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莲走到岑今跟前作了个请个姿势,
“靖安候爷有事不妨到厅内坐下说。”
岑今冷脸抬手拒绝,双目直视向君越痕,
“不必,我今日是来找他的。”
君越痕双眸平淡无波地回视着他。
薛红莲强牵嘴角,微笑道:
“我与殿下已经成了亲,如今有什么事是我听不得的么?”
岑今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冷笑道:
“既然薛小姐愿意在侧旁听,本候也管不着。今日前来,是想在殿下跟前替小妹讨个说法。”
薛红莲抬眼看向君越痕,莞尔一笑,
“不知候爷想向令妹讨什么说法?”
岑今冷哼一声,双目微眯,抬手指向君越痕,
“我妹岑钰怀有殿下子嗣,殿下如今弃她于不顾,另娶她人,这般有负钰儿,难道没个说法吗?”
君越痕闻言剑眉微蹙,嘴唇微微张了张,瞥向薛红莲探究的眼神,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薛红莲见君越痕沉默以对,不禁得意地轻笑道:
“候爷这样说就不对了,当初可是你家妹妹自个儿勾引殿下,如今想借着有了身孕作为要胁,好让殿下娶了她,可惜啊,殿下与我早已两情相悦。这下可怎么好呢?要不这样吧,若是殿下愿意,我倒不介意多为殿下纳个妾。哈哈哈。”
说罢竟掩唇大笑起来,岑今听她如此作贱岑钰,气不打一处来,欺身上前便是一巴掌。
薛红莲未曾预料他会动手,生生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上立马浮现出红红的四指印,捂住脸颊,气愤地瞪向岑今,咬牙道:
“你竟敢……”
话未说完,便被岑今打断,一步步紧逼上前,食指指住她的鼻尖,低声道:
“这便是你羞辱钰儿的代价,如若敢再出言不逊,今日我定叫你血溅当场!”
薛红莲虽武功不弱,但也心知肚明,若真动起手来,只怕是敌他不过,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怨气,咬唇怨愤地瞪向君越痕。
见她挨了岑今一巴掌,君越痕其实内心畅快无比,谁让她那样轻视钰儿,却故意作出一副不悦的样子,冷声道:
“候爷,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好歹也是大皇子妃。”
岑今并不知道君越痕真正的心思,只当他是在维护自己的妻子,回身怒目而视,
“哼,你可知道,钰儿昨日已经回京了?”
君越痕眸光一沉,低头不语。
岑今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钰儿得知你成亲之事,当时便晕死过去。”
君越痕纹丝未动,半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
“你可知道,钰儿醒来之后哭了整整一日。”
“你可知道,钰儿不见了!”
岑今每说一句,君越痕内心的痛楚便加深一分,直至听到最后一句,才攸地抬起头,双眸凛冽地望向岑今,
“你说什么?钰儿怎么了?”
岑今冷笑地望着他布满担忧的俊颜,
“你还知道关心她?”
君越痕两步走到岑今身前,紧扣他的双肩,声色俱厉地问道:
“我问你钰儿怎么了?”
岑今抿紧双唇,突然挥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引得薛红莲一声惊呼,君越痕始料未及,应声跌倒在地,却再度站起身来,
“告诉我,钰儿怎么了?”
岑钰依旧不语,复又打了一拳,君越痕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一丝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求求你,告诉我钰儿怎么了?”
岑今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处,挥拳又欲打下,却被薛红莲一把抓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
岑今毫不客气地挥手将她掀倒在地,同时也松开了揪住君越痕衣领的手,
“这样你们就痛了?我的钰儿呢?她承受的痛要比你们多几千倍,几万倍。哼,我告诉你们,如果钰儿出了什么事,你这将军府就别想再安生过日子!”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君越痕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想要问个究竟,却被他一把挥开,冷眼看着君越痕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岑今头也不回地奔出府去。
君越痕起身便要追上去,却被薛红莲拦住,
“你要去哪儿?”
君越痕目视着前方,冷冷说道:
“放手。”
薛红莲摇着头,厉声叫道:
“不,我不许你去找她。”
君越痕回头直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缓缓地道:
“我—叫—你—放—手!”
看着他血红的双眼,薛红莲突然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充斥着肃杀之气,泛着阴冷的光芒,只需一眼,便能给人一种犹如置身千年寒冰之中的感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君越痕只是一个冷淡的人,不曾想,他也会有如此恐怖的一面。强势如她,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之下,也不由地松开了双手。
君越痕拔腿便追着岑今的方向跑了出去。
薛红莲紧咬红唇,攥紧双拳,双眸含泪而又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心里一个声音正在叫嚣着:我就这样输了吗?不,不,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认输,我才是他的正妻,未来的皇后!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地步,我不要再回到身为庶女被看不起的时候。我不要!
当君越痕来到公主府时,府内已经乱了套了,岑毅一边指挥着家丁出门寻找岑钰下落,一边照顾病倒的兰茗悠,看到面色阴冷的君越痕竟没人上前招呼,岑毅等人也不约而同地对他视而不见。
君惜眉见君越痕满面痛苦之色,不禁心生怜悯,
“大皇兄。”
君越痕闻声回头看向君惜眉,颤声道:
“惜眉,钰儿她……”
君惜眉眼眶一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大皇兄,你跟我来。”
说罢,转身向前走去,君越痕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