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指一算,离京已有半月,日夜兼程这路程走了有一半左右,因运送着赈银,不敢有什么疏失,连日神经紧绷,此时的君越尘亦觉得有些疲乏了。
看着天色渐渐转暗,道路一侧是高山一侧是深沟,打起精神喊道:
“抓紧时间赶路。”
说罢,转向看向跟在身后的四卫之一的残刃,
“残刃,你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可以歇歇脚的地方。”
残刃领命策马朝前方奔去。
君越尘看着他的背影,兀自对着背后另外三人念道:
“残刃这名字谁给取的?怎么叫都觉得是在叫残忍,唉,大好的一个青年就被这一个名儿给毁了。”
余下三卫想来他旅途无聊,只是闷声浅笑并不搭话。
君越尘见他三人都不说话,顿觉无趣之至,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中一朵洁白的云缓缓飘过,飘着飘着竟变成了岑钰的模样,君越尘一怔,差掉儿没从马上掉下来,低头拍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
“坏了坏了,相思成痴了。”
叹了口气,兀自在心头想道:不知道钰儿过得怎么了。
任他怎么想也想象不到,此时的岑钰忍着阵阵隐隐的腹痛,慵懒地像只猫咪一般缩在君越痕怀里打着盹,突然觉得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
“唔,谁在想我。”
君越痕见她把鼻子揉得通红,打趣笑道:
“除了我想你,还会有谁。”
岑钰俏皮地皱皱鼻子,
“哼,心里想着我的可不止你一个。”
君越痕见她一脸娇俏的模样,不禁低头便吻了上去。
岑钰被他吻住,心里却偷笑道:这君越痕是亲上瘾了不成,这两日逮着机会就偷偷亲她。
残刃很快便驾马回来了,
“殿下,前面不远有一片小树林,队伍可以在那里稍事休息。”
君越尘点了点头,高呼道:
“全速前进。”
队伍顿时加快速度,朝着前方赶去。
夏日的傍晚,徐徐微风吹过,小树林中夹杂着异样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不和谐的东西隐藏在林子之中,引起阵阵不安。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君越痕带领着队伍走进林中,环顾一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沉声道:
“这片林子有些诡异,还是快些吃点干粮,给马喂足粮草,尽快启程吧。”
“是。”
君越尘走到一棵树跟前,背靠着树坐下,四卫之一的藏雪拿着油纸包着的干粮和水囊走过来,
“殿下,给。”
君越尘笑着伸手接过。
藏雪在他对面的草地上盘膝而坐,
“殿下,这片林子有什么问题吗?”
君越尘打开水囊喝了口水,以袖拭唇,道:
“不知道,只是一进这林子就感觉有些不对。”
藏雪咧唇笑道:
“殿下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君越尘自嘲地笑笑,
“但愿吧,有这批赈银在,总会惹人眼红的。”
藏雪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会吧,看咱们这样子,有谁不知道是官府中人。”
君越尘摇头道:
“即便知道,也有人会为这些银子甘愿冒险的。想想,这些赈银可不是笔小数目啊。”
藏雪认可地点了点头,
“殿下说的是。”
君越尘爽朗一笑,将手中的水袋抛到他怀中,道:
“快吃吧,稍稍休息一下咱们便启程赶路。”
填饱肚子后,君越尘对着藏雪道:
“藏雪,传令下去,众军原地休息一个时辰。”
藏雪领命离去。
连日不停地赶路,很少有休息的时候,有很多官兵都快撑不住了,快速地吃上两口干粮,一个个不是靠着树干,就是席地而卧,闭眼小睡片刻。君越尘看着众人脸上难掩的疲惫神色,不禁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前方成千上万的难民正日夜乞盼着他们,也只能让士兵们受苦了。想罢,仰头枕着树干闭眼稍作休息。
夜色渐浓,一轮弯月悄然爬上枝头,淡然注视着林中的一切。林中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叫着,使这片夜暮中的树林越发地骇人。几堆篝火懒懒地跳动着,渐渐湮灭,零星的火点映在满是疲惫之色昏昏欲睡的众军脸上,巡视的士兵在众人休息的地方走来走去,时不时打个哈欠。
此时一股透着些许诡异的淡淡白烟穿过林中的树木,朝着他们休息的地方逼近,烟过人倒。
君越尘察觉到一丝不对,双眉紧蹙,攸地睁开双眼,犀利的双眸望向林中。四卫听到动静,纷纷围到君越尘跟前,
“殿下,这……”
君越尘一抬手打断了问话,轻声道:
“看来有人要行动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从林中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叫嚣道:
“哈哈哈,想不到吧,咱们在这里可是恭候多时了。”
君越尘一声冷哼,
“不用这么客气,你我又不熟。”
黑衣人一怔,随即笑道:
“胆识不小,不过,我现在没空跟你扯闲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了。”
君越尘欲起身,突觉体**力正缓缓流失,不禁失色,随即强自镇定,站直身躯,朝着来人笑道:
“这么说来,是有人花钱买我们的性命了?”
黑衣人伸手指向君越尘,淡笑道:
“不是你们,而是你。”
君越尘闻言不禁大笑出声,
“哈哈哈,笑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人摇头,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要知道杀了你我们便可得数万两白银就够了。”
君越尘点头笑道:
“嗯,你们此行的目的怕是不止为了杀我吧。”
黑衣人仰天笑道:
“哈哈哈,反正你都要死了,对死人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没错,此次前来不止要杀你,上家还要你们箱子里的东西。”
君越尘一脸玩味地道:
“看来,你是不知道这箱子是什么东西了?”
“我用不着知道,我只需要拿钱办事就行了。”
君越尘居然点头表示赞赏道:
“嗯,不错,很有办事的原则。”
黑衣人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
“死到临头了还关心这些个。”
君越尘淡笑不语,额头冷汗直冒,双目余光瞥向一旁的四卫,只见四人强自镇定,实则已是满头大汗,想来定是刚才那股诡异的烟中带有毒物,使得他们内力尽失,看来,这些人是早已计划好了的,此时,毫无招架之力的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