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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侠王义雄系列之三 鸭子会

近日传闻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鸭子会,会首是一个叫李宾,绰号“鸭子”的人。这个所谓的鸭子会具有极其严密的组织形式和会规。只要有违犯规则的人,都会连同他的一切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掉。据称其势力已经遍及全国,使得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大侠王义雄受他老乡撒花名捕白安明之托,去深入暗查整个事件。

他正好在河南南阳境内,而这里是鸭子会的老巢所在。这也是那位六扇门的名捕邀王义雄帮忙的原因之一。

河南几个州县当下正闹饥荒,飞蝗四掠,黄河泛滥。千里之内,民众卖儿粥女,流毙沿途,惨状可怖。

京畿地区近日已经几次爆发了由大批农民、盐矿工和少数下层军士组织的暴乱。

南阳府,初秋。见一叶落而知秋之将至。

邓县,构林,冯营村,河南的某个小山村。王义雄此行是去找村口杂货店的王师傅的。他手中提着十斤白切肉、十斤酱牛肉,两大包,还有一小坛烧刀子,是白名捕嘱咐他买来给王师傅的见面礼。

见着王师傅时,王义雄有点吃惊。王师傅脸很瘦削,身子如枯槁的干柴,他瞧见王义雄来了,黯淡的眼中突然绽出欣喜的神色,忙招呼家人出来,十几口人一下子把王义雄围住了。一个较大的孩子从王义雄手里夺下一包肉,几个孩子围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王师傅大声呵斥道:“莫要对客人无礼!”说着要冲上去大骂他们,被王义雄一把挡住。几个孩子只顾着吃了,根本没进去长辈的话。

王义雄把酒和另一包肉递给其他人,他们也是大口大口分食起来。原来这些人真的很饿,只是碍于礼束和情面,才不会像小孩们一样抢东西来吃。

王义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不到这些偏远村子人们的生活是如此困苦不堪。

王师傅悄声对大侠王义雄道:“是白老爷让您来的吗?”语气十分恭敬。

王义雄黯然神伤,道:“是的。”

王师傅殷勤地将王义雄请进内屋,撇去了其他所有人。大家吃喝着远远地走开了。

王师傅道:“白大人都吩咐好小的了,委屈你装作俺们家倒插门的女婿,好方便查案。”

王义雄道:“当年一代剑王韩信甘受胯下之辱,今日我只不过是被认作人女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老人家,今后还得拜托你照应了。”

王师傅道:“那是,那是。”

想了想,又哀伤道:“半月前我闺女翠花死了,就当是你们早就定好的亲……”

王义雄插话道:“那……该死的鸭子会。”

王师傅听见这个词脸上露出莫名的恐惧,道:“我们全村人都入了会的……”

王义雄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原来王师傅他们全家人的性命都已悬一线,自己不该问得这么唐突。多年闯荡江湖的大侠生涯,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人的性命,他人全家的性命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却是宝贵的。

“快到的八月十五会有一次全国性的大集会在瓦店子举行,各地的会众都聚集参加。到时候您和我们一起去就会见到李宾了。”

“您先在这里安住下来,和邻舍熟络一下,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会里面有严格的人员分级制度,有任何生老病死和迁徙都要登记在册,任何人一旦入会就永远是会里的人……”

王师傅又向王义雄详细讲说了很多会规和注意事项。

末了,道:“有一点一定要注意的,那就是绝对不能伤害鸭子,更甚至于吃它们的肉。”

又补充道:“鹅也不行的。”

王义雄问道:“为什么?”

“因为它们是鸭的亲戚……”王师傅幽幽道。

这夜,王义雄躺在整洁的木床上,床单和被褥是新的,很干净,他望着窗外一弯新月,难以入眠。

第二天清晨,还未闻得鸡鸣,王义雄却很早就醒了。早起是他从小养成的好习惯,但他很奇怪拂晓时分已过为什么没有鸡的叫声。这真是一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荒凉地方。不但连鸡没有,也没有其他的家禽和牲口,只有遍地游走的鸭子!!

