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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挑衅

烈日高悬,骄阳似火般一寸寸的炙烤着苍穹,大地像蒸笼一样,热的人喘不过气来。沐水的街头,树荫之下隐约可见一些人影呼哧呼哧的扇着草帽!

八月的炎日,似涂了辣椒般热中带毒!

通北街,距离北区坊市不远,不过就繁华程度而言是远远不及坊市的,但是,不少沐水镇人都知道,这通北街上酒楼最多,可谓是吃货的天堂!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通北街,吸引不少路过的人驻足观望,原来,今日这通北街上一家名为“新烤香馆”的酒楼开张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外地人见此则跃跃欲试的想进入一时口味。不过,不少本地人见此却是摇摇头,好意提醒那些欲踏门而入的人,“这烤香馆前一年多可是吃死过人,而且我看这掌柜根本就是以前的那个掌柜,这种店,不去也罢!”

这话一出,不少欲进入的人仓皇退后,朝着说话的那人拱拱手,“多谢兄台提醒,这种店的确是进不得啊!”

喜庆的红灯笼下,林掌柜面带笑容的朝着攒动的人群拱着手,“各位,今日是我烤香馆重新开张的大好日子。哈哈,这头一天,我免费请大家品尝我们烤香馆新厨师的手艺,大家里面坐。”

林掌柜话一出,下面的议论声更甚,不过却始终没有人走进,看来这烤香馆的恶名居然不到片刻便是在这人群中传了开。

“免费请我们,林掌柜,你这烤肉莫不有毒吧?”终于有人出声道。

“哈哈,这位兄台说笑了,我与各位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怎么可能害各位呢,再说了,如今沐水镇已经归于黑石城辖下,林某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做出下毒这种事。”

“那你说说一年之前那次为什么有不少人在你们店内用餐后就莫名其妙的中毒了呢?”

“这事林某当年就解释过,是有人栽赃我烤香馆,林某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在自家饭菜里下毒呢!”

却在这时,馆内飘出一阵浓郁的肉香,那酥软到骨子里的香味之中略带着淡淡的青柠,连带着这身体上的燥热似乎都去了几分。不少人开始有些意动,不过却始终没有人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阮小四一路小跑着从屋内出来,肩上的毛巾随意一擦脸上的汗,急急道,“掌柜的,肉都上来了,怎么还没有人~”

“各位,天气炎热,我敢保证,本店新厨师的手艺绝不输于‘神火大厨’解浒!”

人群中安静了几秒钟后,却从后方突兀的传来几声大笑,“哈哈哈哈,林掌柜真是好口气,不输于解浒,当年的解浒无人能比,不过这如今你烤香馆落魄到这种地步,你以为重新开张就能翻身么?”

人群当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一步一步走的轻巧而稳重,此人是个练家子,不过,最叫人心悸的却是那一张沉稳却透着几分心机的面孔。

看到此人,林掌柜脸色顿变,扭曲的脸上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龙霸兴,是你!”

龙霸兴嘴角轻笑,似乎很是享受林掌柜的这幅狰狞面容。“林羽山,没想到你这烤香馆还没倒闭啊,呵呵,看来你倒是能撑的很哪!”

林掌柜稍稍缓了口气,道,“龙霸兴,你想怎样?当年你在我烤香馆的食材中下毒,如今想要重演一遍吗?”

“嘿嘿,林羽山,这话可不能乱说,想我也是这通北街龙氏酒楼的掌柜,那种下流之事我可不屑做,更何况,如今你这烤香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在我眼里,哈哈,实在是不值一提啊。我听你这烤香馆都半年没什么生意了,莫不会,你那食材是半年前的吧?”

“你放屁!”见到人群中因龙霸兴这话引起的骚动,林掌柜脱口而出。

龙霸天依旧含笑,今日他本是路过这烤香馆,不想得见这烤香馆重新开张,便是顺道过来瞧上一瞧。两年以前,那解浒在这烤香馆掌勺之时,这烤香馆真可谓风光一时啊。嘿嘿,后来呢,解浒一走,不还是倒在自己脚下,如今这通北街,龙氏酒楼首屈一指,他到不担心这烤香馆能死灰复燃,只不过能恶心上一把这林羽山倒也是一大快事。

“哼!龙霸兴,我也懒得与你斗嘴,今日我烤香馆重新开张之日,你请便吧,莫要挡住我这门槛!”林掌柜冷冷道。

“哈哈哈,林掌柜说笑了,刚刚你亲口说免费请在场的人品尝你们新厨师的手艺的,怎么,我这第一个客人你就要阻拦吗?”

