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太子一笑继续道:“府内有奸细倒不怕,只是皇弟啊,你不该知情不报,还说什么相信力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个人力量毕竟有限,说出来,我和父皇也会帮你好好审查一下嘛,到时候是真是假还不就清楚了?再说,景王妃是你的妃子,这种事情,你该避一下嫌才是,交出她来是上策,保她还对事情不明讲,有所保留,这就不明智了,现在不是你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我们赤炎国。”
“那个玖兰萱是留不得的。”皇上冷冷地开了口。
“父皇,玖兰萱真的不是奸细,儿臣心中有数。还望您开恩,宽限几日,到时候,儿臣将真正的奸细揪出来。”炎夜陵开口道。
皇上闻言有些迟疑“怎么还真的有别的奸细?那密信不是写给她的吗?她又是北冥人,你府内还有北冥人不成?或者你心中已有了眉目?”
炎夜陵摇头:“儿臣正在排查。”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一直是个麻烦,上次赏花宴上的事情让她逃过一劫,若上次正法也不会生出此事来,反赤教的问题,不管真假,朕也不再追究,这次是定不饶的。”
“父皇……”炎夜陵还欲再说话。
太子却接过话头:“皇弟啊,这出征在即,奸细未除,难免关乎军心啊。那玖兰萱不过一个北冥的女贼而已,皇弟何必一再相护,请问,若如此,置我赤炎安危于何处?置江山社稷于何处?”
皇子之事,其它大臣不敢置喙。
只是太子越发的咄咄逼人,眼睛盯着炎夜陵,只等他一松口,他即刻便会派人将那玖兰萱绳之以法,是砍头还是凌迟,那是后话了。
“皇兄,此事蹊跷,并非臣弟置国家于不顾,实乃隐情多多,还容细查才是,景王妃,恕臣弟不能交出。除非皇兄连并臣弟一起治罪。”炎夜陵板起了脸孔,义正词严地道。
他说的是皇兄治罪,而不是皇上,这让太子脸色变了变,看了眼皇上,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皇上见状,开口道:“好,即便她不是真的奸细,正如太子所说,目前正处在多事之秋,与北冥交战在即,怎么能容她再留在京都?若出事也难免让人怀疑到她,也会连累于你,朕就给你个人情,朕只要你休了她即可,逐她出京都,不管她是虫是蛇,再掀不起波浪。这个条件你总该答应了吧?”
炎夜陵缓缓摇头,一咬牙道:“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
炎夜陵心里清楚,休了玖兰萱,同交出来让她死没什么区别。一出景王府,谁多人等着要她的命呢。她的能力根本无法自保。
“逆子!”皇上气得一拍桌子:“好啊,既然如此,那么也怪不得朕了,你干脆就做个散王吧,也不用上朝,也不用理事,你那权利朕收回了,你成天的逍遥自在好了,朕也不怕你身边有多少个奸细,他们在也没有用,什么也不会得到,你的景王妃是奸细不是奸细都好,朕不管了。”
炎夜陵闻言一惊:“父皇,现在国之危难当头,儿臣还想为国尽力,还希望父皇成全。”
皇上冷哼了一声:“朕已经很是开恩了,念你平时操劳于国有功,让你交出她,休了她,你数次忤逆朕意,还有何脸面求我成全?下去吧,朕不想看到你。”
皇上脸上仍是余怒未消。
炎夜陵低下头去,太子在旁边道:“皇弟,此番父皇只是削了你的权,若换作他人,怕是已入大狱了,若无证据,父皇怎么会如此龙颜大怒,你还是谢恩吧。”
炎夜陵跪下谢了恩,不再说话。
散了朝。
有几个人围在炎夜陵身边,脸上是焦急担忧之色。
炎夜陵看着他们摇摇头,示意什么也不必说。
他心中很清楚,父皇既然召来所有的京官,怎么会没有证据?若无证据,只是风言风语,父皇怕是会单独召见自己吧。
如此说来,倒真是该感恩的了。
他嘴角上扯,看着太子,眼睛露出一丝微笑。
太子见到他的表情,愣了愣,然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皇弟你也是,为兄数次提醒于你,为何你还会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此番还明知她是奸细,却仍要保她,为兄真不知你是何意。害得父皇生气不说,自己还成了闲王了。”
这话说起来很是关心呢。
炎夜陵闻言一笑:“皇兄好像对景王妃比臣弟还熟悉呢。”
“这是哪里话,这为兄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几次见她行为举止异常,好心提醒,好像皇弟心里不满了。”
炎夜陵没有说话,转身往外走了,太子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来。
其它大臣见了,纷纷散了。
凤宫里。
太后看着对面站着的皇上,叹了口气:“皇上呀,今天陵儿的事啊,哀家也听说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错了?陵儿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母后,这事他无法反驳,儿臣已是法外开恩了。可是他那个性子,让他休了景王妃,他竟然都不答应。”
“是啊,哀家也知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陵儿这孩子,心明眼亮的,他明摆着做错事,哀家可是不怎么相信啊,皇上啊,你也消消气,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还没数吗?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怕是还有其它原因吧。”
“什么原因能比得上江山社稷啊。母后,您喜欢他,儿臣知道,儿臣只不过削了他的权力,未治罪也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呢。您喝口参汤,这朝中之事有儿臣在,您少操些心吧。”皇上在太后面前陪着笑脸。
“哎,出了这些的事情,哀家心里难过呀,哀家才不想操心,哀家什么时候过问过你的政事?只是陵儿这孩子,哀家看着他长大,他心胸开阔,做什么事情都很得体,此番这样做,你就没问问他有其它的原因没有?”太后不死心地道。
“母后喝汤。”皇上亲手将汤递到太后面前,很聪明地不接她的话头。
太后笑了笑,接过汤抿了一口:“你身子也不好,坐下吧,这里这些宫人,不用你侍候。”
“儿臣愿意服侍母后。更希望母后可以宽心,颐养天年便是了,母后如果愿意,儿臣再办个赏花会,让您开心,或者您想听什么曲儿,宫中的戏班子您若是不喜欢,儿臣让人去外面请,听说外面的杂耍可是很热闹的,不比宫中,规矩多,戏子们缩手缩脚的。”
“你有这心就好,哀家现在听不得热闹,一吵啊,这心砰砰的,那鼓就像敲着哀家的心一样,皇上啊,哀家平时也没什么喜好,就愿意这儿孙绕膝,图个天伦,陵儿这孩子最像先帝了,哀家看到他,就像看到先帝一般,心里喜欢,你削他的权力也就罢了,可不许再治他什么罪,否则哀家定不依,到时候你也别说哀家干扰什么政事。”
“儿臣知道了。”
“那过一段时间消消气,你就收回成命吧,再把权力还给他,这孩子心气那么高,你这命令一下,他指不定怎么窝火呢。一想起来,哀家就心疼。”太后捂着心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