人们行走时也是尽量避开鸭子。

邻居都还和睦安静,可全都目光黯淡,神情沮丧,见认识的人也只是偶尔聊上几句,独自时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

王义雄这两天胃口也不大好,只吃了很少的东西,有时干脆不吃。王师傅他们全家能吃的东西只有野菜和稀粥,没放盐,有时从山上挖到几个山芋也不够分。

月一天天圆满起来,将近八月十五中秋,王师傅携带着小孙子,同王义雄一道去了瓦店。

终究到了八月十五这一天,整个瓦店人潮攒动,流民装扮的人们扶老携幼,百十为群,身无完衣,面皆菜色。

镇中心的广场上,在一个大型的木头搭建的台子周围立上了许多许多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还有三层。众人都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空荡荡的台上,心里口中默念着鸭子会的经文,显得虔诚和热切。

一会儿人群骚动起来,原来是李宾来了,他缓缓地登上木台,步伐稳健而显得有些迟滞,走到台中央,他正襟危坐在一张太师椅,肃穆的神情忽又变得怡然自得起来。王义雄看他怀中搂抱着一只肥实的老鸭子,感到有些诧异,但因这几日的目睹,让他并不是感到荒诞不经,反而有一丝苍凉。

李宾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脸很瘦削,高高的个子,却穿着一身短小的灰白褂子,极不相称他作为一个所谓教主的身份。

这时刻,李宾发话了,声音尖刻而带有浓厚的地方口音:“咱们今儿来聚会我感到很兴,大家都是定门姐妹,要相亲相爱,互助互帮……“后来的话口音越来越重,王义雄有点迷糊听不明白,但见懂的人群中不少地方不时发出一阵阵狂热高呼声,看来说的都是一些蛊惑人心的话。

最后不知说了一两句什么,人们的情绪一下子达到鼎沸。

王义雄忙问旁边的王师傅,王师傅并不答话,只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渐渐地由默念到声若游丝再到全场的附和,人们唱念起一段很怪的文字,王义雄听得清楚是:“哈不利日,哈不利日”。

在这之间,一个双手双脚反缚着的人被几名会众抬上台来,置于台子的中央,是一个穿着丝袄缎面的土财主打扮的人,长的脑满肠肥,但似乎饿了好几天,看起来虚弱的很。

王义雄正注视着台上这一切,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一扭头怔了怔身,是一个并不相识的中青年人。

那人指了指他腰上揣的刀,喃喃道:“把你的这把柳叶刀借来看一下。”王义雄见他面貌言语还算和善,遂抽出刀来递与那人。那人拿着刀来把弄,端详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是太小了,不好用。”又抽出拦在腰带上的杀猪刀比对了一下,心花怒放地呼喝:“还是我这把好,毕竟用很长日子了,用起来也趁手些。”又将刀还给王义雄,道:“谢了。”王义雄茫然不知他要干嘛。

那人神气道:“待会儿回首会叫我去做事。”说完又不再理会王义雄,全神贯注看着台上,像是时刻等着命令的下达。

突然李宾发话了,刚才那土财主一上来就浑身发抖,现在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瘫软下来。

他说道:“把这人给宰了!”

直到这一刻,那土财主像吓破胆似的彻底瘫在地上抽搐起来。

站在王义雄旁边的那人应声快步走上台去,抽出了他那把雪亮的锋利的杀猪尖刀!

土财主忽地有了精神拼命地嚎叫挣扎,可是无济于事,他后面有两个健硕的汉子牢牢地按压着他。

那人毫不理会土财主的叫喊,令王义雄奇怪的是下面的民众也对此熟视无睹,所有的人都在大声的叫嚣着。这群人简直全疯了,王义雄想,回头看了看王师傅,只见他茫然地看着台上,把孙子二牛揽在身前,不让他看这将会发生的极度血腥的恐怖场面。

中青年人横着一刀抹在土财主的脖子上,土财主呜的一下咽气了,血注入身前的铜盆中。

又将他的胸口膛开,心肝肚肠全流了出来。

王义雄没有再看下去——

这血腥恐怖,令人作呕的场面。

原来鸭子会每月十五都会召开这样的大会,每次都有几人被屠戮,今天是八月中秋,规模比平时都大。

过了不久,不知什么时候前台已经架起了一口巨大的铁锅,烹象煮鲸可矣。

土财主已被剥皮去脏大卸八块,几个伙夫将血淋淋的肉块、粉嫩嫩的骨头抛入锅中。

又将宰好的几头猪一并置于锅中。

又一人被抬了上来,不住地破口大骂,在地上四肢并不动弹,见是被挑了手脚筋脉。

会首李宾一挥手,一个主簿样的人开始宣布他的罪过,原来这人是一个经营烤鸭店的店主,说是捉住他时他已残害了四十多只鸭子,如此丧天灭绝,就是拿他点天灯也不能平息天怒人怨。

正要将他身上淋滚烫的松油。

突然一人手持两把菜刀从人群后方向台上冲将过来,转眼间已有数名阻拦者被砍死砍伤,人群退散开一条道路。

那人已然冲到离王义雄一丈远的地方。

王义雄竟未动!

