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权势滔天

萧冠雪觉得头部有些胀痛，她正准备冲个凉，让头脑清醒些，手机却响了起来。

“小月，”萧冠雪在拿起手机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么晚了，有事吗？”

“小雪，你在看电视吗？”小月劈头就问。

“没，怎么了？”萧冠雪听到电话那头很吵。

“你快看电视！市里新闻、综合频道都在播。”张小月说完就挂了电话。

萧冠雪虽已经习惯了张小月的急性子，但对她如此摸不着头脑的行为还是感到好奇，于是她打开电视。

电视中正在播放紧急新闻，似乎是警方正准备开新闻发布会，可能是由于现场直播的缘故，画面一会儿切换到尚未准备妥当的发布会现场，一会儿又切换到一条山间小路。记者正在对现场的警员进行随机采访，屏幕右方有一个醒目的新闻标题：

警方破获特大杀童案，犯罪嫌疑人已被击毙

萧冠雪为之一震，暗想这会不会是刘天的案子？她将电视声音放大，画面中，数名记者正围住李阳，连珠炮似地发问。

“李警长，能不能向我们透露一点本次的行动？”

“受害者的身份都确定了吗？”

“警方是如何得到的线报？”

“张署长会亲自在新闻发布为你们现场解疑。”李阳被问得不耐烦了，他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严肃地说，一副干练的模样。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否已经查实？”另一名记者对李阳的婉拒充耳不闻，继续问。

“尚在查实。”李阳简短地说。

“听说屋子里有邪恶的阵式和摆设，这是否是邪教制造的宗教恐怖？”另一名记者快速接过话。

李阳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向警车，两名警员将记者们拦下，其中B市新闻频道的记者对准摄像机，以极专业的口吻点评：

“警方的本次行动至此已圆满结束，这是本台记者为您发回的报道，稍后请收看警方召开的新闻发布会。”

电视里开始出现广告画面，萧冠雪舒了口气，自言自语：“纸是包不住火的，该来的终究会来。”虽然晚了几天，但刘天终究要被送上审判席了，这令萧冠雪倍感欣慰。

她对警方的新闻发布会没有兴趣，无非就是一些歌功颂德、打打官腔之类，她站起身，正准备去浴室，脚却在即将迈出的那一瞬间僵住了，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刘天不是被羁押了吗？怎么又死在案发现场了？

萧冠雪重新坐到沙发上，她盯着电视里的广告，脑子却闪现着刚才电视里播放的每一个画面，越想越不对劲。

新闻里说犯罪嫌疑人已被击毙，也就是说刘天死了？！这可能吗？暂不说刘天在几天前就已被收押在监，如今为何会在案发现场被警方击杀，仅如此大张旗鼓，也绝不是刘汉的作风！况且有一个记者在问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刘天虽没有其父的名气大，但也算是个知名人士，如果疑犯真是他，肯定已经闹翻天了。

可是没道理啊！这事不只是小月，还有其他五名警员也知道。天天的死固然蹊跷，但他们却没有对小月不利，如果说要杀人灭口的话，小月不是更应该被清除的么？这太奇怪了！

萧冠雪怎么也想不出对方唱的是哪出戏，大约十分钟后，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了。

白虎警署的张署长代表警署讲话，他开始介绍本次行动，只是言语有些模棱两可，只说罪犯是如何地狡猾、凶残，警方是如何地排除万难、直捣黄龙，他们的布署是如何成功，决策是如何英明……他那足有二十分钟的长篇大论，竟一处也没有提到犯罪嫌疑人的名字，也没有提到受害者的信息。

终于到了记者提问的时间了，早已按捺不住的记者们开始将他们准备良久的问题抛给张署长。

“张署长，请问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否已经确认？”

“根据我们的调查，此人曾是一名黑帮成员，但在七年前他便已离开本市，近日才潜回作案。”张署长答道。

萧冠雪“腾”地站起身，她顿时将此人与父亲的案子联系起来——如此看来，警方击毙的犯罪嫌疑人绝对不是刘天，而是一个替死鬼！官方说他七年前离开本市，最近才回来，与之前他听到的当年杀害父亲的那个杀手的活动时间吻合，会不会就是他？！是了，之前他威胁过李阳，李阳杀了他，现在又将这个案子嫁祸在一个死人身上，岂不是一箭双雕之计！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案子也是由他负责？

