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菲神色清冷:“我们到外面谈谈,小薏。”
白薏有些吃惊,就说:“不是爷爷不舒服吗?”
难道是个骗局?
“他睡了。其实是我有事跟你谈!”沈雪菲依旧神色冷傲。
白薏只好跟着她上了电梯,到了房屋的天台上。
沈雪菲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说:“小薏,也许你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我妈会安排你去相亲吧?”
相亲?是跟司徒珄那一次不靠谱的相亲吗?
白薏不由说:“你想说什么?”
沈雪菲的语气突然激动了:“那次相亲,本来是我要去的!可是,外公坚持要你代替我去!所以,我妈就临时改成让你去跟司徒珄相亲!”
怎么回事?原来那次跟司徒珄相亲,原本要去的人是表姐沈雪菲?
“外公为了弥补多年来对你的疏忽,就强行命令我妈改为让你去相亲!白薏,其实司徒珄本来是我的相亲对象!但是,你却代我去了!”
“可他那次没出现!”白薏忍着心里纷乱说。
接下来她猜到了某些东西。
沈雪菲一步步上前,死死盯着她的脸说:“今晚我陪司徒珄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之后跟你见了面,而且不止一次!”
白薏陡然抬头。心里开始激跳。
沈雪菲的语调开始悲愤:“白薏,我一直就喜欢司徒珄!我进他的公司当秘书就是为了能每天跟他见面,能够有机会对他好。因为外公的原因,我错失了跟他认识的机会!而你,却屡次出现在他身边!我不希望你夺走原本属于我的幸福!”
在星光下,白薏分明看到了一对充满嫉妒的眼睛逼着自己的视线。
她冷笑道:“属于你的东西虽谁也夺不走,你何必多心?”
最讨厌被人无端端地怀疑,还固执的认为自己破坏了她跟某人的恩爱。
沈雪菲最后用一种强势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很漂亮也很聪明,更知道你一心想过好日子。可是,你别打司徒珄的主意。”
原来在表姐眼中,自己是这种女人?不择手段、牺牲色相去傍大款?
白薏忍住心中的怨气,笑道:“你有时间责备我,为什么不想办法守好你看中的男人?而且我还知道,他身边的女人可以组成一个女子篮球队呢,你打算去当教练还是前锋?”
其实她本不想去讽刺沈雪菲的。可是心里受了伤,还是想出口恶气。
“我会让我自己成为他唯一的皇后!”沈雪菲却自信地笑了笑。
就在她傲慢地转身离去时,白薏抬头望着天上的残月。
她真的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随意地看待她、评价她?连自己的爸爸都可以不要自己,自己的表姐都可以这样恶毒地对待自己?
她发誓,总要有一天,自己必须活出一副自由自在多姿多彩的模样来,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回到小姨家,白薏才发现母亲的病比自己预想中要严重些。
医生说,母亲的右肾已经有了较为严重的积水,需要开刀切除。
白薏坚决地说:“医生,做手术吧。”
可是一边的小姨丈却说:“那要六七万块呢?你的钱都准备好啦?”
白薏望着他的脸,说:“姨丈,钱我一定会去想办法的。还有,之前你们先出过的钱,我也会全部还给你们。”
小姨丈急忙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亲戚之间就别那么较真啦!”
虽听他这么说,但白薏还是坚持说:“这个是必须的。”
老是麻烦小姨一家照顾有病的母亲,确实也有些过分了,所以也确实不想再欠着人家。
小姨却问道:“你妈的手术费,你真的有办法”
白薏咬咬唇,说:“我会去试一试。”
手术费大概六七万,加上后续的药物治疗和其他费用,再还有还给小姨的那笔钱,恐怕至少有十万了。
可是她一下子如何拿得出十万块钱?她毕业才两年,一直没找到薪水太高的工作,加上给母亲治病养身体,真的没什么积蓄。
小姨走近她,低声说:“你不如问问你爷爷和姑姑借点钱?”
看到母亲在医院病房睡着之后,白薏才连夜坐火车赶回了天海。
由于夜深了,她不敢去姑姑家,打算第二天天亮再去。
自己一直以来拒绝承认跟父亲白剑桐的父女关系,这会子又突然要向自己的爷爷借钱,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开口。
但是,再难办的事总要去试试。
翻翻覆覆一夜没睡好,到了第二天天亮,白薏一起床就来到了姑姑白蓉仙家。
开门的是精心打扮过后的沈雪菲,看样子是打算去上班。
沈雪菲确实有些惊讶,“小薏,一大早就来了,有什么事吗?”
白薏不想跟她多说话:“嗯,我想找爷爷。”
谁知,沈雪菲说的话却让她沮丧:“外公前几天回老家了,怎么了?”
白薏愣住片刻,然后说:“那姑姑在这里吗?”
沈雪菲去整理衬衫的精美衣袖,说:“妈昨晚出差了!”
就在白薏慢慢转身的时候,她笑问:“小薏,你有事是不是?先跟我说不行吗?”
白薏的语气很轻很低:“我妈病了,需要做手术,我想先跟爷爷借点钱。”
一直以来,她从未因为自己母亲生病的事而跟爷爷家提过任何的请求和帮助。所以一旦开口,她觉得有些别扭,更有些难受。
沈雪菲那张精致的脸蛋浮现出一丝惊异:“哦,原来是这样!不如等外公回来再说吧?”
白薏意趣阑珊地笑了笑:“既然爷爷没在家,那我还是先走了。”
其实这一刻她很清楚,就算爷爷和姑姑在家,就算他们答应借钱给自己,自己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沈雪菲美眸一闪,说:“如果你真的急用,我倒是可以给你三四万先用着。但是,你先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薏早料到她一定会提什么条件,就淡淡笑道:“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她不想卖这个女人的帐。
临走时,她听见身后的沈雪菲懒洋洋的笑道:“我猜你也一定会有办法的,毕竟你对男人那么有手段,不愧是在夜总会待过的啊!”
白薏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望着她大声说:“你什么意思?”
心底的烦躁和郁闷齐齐上升,她觉得再也压不下去了。
沈雪菲吓了一跳,但还是说:“你自己最清楚!你以前每晚都去那个什么夜总会弹琴,别说一直以来你是干净的!”
白薏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弹琴,不是陪酒!”
沈雪菲轻蔑的笑容仿佛把自己和眼前的表妹分割成天和地:“有何区别?一个年轻女孩子什么不干非要去那些地方抛头露面?你以为你真的没那些歪心思?你装什么装?”
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白薏已经快步跑了出去。
按了电梯之后,她死死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去。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去地铁站附近的面点吃了一碗牛腩面后,白薏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边。
人来人往,熙熙融融,但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要拿出自己积蓄的五万多,而且立刻赶回老家去交手术费。而剩下的后续费用和欠着小姨一家的两万块,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小姨打来的:“小薏,今天一早有人把你妈带走去看病了!”
“什么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薏吓得几乎说不上话。
好端端怎么会有人带走自己生病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