那人想是要冲着台上的会首李宾去的,王义雄拦到了他的去路。还未曾碰到王义雄时,突然倒在了王义雄的脚下,两把锋利的菜刀脱手从他的两边侧身飞将出去,吓得后面的人群纷纷躲闪。那人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再动弹了。

这时听着人群中有人大声喝彩道:“好俊的功夫,这是澹台家的独门绝技——隔山拳!”

另一人附和道:“难道他就是当年张士诚的家臣,能隔空一拳打死九头牛的澹台氏的后人?”

刚才情势突发,人们都不再言语,在场的人大多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并不认识张士诚是谁,但听到“一拳打死九头牛”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

李宾想是听到了台下的议论,吩咐身边的一名侍从,那侍从走到台子边缘,朝王义雄的所在大声招呼道:“壮士护法有大功劳,会首请你到跟前说话。”

王义雄只好走上台去,到了李宾的面前。李宾道:“你就是澹台?”王义雄只得诺诺答应了。

李宾道:“刚才的功夫好厉害啊。”

王义雄讪笑道:“不知道他为何到我跟前就倒下,在下并未动手,尊驾谬赞了。”

李宾道:“壮士是真正的高手啊,无需自谦了,刚才见你出手于无形,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

王义雄还想辩驳下,但李宾制止了他,李宾道:“请到内堂进一步说话。”

王义雄对这个所谓的会首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迫于形势只得顺从了。

来到内堂里,这是一个装饰得奢华的厅堂,是作为祭祀用的,厅前焚香燃烛,中间有只鎏金的鸭子塑像。李宾让身边的侍从都退下了,用袖子把桌椅拂拭了一遍,请王义雄坐下,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张纸条,王义雄有些诧异,接过来悄悄展开来看,上面写着四个字“大侠救我”。

李宾给王义雄倒上茶水,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画了个耳朵,又瞟扫了旁边一下。

王义雄明白了,原来周围有人在监听,王义雄突然感觉到鸭子会并没有想象中只是为了敛财这么简单。

李宾给王义雄倒上一杯热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笑盈盈道:“我想礼聘阁下作为我的大护法。”

王义雄一愣,旋即又领会了李宾的用意,他决定答应李宾的请求。

“鄙人多谢会首的赏识!”王义雄屈尊道。

李宾怀里的老鸭子嘎嘎地叫了两声,李宾欣喜道:“阿苗,你也为我能聘到澹台兄这样厉害的高手而高兴呵。”

以后几天,王义雄都陪李宾接见一些会众,和处理一些会里的日常事务,时日似乎平淡无奇,让人暂时忘却了鸭子会与会时的邪恶场面。

这一天,李宾告诉王义雄要出趟远门,于是黎明时分他们二人上了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是由四匹骏马两排拉着的,车上也装饰的很齐备,有舒适的床,方正的桌椅,但窗户是由很厚的黑布遮住的,所以大白天车内也是亮着数盏长明灯。

马车也不在驿站停驻,一直在大路上狂奔,偶尔到了饭点停顿下来,李宾和王义雄也不下车来歇息,有仆众会送饭上车,更换洗具和马桶,也不知道黑天白夜,只能从吃饭的次数大致判定,走了四天四夜。

一路向东南方行进,风在山路吹。

到了第五天晌午,马车乍然停住,车门被打开了,王义雄和李宾次第下了车来,阳光刺眼,原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湖边。

李宾道:“这就是鄱阳湖。”

王义雄道:“果然名不虚传,真像只大瓢。”

休息了片刻后,他们又上了侯在那里的一辆较小的马车,又行进了大概两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一个巨大的楼阁面前,金漆匾额上书“滕王阁”三个醒目的大字。

滕王阁高耸于南昌城西,赣江之滨,宏大的建筑规模,主阁取“明三暗七”的格式,色彩绚丽而华丽。

这里是登高远眺江景的绝佳之地,也是达官显贵宴请远客的必到场所。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王义雄同李宾一起上到了滕王阁的第六层,楼层高极,犹如在九重天之上。

中厅中只摆了一大桌宴席,席上对坐了两人,两人一胖一瘦,瘦的人挑弄着盘子里精致的菜肴,不断地朝嘴里送,胖人只偶尔动下筷子。

那瘦人像永远吃不胖,吃的很多,但看上去骨瘦如豺;胖人却恰恰相反,对面前的酒菜浅尝辄止,却胖的看不到脖子,胖的像肥猪一样,左眼浑浊黯淡想是已瞎。

胖人见李宾和王义雄两人来了也不太搭理,只吩咐侍者在旁边再安排一桌,菜很快上齐了。李宾恭敬的行礼答谢,王义雄也随他行礼。胖人微微点了点头回应。

胖人对那瘦人道:“龙文兄,菜备的少,可还合口味啊?”

