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剑鸣,如琵琶呜咽,悠悠传遍整座蜀山,是在为逝者送行,或是在为生者欢呼。
昏睡中的嬴淙听得响声,只觉无数剑光突然闯入宁静脑海,剑光生生灭灭,最终化作一个眉眼冷漠肃然的少女。
嬴淙看着这个女子,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模模糊糊想不起来。嬴淙努力思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记起了女子是谁,沉睡的心神也因此醒转过来。
“李杀秋!”嬴淙双眼一睁,猛地从榻上坐起,大声喝道。
“大白天的鬼叫什么,你想吓死老子吗?”高大上正坐在门槛悠哉悠哉的喝酒,嬴淙突来之声,把高大上吓得一口酒噎在喉间,差点就翻白眼背过气去,此刻一脸气愤。
“嬴淙师弟,你终于醒了。”沈眠清听得嬴淙声音,快步走进屋里说道。
嬴淙此时脑袋还有些发懵,他只记得跟李杀秋莫名其妙打了一架,最后两人硬拼一招后,自己就晕了过去,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嬴淙一概不知。
嬴淙定了定神,看看高大上,又看看沈眠清,突然一脸哀戚的说道:“师父,你要为我做主啊,徒儿我好惨,好心好意去拜山,结果糊里糊涂就被人打了。师父,人家这是欺负到咱头上来了,您老人家可得给徒儿报仇啊!”
嬴淙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使劲挤着眼皮,可惜眼泪不争气,就是不出来,嬴淙见挤眼泪无望,索性双手将脸捂住,嗷嗷大哭。
高大上看嬴淙这副欠揍模样,冷哼一声说道:“行了行了,别跟我装可怜,要想报仇,自己练好本事自己去报,你们小辈的恩怨,我才懒得掺和。”
沈眠清虽也明知嬴淙此番做派是装出来的,但心中歉疚之意却是不减,说道:“嬴淙师弟,此事都怪为兄,若不是将你单独留在竹林处,也不会让师弟你受这么重的伤,为兄……”
高大上打断沈眠清的话,说道:“眠清,这小子都是装的,你没看出来吗?他这身体皮糙肉厚的,跟熊族都有的一拼,能受什么重伤,别听他瞎掰,谁知道他是怎么招惹了人家,活该在床上躺三天。”
嬴淙听后一惊,说道:“师父你说啥?我已经昏迷三天了?”
高大上瞥了嬴淙一眼,说道:“怎么?你还想再睡上几天?是不是想直接把门派大比也睡过去?”
嬴淙忽然觉得跟高大上没法好好说话,索性向沈眠清问道:“沈师兄,你可知道那李杀秋为何要对我大打出手?”
沈眠清说道:“这……为兄赶到时,你们两人都已昏迷不醒,李杀秋伤的也是不轻。怎么,你们两人难道无缘无故就打起来了?”
嬴淙说道:“我本以为桑植这小疯婆子就够疯的了,没想到还能碰到一个比桑植更疯的疯婆子。师兄,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我啊,唉,女人,真是可怕!”
沈眠清听罢,不知心里想起了哪个或是哪些女子,也喃喃说道:“女人,确实可怕。”
高大上此时放下酒壶,也附声说道:“女人,极度可怕。”
三人各有所思,片刻之后,嬴淙突然说道:“师父,师兄,我们好像跑题了。”
沈眠清听罢面色一红,略有尴尬,高大上则是喝了口酒,直接扭过脸去。
沈眠清稍微清了清嗓,说道:“呃……嬴淙师弟,不知你刚才所说的桑植师妹,是哪峰弟子,为兄怎么没听说过?”
嬴淙说道:“嗨,她不是我蜀山弟子,是我在凡间的朋友,脾气虽然大点,不过挺可爱的,比那李杀秋可好多了。”
沈眠清说道:“李杀秋师妹是李茹嫣师叔的得意弟子,虽然入门时间不长,却是已尽得杀秋剑法的精髓,不然李师叔也不会取“杀秋”二字作她之名。杀秋师妹性子虽有些冷漠孤僻,却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那天怎么会主动对你出手呢?为兄还真是有些想不明白。嬴淙,你确定没有主动招惹杀秋师妹?”
嬴淙抓了抓头发,苦恼的说道:“师兄,我又不是你,没那本事也没那胆量勾搭女孩子。”
沈眠清听罢惊诧说道:“师弟,何出此言?”
高大上此刻也是一脸坏笑,转过身来说道:“啧啧啧,眠清,快说说,怎么回事?”
沈眠清一摆手,急忙说道:“高师叔,您不要听嬴淙乱说,眠清恪守君子之道,怎会做那等事情?”
嬴淙说道:“那齐僮儿师姐是怎么回事?”
沈眠清还未做解释,却听高大上说道:“切,我还当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在眠清身上,原来是齐僮儿之事。此事眠清早就跟我说过,一个单纯的思春少女而已。不过话说回来,眠清,你当真对这女子无半点男女之情?”
沈眠清听罢,脸色再次变得通红,连说话都开始支支吾吾:“高师叔,您,您,您开的哪门子玩笑。魔族蠢蠢欲动,眠清现在心中只有“修行”二字,只为来日正魔大战时能多尽一份力,其余之事哪有心思考虑,况且……”
沈眠清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自己都有些不信。
高大上跟嬴淙对视一眼,眼中均是笑意弥漫。
高大上说道:“眠清,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才是男儿作风,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前人肺腑之言,眠清你要牢记啊。”
嬴淙附和道:“是啊,沈师兄,枉我还以为你是花丛圣手,想不到这般扭捏,还不如女子敢于表露心意。沈师兄,佳人难觅,莫要错过啊。”
沈眠清听完两人言语,只觉浑身水元都快羞成了火元,头也不回的化光飞走了。嬴淙跟高大上则是一阵心有灵犀的“嘿嘿”坏笑。
笑声未停,却听高大上说道:“嬴淙啊,你能跟李杀秋战个平分秋色,看来能为大涨啊,来来来,跟为师比划比划。”
嬴淙听罢,一张笑脸顿时转哭,却见高大上已是关上屋门,持剑在手,满脸期待。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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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惨嚎不断响起,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声音渐宁,屋门开启,高大上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脸惬意的走了出来。
屋内,嬴淙匍匐在地,再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