又犹豫起来。
玖兰玥见状鼓动道:“那高人甚是随意,但凡高人可能都是如此,他能和小兵随意的走出大营,只要我们抓住时机,除掉他根本不是问题。而且他也是很好认,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我听他们的士兵管他叫楚狸。”
“哦?你怎么这么想他死?”渌王突然觉得玖兰玥有些过分热心了。
玖兰玥闻言一惊,但随即脸上挂起笑容:“臣妾是真心为王爷着想,这仗打得快些,我们也好快些回北冥不是?臣妾在这里呆着也不舒服,王爷这仗打得也耗时,再说,如果当真因为除掉那个高人而解决了战斗,功劳是不是也能算臣妾一份?”
“原来你是贪功了。好,就依你的意思办。”渌王下定了决心,对玖兰玥笑了笑。
玖兰玥看到了久违的笑容,也不禁心生欢喜,她似乎看到了玖兰萱永远消失,看到了渌王只钟情于自己一个人。
不禁走上前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看向他的眼神已是开始矇眬了,含烟含羞,喊了声渌王,声音又软又酥,渌王看着她,面色平静地道:“你累了吧,回去好好歇着。本王还要开个会,就此事商讨个对策。”
玖兰玥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但她想,他毕竟没有对她恶言恶语,这关系已是开始好转了,她很满足了,现在只差那个玖兰萱还活着,如果她再一死,自己同渌王便从此琴瑟合鸣,做对快活逍遥的神仙送眷侣,岂不快活?
想着,她一福身:“那臣妾就告退了,王爷还须注意身体,莫太劳累才是。”
渌王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如果一切消息都是真的,她确实立了功,只是那个楚狸到底何许人也?
他心中盘算着,怎么样把那个高人抓来,这个阵法他们所有人都破解不了,高人被捉,他们或者会放弃那个阵法,就是用,高人既然会布阵,自有办法破阵,他若说出来倒好,如果不能为已所用,那么就只有一条路:死。
于是开始召集将领议事。
边关的情况处于瞬息万变之中,而此时赤炎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却也丝毫不逊色。
皇上寝宫,咳嗽声不绝于耳,宫人们来来往往的,面上都带着愁色,这皇上自赫将军出征时就开始生病,到现在不见好,却越来越重,昼夜的咳嗽,让人听了揪心,宫人们服侍起来更是加倍了小心,唯皇上病中心烦,带惹他添气。
自古都云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服侍皇上的宫人们都是不愿意皇上生病,这病眼瞧着不好,他们心里也是打起了鼓,这皇上真有什么不测,自己的好日子怕是也到头了。
太医个个噤若寒蝉,在太医馆里翻遍了医书,仍是愁云不展,按理说,这皇上初起时不过偶得风寒,用些发热散表的药,也该好的。
按常人论,这不吃药也十天八日的也会自愈,怎的偏偏到皇上这里,用的都是最好的药,开的方子也都是千斟万酌才写的,一般都是三个太医过目才定的药方,他的病竟然一点都不见好,倒是越来越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也可能是皇上龙体太弱,这些年来,一直小病不断,身子骨怕是被药淘空了。
太医们愁云不展不说,那太臣们个个都是愁得慌,这边关战事吃紧,朝内皇上龙体又有恙,朝内大事小事都是太子做主,哪个敢有异议,都会受到太子的喝斥,俨然他已登基临政一般,让人心生恐慌,这未临政就如此打压异已,这真若执政,他会留哪个,杀哪个开刀,谁也不知道,一时间真话不敢说,都是唯他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