瘦人道:“东楼,你太客气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都被这个叫龙文的瘦人吃了个底朝天,美酒也喝了数坛。

叫东楼的胖人道:“你可是我的坚实后盾啊!”

龙文道:“我等必将为公子你的大业肝脑涂地。伏牛山上的兄弟们都盼望着东楼亲临视察、鼓舞士气啊。”

东楼道:“钱币和兵器防具铸造的工作完成的怎样了?”

龙文道:“真是天助我们,伏牛山上又发现了一个大的铁矿,现在正夜以继日的赶工。并且山上已经聚集了誓死效忠东楼的役众两万有余。”

东楼道:“太好了!还是老彭说的对,南昌真是我的福地啊。”

龙文道:“我等必将尽心竭力辅助东楼成就大业!”

东楼道:“当年与洪武争天下的张士诚不过是个私盐贩子,鄱阳湖大战败亡的陈友谅只是丐帮的小长老。皇帝难道天生就是龙种,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他日我也可以拿龙椅来坐坐。”

这人是谁,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王义雄在一旁听着,默不做声。

龙文道:“东楼说的极是。如今朝纲荒废,国事凋敝,天下当由能者居之。”

东楼道:“皇帝这些年什么都不管,全是我爹在主持朝政。我爹都八十岁的人了,还如此操心劳力。”

龙文道:“这皇帝昏庸的很啊。”

东楼道:“他到是比谁都清醒,扮猪吃老虎,把国事全推给我爹了,成天痴迷长生。”

龙文道:“有这等事?”

东楼道:“皇帝巴不得把我爹这把老骨头榨干,我看着心疼啊,他既然不乐意做皇帝了,就让我严家的人来做做吧。”

龙文道:“东楼真是爱父情深,体谅天下的疾苦啊。”

东楼道:“我看这天下乱了才好改朝换代。”

龙文道:“对、对。”

东楼道:“我已命人暗地里做足了功夫:全国上下多处河流都筑深坝蓄水,到时候不是旱灾就是水灾,漯河已在连日暴雨之后大发洪水;人工方式饲养蝗虫已研发成功,想要哪里有蝗灾,大肆散播即行;疫病而死的人被刻意弃尸于井中或河溪的源头,造成大规模的瘟疫,等等。”

龙文道:“孟子说过,大丈夫做事不拘泥小节,东楼的手段真是高明啊。禽鸟择良木而栖,我等跟公子你是跟对了。”

王义雄听的内心惊惧,这胖人看上去身形剽悍心宽体胖,做起事来竟是阴狠毒辣,鸭子会的这一套琢摸着也是他主使的,鸭子会的暴行同这个叫东楼的胖人所作所为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东楼道:“光天灾还不够,还要有人祸。”

那就该是指的鸭子会了,王义雄想。

果不其然,东楼回头对旁边桌的李宾道:“李会首?”

李宾放下碗筷,连忙起身,诺诺道:“属下在、在。”

东楼道:“最近会门发展的怎么样了啊?”

李宾道:“会众累积已有十三万余人,以下层农民手工业者为主,范围覆盖河南、山西、陕西、山东、湖广、浙江、福建等七省,并且渗透到京师的顺德、广平、大名府。”说完把一本名册呈了上去。

东楼翻看着册子,道:“做的不错,看来我当初没看错你。”

李宾道:“属下要多谢公子的栽培。”

东楼看了看王义雄,道:“这位是……”

李宾回答道:“这是属下新聘请的护法,澹台,他可以保护属下的安全,万无一失。”

东楼道:“你做事越来越有一套了。”

李宾道:“属下不会忘记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公子给的,在下惟公子马首是瞻。”

东楼道:“罢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李宾道:“谨遵圣谕。”

东楼大笑道:“这样的言语还为时尚早。”

用完饭,东楼挥手让李宾二人退下了。

下楼梯到一半时,李宾向王义雄小声嘀咕道:“他黄袍都制好了,还说‘为时尚早’。”

王义雄疑问道:“楼上的那位东楼究竟是谁?”

