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六月即至,岑钰十五岁生日再过几日便到了。几天前便接到李公公从宫中带来了圣上的口谕,要在宫中举行静阳公主及笄大礼。
岑钰生日那日,一大早,宫中便已派人在府门外等候,一家人盛装打扮后坐着宫轿进了皇宫。宫轿一直抬到了坤元殿殿门前,停轿后,岑钰一家人从轿中出来,相携走进殿中。
君昭珏及兰茗樱早已候在那里,除此之处,皇太后、众贵妃、皇子、公主也已悉数到场,皆满面带笑注视着渐渐走进的岑钰,当然这笑容里面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岑钰一家人走至殿内中央,同时俯身拜道:
“叩见皇上、皇后、皇太后。”
君昭珏抬手笑道:
“不必多礼,快入座吧。”
岑毅、兰茗悠,岑今、君惜眉双双入座,岑钰立于殿中,屈膝朝着众人拜道:
“钰儿失礼来晚了,让诸位久等了。”
一众妃子纷纷笑道: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即便有些人心里不满,但碍于这种场合,这种时机,也不敢妄言。
皇太后笑容可掬地看着众人打趣道:
“哟,看看,咱们以前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变化可真不小呢。”
兰茗樱亦笑着道:
“可不是,越变越美丽不说,还越发地像个大家闺秀了。”
一句话引得殿内众人笑声连连。
岑钰一见众人都拿她打趣,嘟着红唇,嗔道:
“钰儿以前就怎的不像大家闺秀了?”
坐在前方的君越尘看向她,朗声道:
“就你以前?哪里像什么大家闺秀啊,简直就像个市井小混混。”
岑钰望向他,不服气地皱皱鼻子,
“哼,我要是小混混,那尘哥哥你就要算是大流氓了。”
岑毅一听,忙朝着岑钰轻声道:
“钰儿,不可胡言。”
君昭珏哈哈大笑,手指向岑钰一点一点地道:
“也就钰儿敢这么直来直去的说话。行了,回座去吧。”
岑钰再度行了个礼,坐回到岑今及君惜眉二人身侧的座位上。
这时,李公公从殿门口走了进来,俯身言道:
“陛下,前来贺喜的诸位大臣都已候在了殿外。沙歧、瀚海和罗歌国也派遣使者带来了贺礼。”
君昭珏一听,丝毫不觉诧异,笑道:
“还不快请诸位使者进来。”
李公公领命退去。没一会儿,三个身着样式各异服装的人跟在李公公身后走了进来,三人手中皆捧着一个锦盒,只是大小不相同罢了。
将三人领至大殿中央后,李公公便俯身退至一旁。
三人齐齐俯身朝着坐在大殿正上方的三人行礼,
“臣等叩见皇上、皇后、皇太后金安。”
君昭珏笑却含威朝着众人抬手,道:
“诸位使者平身。”
三人中一身着条纹衣衫,头戴圆帽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恭敬道:
“微臣洛班,是罗歌国的使者,得闻静阳公主及笄大礼,陛下特备下贺礼,着微臣亲自向静阳公主敬上。”
君昭珏点了点头,看向岑钰,颇有王者风范地道:
“既然使者这样说,静阳公主就亲自接收吧。”
岑钰见此,颔首道:
“钰儿遵旨。”
岑钰既已说话,未曾谋面的使者们便知何人是静阳公主。洛班走到岑钰面前,抬头时不经意看向岑钰,却被她惊为天人的容貌怔住了,怔愣片刻后,方才回神,双手抱拳俯身道:
“微臣失态,还望公主见谅。”
岑钰浅笑着摇了摇头,
“不碍事的,大人不需如此。”
洛班见她对自己刚才失礼之处并未有所责怪之意,这才将手中锦盒打开,道:
“这是我罗歌国织女们用圣鸟孔雀之羽纺制而成的纱衣,名唤雀羽霓裳,请公主笑纳。”
岑钰上前,将盒中衣物自双肩提了起来,只见那雀羽霓裳其色深绿,其间隐现紫、蓝、黄、红之色,相得益彰,并不显俗,衣摆下方处竟真如孔雀开屏一般,流光溢彩,美不可言。
岑钰发自内心地喜欢,笑道:
“雀羽霓裳果非凡平,岑钰谢贵国陛下及大人。”
洛班笑着点了点头,将雀羽霓裳收入锦盒之中,待岑钰收下后,便俯身退下,李公公将其引至一旁空位处坐下。
另一句身着深蓝色衣衫,头顶以同色的布缠绕成帽一般形状,身形瘦削,下颔处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上前,打开手中的锦盒,将盒中物品展示在众人眼前,众人一见纷纷发出阵阵唏嘘之声,只见那锦盒中装着的竟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粉红珊瑚,其形多变,姿态优美。珊瑚的尖梢处人工镶嵌着颗颗饱满晶莹的珍珠,中央至高处竟有一枚有如鹌鹑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那名男子走进岑钰座前,笑道:
“微臣韩进,为瀚海国使者,久闻静阳公主惠质兰心、惊为天人,陛下认为只为那夜明珠才能配得上公主的高贵,特献上此礼,请公主笑纳。”
岑钰笑着接过,嫣然道:
“望大人替岑钰谢谢贵国陛下,如此贵重的贺礼,岑钰受之为愧。”
韩进正色道:
“公主何出此言,微臣倒认为公主当受此礼。区区一枚夜明珠又何以挡得住公主的光芒。”
前方君惜兰见此人给出岑钰如此之记的评价,不由地心生妒意,想去年她及笄之日,四国虽也有送上贺礼,却没有给岑钰的这般贵重,想来她才是实打实的公主,竟被如此忽视,心头的不悦更甚,似笑非笑地看着岑钰这方,道: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收下吧,还扭捏什么啊。”
岑钰听出她言语里的不悦,对她的无礼也不放在心上,充耳不闻,朝着韩进笑道:
“钰儿谢大人。”
韩进点了点头退下,坐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