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尸体的时候,免得留下指纹呀。”楚狸刚想说这你都不懂呀,才想起来,这是在古代,不知他们忤作掌没掌握这门新科学。不禁咳了一声,将老张半握的拳掰开,从里面掉下一样东西,她看了看,皱起眉头想了想,又去掰老张的嘴,人群中有人不敢看,咦地一声往后躲。这时,楚狸从里面抠出了一块东西,又往旁边看了看,扇动鼻翼嗅了嗅。
她站起来,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她边闻边走到一处花丛后,看到那堆东西,她心里有了数。
“你可是有眉目了?”景王看着镇定从容的她,眸子危险地眯了眯问道。
“老张平时的食量如何?”楚狸问景王。
景王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家丁。
那人显然比较了解老张,但不知该怎么说对一个死人有利,便开口道:“他……饭量……”
“照实说。”景王开了口。
那人忙道:“他饭量一向很好,每顿吃我们两人的分,晚上还总嚷着饿。”
“他是厨房的人吧?”楚狸开口问道。
“是呀,老张是王府的主厨,他的手艺一向很好,没别的嗜好,就是爱吃……”那人还要说,楚狸摆了摆手。
“我知道凶手了。”楚狸的眼神从人群中扫过,那些人一听凶手,哄地往后便退。
“说。”景王只说了一个字,显然他不想看她象说书人一样吊人胃口。
“凶手就是——他自己!”楚狸指着老张的尸体道。
“你说他自杀?”景王犹豫地问了一句。
“不是,你们看,他嘴里含着的是虾肉,而这堆是虾皮,他晚上吃了这么多的虾,这是他手里握着的果皮,我知道这种果子,酸得很,定含丰富的VC,而这VC和这么多的虾一起吃,他死定了,因为这两种东西会产生砒霜。”
楚狸说完看着景王。
景王也看着她,半晌未说话,一时间气氛很压抑。
终于景王长出了口气:“好,通知府衙来验尸,若与你说的不符,本王倒想听听你如何解释。”
楚狸如蒙大赦,在景王没有纠缠她深更半夜为何出现在这里之前,快步离开了。
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景王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第二天。
刚过辰时,一顶黄色软轿便停在了景王府门口,随行的侍卫个个眼中精光闪动。
守卫的认得,忙往里通报,太子爷来了。
房间内的景王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沉思了一下,便举步迎了出去。
在府门口。
景王到后,轿帘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子,玉面修身,气度不凡。
景王忙近前:“皇兄来此,有失远迎,请恕罪。”
“皇弟,我们兄弟,何必如此客气,为兄今天来此,是特特向皇弟道喜的。”
这个人便是当今太子炎夜清。
“道喜?”景王炎夜陵愣了愣:“何喜之有?”
“哦?景王妃死而复生,此乃齐天之福,皇弟可是为兄面前装糊涂?”太子嘴角上勾,直直地看着炎夜陵。
炎夜陵点头:“是呀,真是天大的喜事,瞧瞧,当弟弟的当真糊涂了,不过,皇兄国事繁忙,倒累您亲跑一趟,怕是玖兰萱她会折了福的。”
“怎么会?”
兄弟两个边说边往里走。
“去花园吧,我们边赏花边饮酒,岂非幸事?”太子见景王要带他去议事厅,便开口提议道,然后又追问了一句:“不知皇弟可有不方便?”
“哪里会不方便,皇兄光临,景王府陋室生辉,就怕皇兄嫌弃我府屋破人鄙,不肯常来。”
“我们兄弟还讲这个吗?”
“是呀,我们是兄弟嘛。”景王嘴角上扯,低着头看脚下的青石路面,眼底却清冷一片。
太子的侍卫个个持兵器跟在后面,太子摆摆手,让他们把兵器摘了,在自己兄弟的府内,不用防着谁。
景王忙制止:“皇兄,还是小心些才是,我们府内巡视的侍卫也是带着兵器的。”
到底没摘兵器。
花园内,很快铺上了红毯,备了酒菜。
兄弟两个落座,太子炎夜清看着眼前繁花似锦的花园,似不经意地道:“皇弟,我瞧这园子一点不比御花园差,单这墨色的牡丹开得比皇宫里的还热闹。”
“皇兄说笑了,牡丹再热闹,也是王府的牡丹,与皇宫的比当然比不得。”
“我看就比得。”太子脸上有笑意:“我看甚至比得过。莫不是这景王府的风水好?”
“是吗?那皇兄愿不愿意住在这里呢?”景王探过身去,举着酒尊,也是面带微笑的盯着他的眼睛。
“皇弟想让为兄住在这里?那么皇弟你呢?想住哪里?”太子也举起了杯子,眸中精光烁烁。
景王收回杯子,哈哈一笑:“皇兄,这是弟弟的府弟,当然也住在这里,要不能去哪里?想请皇兄来府上做客,皇兄却要把弟弟赶走露宿街头吗?”
太子也笑了:“皇弟最最调皮,为兄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想我来打扰呢。”
“怎么会?”
“是啊,那以后为兄可就要常来了。”
“皇弟每天洒水扫尘,红毡铺地,只等候皇兄。”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融洽。
***
卧室内的楚狸很晚才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过后,害得她一直没有休息好,生怕有什么人来直接把她抓走。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合上眼。
起床后,她边穿衣服边想,那些府衙的人后来到底怎么判定的。
她希望他们可别那么笨,那个老张的尸体如果他们得出别的结论,自己死定了。
真是倒霉,偷鸡不成差点蚀把米,蚀米倒成了,别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倒白瞎了老天的一片好意了。
“王妃,您在想什么?”冬兰看着她心不在焉便问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可是听说了?”楚狸问。
“您说的是张大厨吗?刚才去打水的时候听他们在议论,好像王府里出了什么厉鬼,说什么厉鬼索命。只是看见我便不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妃,难道府里真有什么鬼?”
冬兰脸上出现惧色。
楚狸想,昨天晚上她回来,她还在睡,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自己不是向他们说明了那是食物中毒吗?怎么又成了厉鬼索命了?
她一笑安慰道:“冬兰,有本妃在,你莫怕。”
冬兰闻言也笑了:“是呀,有王妃在,奴婢怕什么?”
她看着楚狸 ,满脸的信任和崇拜。
用过早餐的楚狸又去了花园,她一为探探风声,二为再踩踩盘子。
走在花园的楚狸自己也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好像某种动物:记吃不记打。
花园里晨雾已散,亭台楼阁撩开了神秘的面纱,花香带着露的清凉,扑鼻而来。
眼前的美景让不是诗人的楚狸都想做首诗了,她搜索枯肠,却只想起了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好像还与眼前的美景不符,正郁闷之季,突然听到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王妃好雅兴,在赏花吗?”
楚狸转头,看见花树间走出一素衣公子,气质高贵,正看着她。
楚狸 点了点头:“你是哪位?”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这样说话有穿帮的可能。
可是她的话听在那人耳朵里却有另一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