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要赶在君越痕前面赶到,实际上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玩玩,约摸用了一个半月的时日,这千羽和岑钰才到达西隹。而君越痕却比他们早了近半月的时日,一到军营便收到君越尘的传信,方才知晓岑钰逃家,跟随着他来了西隹。本想着她一到,定会前来军营寻他,不想自己到了半个月,却没有等到她的身影,不由地开始着急了,派出士兵在西隹城内彻日寻访陌生女子。因西隹地处边境,除本地居民外,便是经常出没在边关,进行贸易往来的商人,此外一般是不会有什么生人前来的。
岑钰和千羽到了西隹却并不像君越痕想的那样前去找他,而
是找了家客栈歇了下来,准备在西隹玩上一玩。孰不知,这二人刚一进城,便被寻访的士兵看见了,一人跟踪,一人便回营告知了君越痕,君越痕带着几句侍卫便寻到了岑钰落脚的客栈。
岑钰一到这陌生的地方,便不曾休息,放下行囊,硬拉着千羽出门了,说是出去体察一下风土民情,千羽自然知道她这是贪玩,也只能无奈地由着她了。
自然这君越痕是扑了个空,气呼呼地坐在客栈楼下的厅中,神色凛然,目光似箭般盯着门外。客栈内众人见此情景,知晓他是官爷,都不敢吭声,兀自忙着自个儿的,只是时不时充满好奇地偷偷朝着他观望一下。路人路过门口,不经意地一瞥眼,看见他的神色,亦会心头一颤,快步跑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
直到太阳西斜,这岑钰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客栈,一进门,便急吼吼地喊道:
“掌柜的,快来碗水,哎哟,这大热天的,皮都脱了一层……”这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这阵势怔住了,千羽跟在她的身后走进门见着眼前这架势,再一看君越痕的脸色,便知他此时火气十足,闷声走进里面一张桌前坐下。
君越痕目光阴冷地看着一袭男装打扮的岑钰,其形俊美非凡,颇引人注目,这还不说,身边还跟着一只金毛猴子。黑眸紧盯着那个瘦削的身影,薄唇紧抿,凛冽的唇线彰显出他此刻的心境。岑钰对君越痕那张怒气腾腾的黑脸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坐到他一侧的桌前。那掌柜的见她与这位官爷熟识,便知也是个不好得罪的主,忙不跌地指使着小二给岑钰倒了碗水。
这年头出去逛个街,又没地买个饮料啊矿泉水啊冰淇淋啊什么的,岑钰也实在是渴极了,端起碗就是一通牛饮,喝是个见底,才放下碗,大咧咧地一抹嘴,笑道:
“痕哥哥,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着你啊。”
君越痕唇角微扬,溢出一声冷哼,
“你会想不到吗?”
岑钰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本正经地道:
“我怎么会想到,我只是跟大叔一起出来玩玩而已,哪里想到会这么巧。”
君越痕冷笑两声,如箭般犀利的双眸瞥了瞥一旁的千羽,冷声道:
“好歹你也是陛下亲封的静阳公主,不在公主府好好呆着,跟个大男人出来混什么,成何体统。”
岑钰似乎根本不在意他说些什么,傻笑道:
“这有什么嘛。”
君越痕见她丝毫不知避嫌,气极却又不能朝她发火,只得兀自生着闷气,喉结处上下滑动,一双手紧握成拳置于膝上。
岑钰见他一言不发,忙摆出一张讨好的笑脸,抓住他的手臂摇晃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君越痕将手臂抽出,冷漠道:
“废话少说,你明日启程回京。”
岑钰听完,嘟着红唇,没好气地转身背对着他,
“我才不回去。”
君越痕双眼微眯,
“难不成你想让我派一队士兵将你押解回去。”
听了他的话,岑钰攸地转身,轻咬下唇,目光悲戚的看着他,君越痕在她毫不掩饰的注视下乱了阵脚,神情微异,目光转向别处,岑钰见他如此,小乐一下,随即将双臂伸到他的面前,耍赖道:
“好啊,好啊,你有本事让他们把我押回去啊。哼!”
君越痕看着她伸过来的双手,一言不发,屋内气氛顿时紧张,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小可怜瞪着一双大眼,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不安的情绪让他想吱吱叫上两声吧,旁边这人的眼神也太恐怖了,实在是不敢叫出来。半晌后,才听君越痕妥协道:
“跟我回营。”
岑钰暗自抿唇轻笑,收回手,
“我才不去。”
君越痕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
“由不得你。”
岑钰也不理他,兀自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好啊,你让我去我就去呗,我还真没和那么多的男人住在一起过。”
一句话说得周围侍卫扑哧笑出了声,君越痕剑眉一蹙,抬眸一瞥,众人纷纷噤声。岑钰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张俏脸霎时变得通红,尴尬地起身朝着楼上房间跑去,一边跑一边道:
“我……我才不去呢。”
君越痕也不阻拦,看了看跟在岑钰身后上楼的千羽,起身一甩衣袖走出了客栈大门。
千羽立于窗前,看着君越痕的身影消逝在街角,问道:
“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你怎么不去?”
岑钰坐在床上不时地晃动着双脚,一脸狡黠的微笑,
“他让我去我就去啊,那多没意思。”
千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
“我要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千羽一脸的诧异,
“意想不到?”
岑钰点了点头,跳下床,双手背于身后,一脸得意地道:
“我,岑钰要去军营当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