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去后,皇后看着太子道:“你父皇的病好是好不了,只是最近母后我的心里总不安稳,现在也有些时日了,他还强撑着,听人说,你父皇总是念叨着炎夜陵的名字。”
太子闻言霍地起身:“什么?他念叨着他的名字?”
太子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从皇上得病,就没念叨过他。
难道他对自己太失望了吗?
每次他看过皇上后,心里都是很郁闷,皇上看着他,总是闭眼睛的时候多,好像一副困倦的样子,他觉得他更是不想看到自己。
更何况他也知道他对自己的评价,也是不如炎夜陵。
这临终前难道他还要反悔吗?
皇后看见太子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愁眉不展。
“对了,母后还有一事不知,那北冥人捉到了玖兰萱,儿臣发去密信,让渌王杀了她,可是刚才儿臣收到的却是自己人的首级……”
皇后闻言吓得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那个玖兰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哪,为何所有的麻烦都因她而起,早知如此,我们何苦把她嫁给景王,若知她本事这么大,你娶为太子妃不是更好?”
“母后,太子妃的事情就不用想啦,儿臣若知道她如此麻烦,怕是连赤炎的土地都不让她踏半步,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只是知道我们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虽不是四面临敌,却也是步步劫难,若渌王将那楚狸带回北冥倒也罢了,儿臣就怕楚狸又被景王抢回去,如此,我们做过的许多事情都要败露了。”
“真没想到,因为这个女人我们花了那么大的气力,竟然还能让她死里逃生。母后实在想不明白,是我们的人太无能了,还是她真的太厉害了,不过那人本宫也是见到了,不过一个寻常的女人,比常人会说些话,哄得太后开开心,也没什么呀。”皇后叹了口气道。
“当初儿臣也觉得她没什么大本事,听话好控制,哪里料到,自从她重生后,就象换了一个人,竟然同她说一句话都说不明白了,其实按理说,她也没什么,只是她参与的事情我们全败了,这点让儿臣非常忌讳。”太子捶着桌子道,一脸的愤恨。
“但她这么久了,好像同炎夜陵没有说什么吧,或许她不想说,如果她想说,我们的事情不是早就露了?”皇后想了想道。
“那儿臣实在解释不清,这个女人前后的变化,她不能为我们所用,若她没什么本事倒也罢了,偏偏地,还生了几分能耐,太后喜欢她,赫将军也给她面子,这些人才是重要的。母后。”太子炎夜清分析道。
皇后叹了口气:“儿呀,母后何偿不知,但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女人,如果景王不在了,她在不在都意义不大。你如果是皇上了,难道还拿她没有办法吗?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子点头,豁然开朗,是呀,自己一直想对付的那个人是景王,却被这个女人气得几乎晕了头,却忘记了根本。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皇位,如果皇位到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父皇为何念叨他,先前儿臣按下未发的圣旨,父皇不能有所觉察吧?”太子有些不放心地道。
“他身边有我们的人,应该没有察觉,但是,我们也不得不防,时间太长了会露出马脚的,先把边关的事情放一放,我们现在该想想,怎么尽快拿下皇位才是。其它的相比,都不是那么急迫的。”皇后出主意道。
“嗯,儿臣明白。”太子说着,眼睛里闪过阴狠之色。
现在他就怕夜长梦多,若是那炎夜陵结束战斗,很快班师的话,那朝中见风使舵的那些人,岂非有了机会告状,顺便站在他那一边去。
那自己岂不是没了机会?
父皇一直念着他,还传圣旨,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太子越想越心惊,他需要马上回府,找他的那些谋臣出出主意。
看看怎么能顺理成章地拿下皇位。既不让人怀疑,又迅速才是他要做的。
事实上,寝宫里的皇上现在很是凄凉,虽然宫人们还尽心尽力的服侍,但也都知道怕是大势已去了,皇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自己也是知道时日无多了,偶尔迷糊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念叨炎夜陵,不过是想见见他,对于景王,他一直心中有愧疚的,他夺了他的权,还想着怎么还给他呢。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正直,他的韬光养晦,可是无故废太子另立,仍是天家大忌。
所以,他只能抱着遗憾了,他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起纷争,只希望他能放下芥蒂,能一心扶佐太子,以江山为重。
李筱阳的伤口好的很快,这得得宜于墨言。
墨言对于伤患可是有经验的,什么当吃什么不当吃,什么事情当做不当做,但对于李筱阳,他还是没怎么控制好,尤其看不住的时候,她总是会偷偷溜出去。
李筱阳自认为伤口无碍,不那么疼了。苦苦的中药她就不想喝了。
她的性格本不太象普通的小女子,然而偏偏在喝药上非常扭捏,或者她是有意的。
墨言有时候会这样认为。
不过,他一般情况下会不理她,让她快快喝掉,偶尔会同意她的一些小条件,比如一点糖,或者到门口放放风,当然关于她的其它条件,例如抱她出去,墨言坚决不答应。
当然李筱阳也是故意在逗他,事实上他若当真抱,那个不好意思的怕是她了。
因为李筱阳的伤,两个人的关系这几天进步很快。
象多年的老朋友了。
早上,李筱阳开口就要喝鱼汤。
墨言点头去了伙房。
他昨天就让伙夫去弄鱼了,也不知道他们弄了多少。
墨言到厨房的时候,那鱼汤已经煲好了,正在泥炉上冒着热气呢。
伙夫看到他,将鱼汤用手巾垫着放在漆盘里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墨言无意中一扫看见案板上有一个白布,上面好象有字迹。
他的目光落在了上面,然后伸出手指捏起,左看右看,没看明白。
那伙夫看见他对这个感兴趣,立刻凑上前来,语气中带着神秘道:“说来奇怪,这东西是在鱼肚子里的,好像是天书呀,墨将军如果能瞧懂,就拿去吧,放在我们这里也是无用。”
“我不是将军。”墨言道。
那伙夫一笑:“在我们眼里,有能耐的都是将军,嘻嘻。”
墨言抖开那布条看了一眼,好像是白色的帕子,半块,上面的确有字,不过天书?他摇了摇头,不相信,但看着那人又问了一句:“当真是从鱼肚子里发现的?”
“真真的,这里的人都可以做证,小的发现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特特的喊了他们来,结果谁也不认得,就放在这里了,难道是这鱼自己吞的?不太可能吧,鱼怎么会吃么大块难吃的东西? 我看是天意……”
那人还要说什么,墨言顺手将布条收了起来,端起鱼汤走了。
那伙夫看着他的背影哎了一声,见他没理自己,便调过头去继续忙了,一脸悻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