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我身侧绕过,径直走进屋内,朝着地上那堆污黑走去。
拇指和食指拈起衣衫的一角,低头似乎是在嗅味道。
突然转过身来,表情严峻的说,“昨夜,你被抓去山庄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这么聪明?兔子耳朵,狗鼻子?嗅一嗅就知道是他们家的水牢?还是他们家的水牢是用特殊的化学成分组成的?我除了嗖味没闻出什么不同啊!
“那个...其实我昨天半夜去茅房,结果掉水沟里了。哈哈哈哈!”我皮笑肉不笑。
“你给我找出来,是哪条水沟。”他微眯着眼,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样子。
我仔细回忆着,平日里经常看见的东西总是容易被忽略,难道说这里根本没有水沟??不会这么不配合我吧?还是苍月故意给我下的套呀?
“为什么要替他隐瞒?”他的样子,完全是确定以及肯定我去过苍月山庄了。
“那个啊...其实...”我挠了挠头,“啊!其实苍卜是请我去参观来着,结果我自己掉那水里去了。”
一说完我就恨不得自己抽自己大耳刮子,苍月的表情明显在说,你自己是傻子就算了,还把我当傻子耍呀?
“你是白痴吗?”看吧?果然吧?苍月把手里的衣服丢掉。
“嗯,我白痴。”除了承认,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苍卜抓你去做什么?”他的目光变得分外犀利。
“也没什么了,只是不让我太跟你接近罢了。反正我都要去落西城那里了,他就放我走了啊!”被逼无奈,只好说出实情了,不过我想苍月也不会为了一个即将离开他的女人而和苍卜翻脸吧?他这几年的努力,终归还是要去完成的。
听到我说的话,苍月变得有些茫然。
“是啊!反正你要去找他了。”苍月喃喃道。
我知道,每一次提到落西城,都在他的心上拉出一道口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我想,也许我离开了,他的伤口就可以慢慢愈合了。
“收拾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苍月转身走出屋外,他的背影在清晨的暖阳里,竟是如此哀伤。
刚走出来,他又回头问了句,“先吃点东西吧,路程还算远。”
“哦。”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好歹也得垫着点肚子。
用早膳时的气氛是格外压抑,就如大雨前夕逼近地面的大片乌云一般,黑压压的沉寂。
原本就胃口不好,吃了两口再也受不了那种尴尬。
没想到,苍月居然酸酸的说了句,“你就这么急着去见落西城?”
一句话噎得我半天回不过味来。
贴上那别扭的胡子,坐进马车的那一刻,心里想着,这样奔波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
苍月右手掀开轿帘,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伤痛,这一次的放手,对于他来说是极端痛苦的吧?任由自己心爱的女人奔向别的男人。或许他会自嘲的想,也许自己才是别的男人。
因为,我的肚子里,有了落西城的骨肉。
“记住,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苍月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着我的内心。
我重重的点头。
这个男人的情,我要怎么还?
莫言和莫语站在一侧,莫言的眼里亦是同样的不舍,“姐姐,莫言不能陪你了。”
“没事,记得,有幸福的机会,不要让他错过。”
这句话一出,苍月的神情即刻一变,此刻的他,不正是将幸福往外送吗?
苍月将轿帘缓缓放下,三人的身影在渐渐细小的缝隙里消失。听见苍月对赶车的苍风说了句,“走吧,保护好小小。”
苍风领命,策马而行。
我要奔向的,会是我的幸福吗?
一路的颠簸,让我昏昏欲睡,却又睡不踏实。
掀开方帘,看窗外的景象,整片整片的麦田,被风吹得倒像一边,抬头是湛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缓缓流动,马车轮子在地面掀起阵阵烟尘。
竟是如此平静。
居然没有追兵,无人查问。
苍月,到底为了我,做了怎样的准备?
“苍风。”我轻唤。
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为什么一路上这么安全?应该有不少人巡逻才是吧?”我记得那夜在不落山庄的地下,他们曾说过城门口有不少人查问。
我的问题,久久没有得到答复。
不经掀起帘幕,苍风专注的架着马车,是没听到我的问题吗?
“小小姑娘,虽然没什么人,你最好还是不要露面比较好。”苍风头也没回,就知道我在看他。
看来苍风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了,还是苍月不准他说?
我敢肯定,这一路的宁静定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苍月,你一定要好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发出嘶鸣的声音,想起我的大大,已是有段时日不见,竟是快忘了它。
“到了。”苍风的声音响起。
走到轿子口,掀开帘子,苍风伸手扶住我的手臂,轻轻一跃,落地。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都是低矮简陋的房屋。
左侧最近的是三间连着的瓦房,里面的人家许是听见了声响,从屋内走了出来。
来人看见我们,很是疑惑。
正是落裳。
我这才想到自己正是一副男人的装扮,苍风,她自然也是无缘得见的。
“落西城在里面吧?”我问道。
落裳一听我的声音,竟是惊得花容失色,脸都变得惨白。
我一阵尴尬,我有这么恐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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