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丁道:“呃~~~大胆刁妇,分明就是金石派出来的细作,还敢狡辩。”
妇人答道:“我只是个本分地乡民,在此劳作,难道这也犯了王法?”
徐宝丁道:“休要胡扯,老实交代,金石一伙在哪儿?”
妇人道:“我这一上午,只在此处未离开过。大官人呐,民妇哪知什么金石、银石的啊。”
徐宝丁见与这妇人也是白耗功夫,便对手下军士道:“先将这妇人押下,随我军前进,免得路上凭白多了许多布谷鸟。”
就这样一路下来,行军队伍里多出一条尾巴来。全是一路捉到的细作,足有二百多人,老少妇壮皆有,渔樵耕读俱全。
这尾巴还嬉闹不堪:“官爷,我只是砍柴的,学了两声鸟叫,就把我捉了,我还得回家喂孩子呢。”
“大官人,冤枉啊!我是走错路了,听见有人学鸟叫,才过来看看的,冤枉啊、、、、、、
“兵爷,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家里还煮着饭呢,回去晚了,怕烧糊了啊。”
这时,一‘公子’驰马迎面而来,翻身下马,单漆跪地,双手抱拳:“报~~~”
关月道:“何事?速速报来。”
那‘公子’道:“小的在插天峰以南二十里处发现金石踪迹,离此四十余里。”
关月道:“传下军令,改变方向,插天峰南面二十里处,急行军。”
如此又行了三十里,天色已近黄昏。又有斥候来报,在插天峰以北二十里处发现金石。关月望望天说道:“天一入夜,只怕连路度找不到,如何在追?全军安营,明日再追。”
手下有一营指挥使问道:“关将军,那些捉来的细作当做和处理?”
关月手一挥道:“放了吧,他们虽然为金石所用,但的确是附近的村民。今日押着他们走了一天的路,只怕明日都下不了床了,已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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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石与牛角几人,将今日捉到的官兵斥候集中到一起。虽然扯了他们的封口布,但仍旧五花大绑着。
金石道:“你们这些人还有想活的吗?”
那些士兵心想:这话问的,谁不想活啊!可只能心里想想,谁也不敢说出口,看看对面几个人,只有问话那公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其余的几个,个个就象庙里的泥菩萨般牛高马大,不太好糊弄啊!
金石见众人都不做声,又说道:“如今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记住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众军士中偶有几人答道:“是,是。”
金石摆上纸,拿出笔。说道:“一个一个来说,你们的名字、家住哪儿、家人都有什么人?试图隐瞒的,只要被我查出来,就错过了这次活命的机会,听明白了吗。”
众人都点点头。于是由牛角一个一个提人过来,金石拿出当年抄经书那劲头,将这五十多名军士所说一一记下。待记录完毕,都差不多花了个把时辰。
金石拿着记录的纸张,吹吹墨汁,颇为满意。说道:“下面我们就进入正题了,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做完之后,大家各走各路,不愿做的,一棒打死。”
一位军士战战兢兢问道:“大王,您到底要我们做什么呢?”
金石将众军士用眼光扫了一遍,说:“其实我要你们做的事并不难。你们现在就回兴元府去,去跟你们知府大人说,就说你们关将军和徐将军已经反了。因为我给他们每人一万贯钱财,如今正与我称兄道弟,共同谋划如何攻下兴元府,你们听明白了吗?”
其中一个军士大声说道:“你这不是叫我们诬陷关、徐二位将军吗。二位将军从未亏待过我们,我才不做着昧良心的事呢。”
金石朝武二一使眼色。武二从腰间拔出戒刀,对着那军士后颈一刀砍下。那军士头颅、身躯立刻两分,鲜血狂喷,尸身倒地。一时将其余的军士吓得面如金纸、浑身颤栗。
金石继续说:“还有不愿意的吗?”
那些军士无一敢作声。金石说:“既然各位都愿意了,我就再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作为报酬。”说完又朝鲁大使个眼色。鲁大提个大包袱往地上一放,解开包袱,里面全是银子,然后给他们每人扔过去十两银子。
金石说:“把银子都收起来。”
众军士纷纷哆哆嗦嗦地把银子收好。金石又说:“既然你们都收下了银子,咱们就都是一伙的了。既然咱们是一伙的了,你们就尽心将事情办妥了。”
众人心里是哭笑不得,这就稀里糊涂地入了伙了。金石扬扬手中的纸又说道:“如今你们的底细都在我手中,事情办好了,大家一了百了。假如你们动小心思,想要随意敷衍我,到时候别说我会报复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就是我将这份名单交给你们知府大人,就说你们全是我安排的细作,你们说,那知府大人会如何做呢?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全兴元府的人都在说关、徐二将已经反了。你们自己去商量一下,如何将事情办得漂亮。好了,言尽于此,你们这就连夜回兴元府去,希望你们能互相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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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楼”是兴元府最大的一家勾栏瓦舍,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勾当。华灯初上,人来如梭,暗香楼前八盏红灯笼照亮半边天。时不时传来龟奴大声吆喝之声:某某公子驾到、某某大爷有请。入得门来,内里莺声燕语、粉蝶纷飞,好一派奢靡的景象。
甚少有人知道此间勾栏乃是兴元府知府大人史利贵所开。当然范昭君是知道的,因为他是史利贵府中的管家。史知府每次来暗香楼总是只带这范管家来,为什么啊?这第一嘛,所谓法不传六耳,知道这事的就范昭君一人,史利贵当然不愿第三人知道啦。这第二嘛,出来偷香总得防着点不是,也免得给家中母老虎捉奸在床嘛。三嘛,总之带范管家出来好处多多,就不在赘言。范管家在楼下花厅名为品茶,实为盯梢。每进来一人,总的盯上个半晌,确实是尽忠职守啊!难怪史知府偏爱与他。
史利贵正在二楼包间,左抱右偎,好不春风得意。左边抱着的叫‘桃红’,右边偎着的叫‘柳绿’。
桃红端着小酒杯,嗲声嗲气叫声:“来喝口小酒嘛。”
柳绿拿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撒娇道:“史大人,来吃柳绿一口肉嘛。”
史利贵骨头都快化了,口中说道:“好,好,我的亲亲小宝贝!”
喝了酒,吃了肉。小桃红拿一小丝巾儿帮史知府一抹嘴,史利贵左右开弓乘势在桃红、柳绿的小脸上各亲一啖。桃红、柳绿更是粉拳轻捶:“史大人,你好坏哦!”把个史利贵爽的是魂飞九霄去了。
楼下花厅,一小桌两边各坐着一位公子打扮之人。身着花布长衫,头戴长蹼之帽,正在边酌边饮,此二人正是连日赶来的金石与大柱,为了赶在那帮军士之前来造势,那是马不停蹄的连奔了两个多时辰啊!
金石说道:“贾老弟,不知你听说过此次官府围剿插天峰之事否?”
大柱说道:“哦,近日小弟常于舍下读书作画。疏于走动,未曾听闻曾兄所言之事,小弟愿洗耳恭听。”
那范昭君正坐在旁边一桌,听到二位所言论的乃是此次围剿插天峰之事,不由把耳朵支得老高。
金石道:“话说那关月、徐宝丁二位将军领马军五百、步军一千直杀向插天峰、、、、、、”
半个时辰后,只听得范昭君是昏昏欲睡。倒是那‘曾公子’与‘贾公子’旁边站了不少人,只把‘曾公子’当作说书人啦。‘曾公子’倒不以为意,人越多说得越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