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睡了一夜。
书蕊和阿布起了个大早，刚梳洗完毕，便听见敲门声，阿布快步跑过去，打开房门。只见容妈站在门外，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年约十四五岁的丫头。
容妈走进屋内，一袭红衣印着她白皙的容颜，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坐在桌前，浅笑着问道：
“昨晚睡得好吗？”
书蕊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边，微笑道：
“睡得很好。”
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一把凳子在她的身旁坐下。
容妈一招手，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的两名女子走上前，将手中的几件衣物放在桌上，
“这些衣服是临时买的，你先将就着穿，下午会有制衣铺的伙计来为你量身定做。”
书蕊伸手接过那些衣物，
“容妈想得真周到。”
容妈指了指站回她身后的两名女子，
“她们两个以后就是你的使唤丫环了。”
两名女子闻言，朝着书蕊福了福身，
“见过姑娘，我叫雨竹。”
“我叫雨桃。”
书蕊朝着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容妈道：
“多谢容妈好意，可是书蕊不习惯别人伺候。”
容妈眉眼一挑，笑了笑，道：
“我们这里的姑娘，哪个没有丫环伺候着。”
本来书蕊还想推脱的，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一味坚持倒显得有些矫情了，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容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一双明眸注视着书蕊，
“你小小年纪怎么想着进天香楼赚钱。”
听了她的话，书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反问道：
“容妈可知道在什么地方赚钱最快吗？”
容妈微眯着双眼，
“什么地方？”
书蕊嫣然一笑，看向容妈的双目犹如一汪清泓，
“那就是妓院和赌场了。”
继而微低下头，沉声道：
“可惜我不会赌，撑死就会玩个斗地主，在这里哪有现眼的地方啊，所以只能打你妓院的主意喽。”
“难道你不觉得妓院这种地方很肮脏么？”容妈微偏着头，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书蕊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并不那么觉得，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不一样，现在的社会，女子想要独立生存本就不易，会沦落至此也是有她们的苦衷的，我们不能根据自己所看到的表面现象去判定一个人本质。”
听了她的话，容妈有些震惊，不想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见解，脸上的笑意更甚，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柔和。
“对了，容妈，我希望你能多给我几天时间，首次登台之前，我要好好准备一下。”
“可以，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我想要几名乐师，将我那天要唱的曲子谱出来，到时候要为我伴奏，还需要五六个和我差不多高，头脑机灵的女子。还有在这几天你要替我造点声势。”
“没问题，不过能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吗？”
书蕊自信满满地笑着说道：
“现在说了就没有意思了，你到时候等着看就行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容妈不再强求，点了点头。
书蕊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要的人容妈尽快找来最好，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分损失。”
闻言，容妈起身，
“好吧，我现在马上去安排。”
说罢，转身走出门去。
书蕊看向站在一旁的雨竹、雨桃二人，雨竹年长一些，身高也略比雨桃高出半个头，一张清秀的瓜子脸，一袭淡绿色衣衫，衬托她落落有致的身材。而雨桃身形微胖，圆圆的脸有一点婴儿肥，粉红色的衣衫衬得她微微有几分可爱。
书蕊笑着看向雨竹，
“麻烦你帮我拿些纸笔来。”
雨竹线条分明的嘴唇微微上扬，
“姑娘客气，雨竹这就去。”
说罢，转身出门。
雨桃双手垂在身前，不安地拧着袖口，微低着头，一双圆圆的眼睛却在偷偷地打量着她。看到她怯怯的眼神，书蕊不禁一笑，
“你多大了。”
“十三。”
“哦，比我还大两岁。你怎么会到天香楼的。”
“被我爹卖进来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怯意，可是却平静的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好像说着的是与自己毫不想干事一般。
“那你怪他吗？”
雨桃摇了摇头，
“不怪，家里穷没办法，好歹在这里我不会挨饿。”
听了她的话，书蕊内心一阵悸动，起身拉住她的手，
“你不用怕我的，我比你还小两岁呢。而且，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进天香楼之前我还是个乞丐呢。”
雨桃瞪大双眼，有些怀疑地看向她。阿布屁颠颠地跑过来，仰起小脸，认真地说道：
“小蕊姐姐说的是真的。”
闻言雨桃笑着点了点头，胖乎乎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此时，雨竹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文房四宝，
“姑娘，你要的纸笔取来了，现在要磨墨么？”
“嗯，有劳了。”
坐在书桌前，书蕊拿过雨竹递过来的毛笔，怎么握都不是，后面干脆抓握着。
雨竹雨桃分站在书桌两侧，阿布站在她的身旁，三双眼睛看着她在洁白的纸上涂涂画画，片刻后，一张洁白的纸被她画得乱七八糟。
放下毛笔，嘴巴凑上去吹了吹，将自己的作品举起来，得意洋洋地对着三人道：
“怎么样，我的水平还可以吧。”
三人的额际滑下一排黑线，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阿布诚实地问道：
“小蕊姐姐，你这画的是什么？像树又有个鱼尾巴一样的东西，像鱼吧又看不出鱼头在哪里？”
书蕊脸上的笑容僵住，
“啊？这是我设计的衣服啊，看不出来吗？”
三人一听爆汗！！！腹黑道：谁能看出那是衣服就怪了。
看着三人的表情，书蕊觉得内心深受打击，叹了一口气，仔细地审视了自己的作品一番，再次叹了一口气，也真是只有自己才能认出来那是衣服。没办法，谁让自己穿过来之前从来没有学过毛笔字啊。
脑筋一转，想起以前在电视中看到的西方人用的鹅毛笔，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雨竹，这里有鹅吗？”
看着她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雨竹有些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有啊。”
“那好，你现在马上去，帮我拔几根鹅毛过来，最好是左边翅膀上最大的。”
“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要鹅毛，但是雨竹还是乖乖地出门找鹅毛去了。
约摸三四盏茶的时间，雨竹终于回来了。
“姑娘，你要这鹅毛干什么啊。”
书蕊拿过鹅毛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拿过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子，在鹅毛的根部处斜斜地切了一刀，而后走到桌前，将切口放入磨好的墨中，随后拿出来在纸上划了划，虽然离中性笔差了很远，但是比起毛笔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重新取过一张白纸，埋头画了起来。片刻后，三人看着她用鹅毛吸了墨汁，在纸上画出的图稿，终于看明白了，她画的果然是衣服。不过，这个衣服的样式为什么这么奇怪。
“小蕊姐姐，这个衣服怎么看起来有点怪啊，和我们穿的衣服不一样啊。”
“那是当然了，这个衣服……是专门用来卖艺的，怎么样好看吗？”汗，差点说成这个衣服是我们那个时代才穿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姑娘，你怎么会想到用鹅毛来做笔的。”雨竹把玩着手中的鹅毛，惊讶道。
“哦，是突然想到的，因为毛笔我用着不习惯。”
雨桃在一旁崇拜地看着她，细声道：
“姑娘可真聪明。”
书蕊讪讪地笑了笑。
“小蕊姐姐那天是准备穿着这样的衣服表演么？”
“对啊。”
“好想看哦。”
书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到时候你就会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