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登台一怒为兄弟,出手两招惩恶徒
莫问穿过人群,看到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孙俭德,心如刀绞。这位心地善良的傻师弟,一直憨厚老实地为人处事,即使偶尔被人欺负到头上,也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默默忍让,从不主动与他人发生纠葛。如今却有人为抢一时风头,对其狠下毒手,让人如何不怒。
莫问一阵心痛过后,强忍着满腔怒火,扶起倒在地上的孙俭德,说道:“小德,都怪师兄来迟了。”
孙俭德看着莫问关切的脸庞,忍不住两道泪水溢出眼角,用嘶哑地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莫师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村里的人不喜欢我……他们打我骂我……往我身上吐口水……还拿砖头砸我……他们说我是娼妇的儿子。”
孙俭德断断续续地说,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继续说道:“那一年冬天,下大雪了,我好冷……好饿……我躲在人家的屋檐下,人家不让……赶我走……可我实在走不动了……他们使劲打我……把我丢到雪地里……我以为我要死掉了……可上天有眼……这个时候我遇上了莫师兄你。”
此时几位长老也已经来到旁边,看了情形,没有打断二人,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默默地听着两人的故事。
莫问听到这里,眼睛里也有了泪水在打转,说道:“小德,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孙俭德挣扎地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莫师兄,我要说……那天你救了我……你给了我两个馒头……你说你还有好多馒头……叫我尽管吃……可是我知道你只有那两个馒头……给我吃了……你自己却饿了两天……
你说你要去凌天宗拜师学艺……叫我跟你一起去……从此我就跟着你了……到了这里……长老们看了都喜欢你……都抢着收你当弟子……因为你很聪明……可是我很笨……他们都看不上我……
那时候你说‘要留一起留,不留我们一起走’,最后师父才一起收留了我们……
从此……我终于有家了……我好开心……好开心……虽然师父总是骂我笨……师兄弟也嘲笑我……但我真的好开心……
那时候你还经常带我出去玩……每次我都好害怕……害怕师父知道了要责罚……可我又好兴奋……好开心……
可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让莫师兄这么好的人受这么重的伤,这四年里……我看着你不开心……我也好不开心。
他们平时笑话我,侮辱我,我都不在乎,但我不允许他们侮辱莫师兄你……”
莫问此时心中有无限的酸楚,想安慰孙俭德,却不知道怎么说起,只心疼地说道:“你怎么那么傻?”
孙俭德一下子大声地哭了出来,说道:“可是我没用,我丢脸了……”
莫问轻轻拍了拍孙俭德的肩膀,眼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寒芒,说道:“放心,你丢的东西,师兄帮你找回来。”
说着,莫问徐徐地站起身上,此时手上多了一片青竹,一步步地踏上了演武台。
不远处的魏晓岚看了,叫了一声:“莫师兄,你不要冲动。”
可莫问如没有听见一般,依旧缓缓地迈着脚步。
此刻台上的李培龙也有了些心虚,看着一步步踏上演武台的莫问,强装着面色不改,问道:“莫问,你想干什么?”
莫问脚步没有停,一步步地向李培龙走去,冷冷答道:“刚才,你赢了,现在,我挑战你。”
李培龙不知道莫问此时上台有什么依仗,只看着莫问浑身上下无一丝真气波动,但却透着一股令人颤栗的冰冷,吞了一口唾沫后说道:“就你一个连真气都没有的人,要挑战我?”
莫问又一句冷冷答了一个字:“是!”
台下的人一阵议论纷纷。
“这莫问是疯了吧!一点真气都没有,也敢上台挑战?”
“这怎么回事?莫师兄以前的确是叱咤风云,可如今一点真气都没了,这怎么打呀?”
“难道他这几年,修为恢复一些了?”
“不可能,你睁大眼睛看看,这真的一点真气的波动都没有。”
“唉!我看不下去了。”
李培龙眼中闪过一道狠厉,咬着牙根说道:“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欺负你一个废人。”
李培龙说着手中闪出一道剑芒,奔莫问而来,接着剑芒又化作了数朵剑花,最后形成一面剑网,朝莫问罩来。
莫问依旧缓缓迈着步子,没有快一分,也没有顿一下,迎着李培龙的剑网走去。
“他疯了……”
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这千钧一发刹那,所有人的呼吸都因之而静止。
嘶……的一声,紧接着一把银剑落地,一声惨叫传出,这一刻所有人都呆了,即便是几位长老,眼中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只见莫问手中的竹片,此时硬生生地穿透了李培龙的手臂,鲜血正汩汩地顺着竹片流出,李培龙手上的银剑已掉落在地。
李培龙剑式虽繁,可前面的尽是虚招,最后真正发起攻击的是一记与水平成四十五度角斜下来的劈削,李培龙原本以为这一记杀招已隐藏得很深,势必能一击即中。然而就在最后一刹那,莫问一直静按着不动的竹片忽地被举起,正等在李培龙手臂挥下来的位置。然而发现这一变化的时候,李培龙已收不住剑势,手臂迎着竹尖撞了下来,因而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嘶……
一浪倒吸气的声音响起……
一招,极为平凡的一招,或算不上招,只是将竹片轻轻一举而已;一招,又是极不平凡的一招,它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洞彻先机,什么是以静制动。
“啊……”李培龙又是一声惨叫,莫问一把抽出竹剑,转身而去,留下地上痛得打滚的李培龙。
依旧迈着那样缓缓地步伐,这步伐既是轻盈的,又是沉重的,仿佛一步一步都踏在人们的心上,就这样背着李培龙从容地离去,再没有回头。
就在莫问欲走下台时,背后的李培龙暴起吼了一声,挥拳追了上来。
莫问眼角余光一斜,没有转身,不进反退,身体向后倾斜,后背贴上李培龙撞上来的胸口,而那一记勾拳则挥了一空,恰恰在莫问眼前划过。
李培龙大惊,眼睛睁得欲裂,因为此时莫问手中的竹片,正贴着他的手腕上。
“啊……”李培龙第三次惨叫,因为莫问手中的竹片,贴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锋利的竹片刹时切断了他的手筋,疼得他倒在地上,按着受伤的手腕,疯狂地惨叫着……
魏晓岚完全震惊了,小嘴哦成一个圆,惊叹道:“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身旁的尹洞庭内心也有些震撼,然而脸上还是挂着自若的笑容,说道:“古人云: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四年前苍穹台论武时,莫问的剑术便小有成就。这几年虽剑未经手,然而在万剑阁中阅本无数,此等剑道领悟,岂是李培龙之流所能及。”
魏晓岚点点头,似有所顿悟,又接着问道:“他究竟有多厉害呀?”
尹洞庭一笑,反问道:“你想知道吗?”
魏晓岚转过头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尹洞庭,又问道:“你又知道?”
尹洞庭呵呵一笑,说道:“试试便知道了。”
魏晓岚听出了意思,惊道:“尹师兄,你想干什么?”
就在莫问再一次迈开步伐,欲走下台时,一个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莫师兄请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