李宾道:“他就是当朝严太师之子。”

王义雄道:“鸭子会难道是有人幕后操控?”

李宾道:“就是那严公子一手策划的。”

王义雄道:“我听你们呼的口号哈不利日是什么意思?”

李宾道:“公子的人逼着我亲手杀掉一个来瓦店传教的和兰神甫,我拿刀向他时他一直拼命喊着这句,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忘不了他那种绝望凄厉的声音。后来呼口号时我一时失魂,就把这句不知何意的话喊了出来,后来就传遍了。

“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情很邪恶吧,我本是一个账房先生,听信了蛊惑创建了鸭子会,以前也以为就是纯粹为了敛财,我也曾经想过要解散鸭子会的,但它像滚雪球一样越发展越大,已经掌控不了了。并且鸭子会壮大后,严公子对我一直都不信任,怕我做大自立,我身边都是他安插的耳目,稍有贰心就会被废掉。我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大会上那些令人发指的举动都是我身边的人想出来的,对会众起到威慑作用,同时也让我无法回头。”

王义雄道:“难道就没法子改变现状吗?”

李宾道:“刚才的那本名册是各省州府的据点和负责人的名字,我也给了京师六扇门的名捕同样的一份。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要回鸭子会的总部去,我拿这同官府做了交易,他们会对我的罪行不与追究,但我不知道我重获新生后还能做点什么。”

半个月后,在一日之内鸭子会在外围的据点全部被捣掉了。

官兵已经把整个瓦店镇包围得水泄不通了,在鸭子会的总部,入夜后,人都被李宾遣散走了,李宾一个人在镇中心的戏台上自己唱起了梆子戏。

官兵鱼贯入城以后,突然大肆杀戮,男女老幼都不放过,不留活口,民宅也被点火焚毁,整个城区哭天抢地。这样一个历史上有名的小镇,今天却被毁灭。

官兵们围着戏台,几个健壮的士兵执住李宾,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命令道:“奉上谕,就地诛杀。”

刽子手手起刀落,鸭子会的会首归西了,李宾死的时候很坦然,像是早就预想到会有这一天,而这样的死法也算是恩惠。

这是一个拥有十余万会众的邪教组织,想不到竟在一日里就被全部捣毁瓦解了。

王义雄听说王师傅的孙子生了重病,他也好久没去看望老人了,那天恰好去了冯营村,去了冯营村发现整个村子都毁掉了,王师傅一家人的房子也被大火烧了。在那个地方,他碰到了他的老乡白安明白名捕。

白名捕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王义雄觉得奇怪道:“是你让人通知我过来的吗?王师傅一家呢?”

白名捕道:“他们都已经走了。我让你来是要告诉你任务已经完成了,酬劳过些日子就给你。”

王义雄道:“咱老乡的帮帮忙,不谈钱。”

白名捕道:“有一万两官银,是你应得的。”

王义雄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白名捕道:“鸭子会已经被确认是一个庞大的邪教组织,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成功破案了。之所以让你协助是为了扰乱幕后操控者的视线,让他们认为朝廷是委派你来查案,其实他们的会首已经向我们投诚了,兵法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王义雄道:“原来我就是那个栈道,这个案子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白名捕道:“我们已经全盘掌握了情况,朝廷将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们做捕快的职位低微,这也不是我们所能决策的。瓦店的鸭子会总部已被捣毁了,你没必要再回去。”

王义雄道:“那些钱帮我捐给粥厂吧。”

向白名捕告别后,王义雄默默向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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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阙相思,愁断肠生存的意义,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当乐声奏起,神话也将开始……亲情、友情、爱情一切的一切,将在这曲神话中上演(不求盛名远杨,只求问心无愧,这是绸缪的第一本书,大家放心,绸缪绝对不会太监)
  • 冷艳总裁的贴身高手

    冷艳总裁的贴身高手

    一个极品青年在大学之中当起了老师,顺便从女神手上买了一栋别墅。“海景别墅,欢迎各种不超过32岁的单身女性租住,男的免谈,谢谢合作!”于是,他过起了女神陪伴的悠哉生活,但也因此卷入未知,奇异的事件中。“该死的,我不就是把你们圣女给那个了吗?有必要追了我五个城吗?这根本就不科学啊!”PS:本书多种玩法,总裁,萝莉,警花,校,选(dou)一(yao)个(le)吧PS:别想歪太多啊,做人要纯(wei)洁(suo)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