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白薏从某个健身会所里走出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现在的职业是瑜伽教练。中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周六休息一天。至于晚上去娱乐会所弹钢琴,只是兼职而已。
刚踏出会所的玻璃门,就接到了房屋中介的电话:“白小姐,你的房子有人想合租,请问你需要了解一下吗?”
白薏听了觉得高兴,就问:“人在吗?”
“二十分钟前来了,现在我这里呢!说想跟你回去看看房子。”
“我马上赶回去!稍等。”
这个中介处就在她小区门口。十来分钟后,白薏赶到,走进去后找到了中介罗先生。
罗先生指了指那边的角落:“就在那里!”
白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宽松上衣,下身穿着黑色紧腿裤的短发女子。一张小小的脸蛋十分秀丽,但表情却显得慵懒疏离,年纪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女孩子见白薏走了过来,双腿不由夹紧,略带紧张地抬头望着她。
白薏上前笑问:“请问你要合租是吗”
“是的。”女孩子点点头,声音很低,神色有些局促,
“那我带你看看房子吧!”白薏笑得很热情。
白薏把女孩带进家里,开了灯笑着问:“你几岁了?读书还是上班啊?”
女孩子静静望着屋子的摆设,低声说:“我二十岁,没读书也没上班。”
白薏一怔,心里一沉,说:“哦,那你看看房子吧!合适的话我们再议价钱。”
汗!没读书也没工作?不会是社会青年吧?有钱交租不?
“我觉得很好,就是……”女孩转身摸着墙壁说。
“就是什么?”白薏急忙问。
女孩怯怯地问:“我要很早起来画画,会打扰你吗?”
白薏心想:这女孩是个画手啊?那就是文艺青年咯!
她略想想,说:“没问题!”
“那行!还有,那个房租要马上付吗?”女孩又问。
果然这样!白薏心里一紧。
她没有立刻摆出一副很势利的样子,而是耐心地说:“月初和月底都可以交,现在快到月底了。我们这个地方一共是四千六,你进来了我们俩平分吧!每人两千三,你觉得有问题吗?”
女孩问:“也就是说不用立刻交了?”
白薏点点头。
这人也不讨价还价,更没嫌贵,这个倒还是让自己省心极了。
但是,她到底是什么人?
女孩放下自己的布背囊,问了一句更令她震惊的话:“那我现在住下行吗?”
白薏微愣:“你确定马上住进来?你的东西都拿齐了?”
女孩低下头,好像怕被人发现秘密那样低声说:“我没东西。”
白薏觉得十分怪异,心想一个人出来租房子怎么会只背一个背囊的呢?不得不说,现在的90后真的是好难捉摸!
她想了想,问:“小姐,你打算租多久?”
女孩望着墙壁说:“我没想好呢,先一个月吧?”
白薏坐下在沙发上,说:“那行吧!你自便,冰箱可以共用!你的卧室呢,在我卧室左边。”说罢,她指了指那边。
女孩望着那扇门,说:“那我进去了,不打扰了!”说完快步进了卧室,关了门。
居然还没问她姓名。白薏心里叫道。
心底升起一丝诡异。这个女孩实在有些古怪,说话语调有气无力,表情也是冷冷清清,而且最令人奇怪的是,怎么会没什么东西就住进来呢?
她想想有些怕,就拿起手机拨了罗先生的电话:“喂,罗先生,你不觉得那个租客有些问题吗?”
罗先生笑问:“住下了?我觉得就是不爱说话,其他也没什么。你觉得像坏人?”
“我觉得她有些怪。”
“不如你看看她的身份证!或者,多跟她聊聊。”
白薏压低声音说:“没说几句就进房了!”
这时,她听见了有脚步声在后面响起,就说:“先挂了!”
背后是一个幽幽的声音:“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薏急忙回头,说:“我叫白薏,草字头下面一个意字!”又问,“你呢?”
女孩低下头,半秒钟后才说:“我叫箫箫。”
白薏有些难为情地发问:“箫箫,冒昧地问一下,我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证吗?”
箫箫摇摇头说:“对不起,我没带身上。”
“你的证件都没放在身上?”白薏愕然。
心里咯噔一声:这孩子到底什么人物?不会连身份证都没有吧?
箫箫急了,一双明澈的眼眸闪耀着一抹焦灼:“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合租?我就住几天行吗?我不是坏人!”
白薏一愣,就苦笑道:“我没那个意思!那你先住下吧。”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箫箫终于说了句:“我从哥哥那里逃出来的。”
白薏急忙转身望着她问:“你有哥哥?他知道你租房子吗?”
有家人还在外面租房子?又没有读书和工作,这还真是有些怪。
箫箫脸色微变,说:“我不想回去见我哥哥,才离开他的。”说完,她又重新走回了房间,关了门。
白薏只好扶着额叹息了。
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被她收留了。
已经三天过去了,司徒珄但仍没有胞妹司徒箫的任何消息。
三天前,司徒箫在小周的陪同下逛商场,结果上了一趟洗手间就没再回来了。他真的没想到,那天吵了一场后,妹妹竟敢真的离家出走。
司徒珄眸色凌厉地望着一边站着的小周,沉声问:“我要给你多少时间?”
“先生,我再去找!一定要找到小姐!”小周这几天可是憔悴了不少。丢了司徒珄的妹妹,他简直是不吃不眠了。
司徒珄按着他的肩膀,说得颇为动情:“小周,看在你跟我闯了三年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算我求你,快找她回来!我不能失去那丫头,我欠她太多了。我父母没完成的东西,我要代替他们做完。”
小周眼圈红了,一个劲点头:“一定!我已经叫小黄和小勇去周围的酒店、旅馆都找了,估计很快有眉目!”
司徒珄眼眸一寒,说:“还有那些出租屋,也要去找找!她不一定住酒店旅馆!”
这时,小周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拿起来听,说:“什么?真的?”
然后放下手机,对司徒珄欣喜地说:“先生,小勇说有人昨天下午在金湖路的一家糖水店里看到过小姐的行踪!也许人就在附近!”
白薏下班回到家开了门,就看到箫箫坐在茶几前喝着东西。
这丫头又不吃晚饭了?
她换鞋子的时候问,“你喝什么呢?”
箫箫说话素来简洁:“红豆糖水。”
白薏一手拆了发髻,说:“下面那家店的吧?我也觉得不错!”
黑色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好像泻下黑亮的瀑布。
箫箫望着她的长发,说了句:“你的头发真好。”
这是她搬入来三天里唯一一句带着感情色彩的话。
白薏一愣,笑了笑:“我留了四年了!”
这时,门铃却响了。箫箫脸色顿边,放下手上的东西说:“我进去房间!”就站起来跑进了卧室。
白薏吸了一口气,只好走到大门前。门铃响个不停,吵得人心烦意燥。
她打开门,隔着一道铁门往外看。昏暗的走廊灯下,她看到一个身穿灰紫色衬衫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
面容俊朗动人,全身上下的气息十分干净,却又有着一种令人难以亲近的寒冽。
不知为何,她好像见过这个男人。
细细一看,心里轰然一震。这个男人不正是那晚夜总会包厢里的白衣男人吗?虽然换了不同颜色的衬衣,身上依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