萧冠雪握紧了拳头，眉头深锁，嘴唇紧闭，暗憎李阳和他幕后集团的心狠手辣。

新闻发布会依旧继续，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张署长，前段时间早有幼儿家长反应孩子失踪，为何当时警方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幼儿走失的因素实在太多，据研究表明，98%的幼儿失踪都是家长的疏忽……”张署长开始搬出官方信息。

“张署长的意思是因为这98%而放弃了其余2%的孩子吗？警方放弃的时候，是否曾想过会有类似这样的恶性案件发生？”张署长的话还没说完，另一名记者马上掐断他的话。

可能是他的行政助理没有想到记者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张署长虽然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之色，只是原本对答如流的他略微停了停，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很快答道：“经过这起案件后，警方一定加强治安管理，坚绝杜绝此类案件的发生！”

“张署长，雨花路国家森林公园占地有上万公顷，且尚未开发，鲜有人进出，警方是如何发现罪犯在此处行凶的？”

“这是因为警署有一位恪职尽守的好警察，李阳！”张署长向众人介绍李阳，记者们的闪光灯对准李阳就是一阵猛拍，李阳也向他们微笑致意。“李警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警察，他……”

看到这，萧冠雪关了电视，不用猜，她也知道接下来警署会授予李阳荣誉勋章等等，她拿起手机，拔通了张小月的电话，想问个究竟。

响了好一会儿，张小月才接电话，不等萧冠雪说话，她疲惫的声音听筒中传来：“小雪，我觉得很累，我准备明天辞职。”

“辞职？！”萧冠雪几乎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张小月口中说出，通过她对张小月的观察，她虽性子有些浮燥，但极有责任感，她不可能就这么辞职，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小月，出什么事了？我看了新闻发布会，我很担心你！”

电话那头的张小月沉默了，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萧冠雪。时间就么这一分一秒地滑过，萧冠雪聆听着张小月微微有些发颤的呼吸声，却没有催她。

“小雪，你家在哪？”张小月终于说话了。

“XXX街XXX号，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巷不远。”

“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萧冠雪心海翻腾，她在屋中来回走动以缓解心里的压力。她不知道张小月为什么做出辞职的决定，是受到了来自刘汉的压力？还是对丑陋的现实感到失望？这一切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小月一旦辞职，她在警署就没有了她可以信任、也同样信任她的人，那么她对李阳的调查更将是举步维艰。更何况当年的执行者已死，除了李阳外，她尚未有任何进展，她不能败在起点！

不行，不能让小月辞职！萧冠雪对自己说。

可是现在刘天的案子已经是木已成舟……不，不对，事情还没有结束！

萧冠雪突然想起自己曾在木屋里用手机拍摄过当时的情况，如果她将手机交给警方，就一定可以翻案！

萧冠雪暗自欣喜。除此之外，她还必须想办法将张小月的视线转移到李阳身上，只要他们双剑合璧，内外夹击，她不信李阳不露出狐狸尾巴！

原本阴暗的道路又似乎明亮了起来，萧冠雪心里却隐隐有些内疚，她觉得自己在利用张小月，她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甚至都未曾想过她的感受。不过萧冠雪很快就释怀了：“抓到了他们，就全归功于小月一人吧！”

约莫过了半小时，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早就等在门边的萧冠雪迅速打开门，来者果然是张小月。她没有说话，快速进入屋里，好似怕被邻居看到。

“小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冠雪迫不及待地问。

“你家里没人吧？”张小月没有回答她，径自问。

“只有我一人。”萧冠雪一边说一边为她倒水。

“那就好。”张小月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她接过萧冠雪递给她的水，一口气喝进一大半，才道：“小雪，你也觉得很奇怪吧？”

“当然奇怪了，犯罪嫌疑人怎么变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有好多事都想不明白，你快告诉我！还有你说要辞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威胁你？”萧冠雪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