“你……”林掌柜手指颤颤的指着龙霸兴却是怎么也反驳不了,板上吐出两个字,“请便!”

有了龙霸兴带头,不大波人熙熙哗哗的涌了进去,他们知道,看来今天这烤香馆注定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烤香馆大堂内。

龙霸兴坐定后,眉头便是不自觉的皱起,这屋内似乎有些奇怪,如今正值酷暑,自从进来以后,他竟然浑身有种舒爽的感觉。不过,仔细打量完一圈后,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这林羽山用的什么法子降温的。自己那酒楼里用的是从十里外的寒泉中打捞出来的寒冰,光是这成本就让他一直头疼至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其他人虽然觉得舒服,却不会想那么多,唯有同是酒楼掌柜的龙霸兴才能想到这一点,第一次,他心里对这烤香馆高看了那么一些。

大堂内一下子坐满了人,阮小四的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上好的烤肉来嘞~”拖着长长的腔调,阮小四一路带着馨香来到这龙霸兴的这桌,“几位客官,上好的蕈鹿肉!”

“等一下!”开口的却是坐在龙霸兴边上的老者,老者看起来年约五旬,一张僵硬的脸看起来却是精神十足。

“怎么,客观有什么问题吗?”

“哼哼,你说这是蕈鹿肉?”

“没错”阮小四极为肯定的回答道。这头蕈鹿的处理还是早上他与秦夜一起的,这种事怎么能错的了。

“哼,蕈鹿肉嫩鲜美,对掌勺厨师的火候要求极高,这盘肉皮质几乎焦黑,想我樊高投身厨师四十年,这般糟糕的烤鹿肉还是头一次见!给我端回去!”樊高大声喝道。

他这一番话倒是令周围人手上动作一顿。“樊高,这不是龙氏酒楼的头号大厨么?”

“嗯,听说这龙氏酒楼全靠他的手艺了。没想到就是龙霸兴旁边这老头!”

“这老头手艺高,嘴巴挑点也是正常,这下这烤香馆要倒霉了!”

“……”

“嘿嘿,樊大厨不要动怒嘛,这地方总归比不得咱自家的酒楼,就凑合着点吧!”龙霸兴轻笑着道。

“龙掌柜,你是知道我的,眼里向来揉不得半点沙子,这等喂狗都不如的东西也能端出来给人吃!”

樊高的这话倒是令这堂内的一些人心里暗气,毕竟适才他们可吃的正香着呢,这不等于骂他们是狗么,不过他们倒也没敢出声反驳。

阮小四陪着笑,道,“二位,要不你们先尝尝这盘肉再评论也不迟啊!”适才在后厨,他可是偷偷尝过的,这东西简直根本停不下来,他敢说他之前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烤肉。

“用不着,我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你这小厮还不滚回去给我们重新上”

阮小四脸色渐渐不好看,想他也是条血气汉子,要说付了金币来吃饭也就罢了,可这免费的竟然一口未尝便如此口气,血气一上涌,他不甘道,“你这老头好大的口气!你一口未尝怎么可能知道好坏,我看你也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臭老头,有本事你自己做出来我……!”

“啪~”

阮小四话没说完脸上便是多了清晰的五道指印,樊高一甩手脸色铁青。“简直混账!”

“樊高,你敢在我这烤香馆里撒野?”林掌柜闻讯从后面走了出来,脸色明显不好看。

“哈哈,林羽山,你这店小二敢这么跟客人说话,樊大厨这巴掌扇的倒也在理!”龙霸兴不紧不慢道。

“哼,既然本店的饭菜不合你们口味,那么就诸位就请出去吧!”林掌柜作出送客样子道。

“慢着!”

樊高一伸手,道,“你这小厮话都说出来了,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传出去别人还真道我没手艺只会乱评论呢。龙掌柜,请允许我教教这烤香馆什么才叫真正的烤肉!”

“樊大厨想做什么就做吧。”龙霸兴不在意道。

“叫你们厨师出来吧!”樊高中气十足的喝道。

全场无声,半晌,门帘轻动,探出一张清晰的脸孔。

“请问,谁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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