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在刘晟的身后扶额,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来告诉她,她家曾经老实敦厚,连和女子说话都会涨红了脸的相公去哪里了……
有一日,雪鸢一个人在院子里,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正巧这时刘晟刚从集市上买了些平日里要吃的菜回来,听到雪鸢惊天动地的哭声,赶忙丢下了菜,来到雪鸢的身边,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娘子,发生了什么事?”
雪鸢不说话,只是哭。
刘晟见爱妻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十分心疼,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等到雪鸢的情绪平静了一些,雪鸢颤颤巍巍地指着地上的花,已经残败不堪,花朵耷拉着,花茎也断了。
刘晟不明所以。
雪鸢又带着哭腔道:“花,被鸡啄坏了。”
刘晟哭笑不得地看着雪鸢,好笑道:“就因为这个?”
雪鸢点点头,凶神恶煞地对刘晟道:“你赔我的花,都怪你,非要买鸡回来,现在好了,把我精心种的花都给啄坏了,我不管,你要赔给我。”
刘晟有些欲哭无泪。自家娘子不讲理啊!当初明明是雪鸢吵着家里没有鸡蛋,要买肥母鸡,现在怎么全怪到他头上了。虽然这两只母鸡是他抱回来的没错,可是……唉!
没办法,爱妻说是他的错那就算是他的错吧。谁让他娶了个刁蛮任性的妻子呢。
“今晚我要喝鸡汤!”雪鸢停止了抽泣,凌厉的眼神向地上悠闲散步不明情况的两只母鸡杀去。
两只母鸡似乎感觉到了一阵凌厉的杀气,发出“咯咯咯”的叫声,慌乱地迈着小步满地乱跑,留下了一地鸡屎。
刘晟吓了一跳,看着自家妻子像孩子一样地任性地发小脾气,心中又是宠溺,又是哭笑不得。
“娘子,淡定,咱们家的鸡蛋还全指着这两只肥母鸡呢。”刘晟严肃地对雪鸢说道。
雪鸢歪着头想了想,每天都有鸡蛋吃和从此没有鸡蛋吃,只有今天晚上有一顿鸡汤喝哪个划算。
唔……还是每天都有鸡蛋吃比较重要。
雪鸢煞有介事地考虑了半天后,才勉强同意了不杀这两只“采花凶手”。
最后,刘晟又信誓旦旦地说要亲手种好多好多的花给雪鸢,并且要给雪鸢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赔罪,雪鸢这才心情好了起来。但从此以后,雪鸢看那两只肥母鸡的眼神,那是要多凶煞就有多凶煞,刘晟甚至有些担心雪鸢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真的会把那两只倒霉的鸡宰了炖汤喝。
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雪鸢一直都在压迫着可怜的刘晟,于是刘晟终于下定决心,反抗了!
“娘子!”刘晟憋足了气,终于鼓起勇气来找雪鸢反抗了!
“什么事。”雪鸢闲闲地坐在刘晟特地为她打造的躺椅上,眯起眼睛惬意地晒着日光。
“娘子你看我的眼睛!”刘晟委屈不满地对雪鸢说道。
“怎么了?”雪鸢疑惑地向刘晟望去。“呀,好大的黑眼圈,相公你昨晚没有睡好么?不过,这黑眼圈怎么只有一只眼睛有?”雪鸢十分惊讶地道。
“这是娘子昨晚打的!”刘晟更加委屈了。
“哈?!”雪鸢差点从躺椅上摔下来。
“昨晚我想和娘子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但是娘子说要睡觉,然后就把我打成这样了!”
雪鸢这次真的有点呛到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雪鸢明显有点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昨晚……她正在睡觉,然后刘晟过来对她上下其手动手动脚……然后……她就嘟囔了一句“我要睡觉”,再然后,她好像伸了一下胳膊,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因为她的拳头明显感觉到疼了一下,不会那么巧,打到的东西是刘晟吧……
看着刘晟那明显比黑眼圈大了一圈的黑色阴影,雪鸢陪着笑道:“可能……是我当时在做梦,不小心打到的吧……”
谁知刘晟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沉着脸对雪鸢道:“娘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雪鸢惊讶地道:“怎么会!你听谁说的?”
“那你最近为什么都不和我做那种事?”刘晟的脸有些红,似乎很不好意思说这类的话题,但是还是认真地问雪鸢道。
雪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她只是最近比较贪睡而已啊……
“我只是最近比较累而已嘛……”雪鸢心虚地道。
“累?”刘晟听罢,立刻紧张了起来,“娘子,下次地里那些脏活重活你都不要做了,让我来就好。”
果然还是那个好骗的呆子啊。雪鸢在心里偷偷笑道。
“那好吧,我以后会注意一点,不会再让自己累到的。”雪鸢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晟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做那件事了?”
雪鸢强忍着笑,严肃道:“可以的,今晚就做,多多地做。”
刘晟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似乎对夜晚的到来十分期待。
到了晚上,雪鸢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因为刘晟似乎真的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真的有很努力地“多多地做”……
第二天,雪鸢睡得天昏地暗。刘晟看着雪鸢的睡颜,笑得十分满足和甜蜜。
就这样,两人过着这最平凡,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最珍贵、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快乐的时候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雪鸢和刘晟的隐居生活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没有外面的正邪纷争,没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尔虞我诈阴谋阳谋,不用在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提心吊胆担心有敌人要来取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日子对于他们这样见惯了江湖险恶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雪鸢以为,这样平凡而幸福的日子会一直地过下去,直到过完这一辈子。可是却是事与愿违。
在雪鸢正拿着一把小米弯腰喂鸡的时候,一只白鸽突然拍了拍翅膀,在雪鸢诧异的眼神中,悠悠然地落在了雪鸢面前的空地上。
雪鸢眼神极好,一眼便看见了白鸽的腿上帮着一张小纸条。
待雪鸢小心翼翼地卷开小纸条时,纸条上的内容差点惊得她晕了过去。
刘晟在屋子里听到雪鸢的惊呼声,猛然睁开双眼,向院子里奔去。
刘晟见雪鸢拿着一张纸条如遭雷击,心下一沉,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上前接过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写着:
“洛霜在我手中,武林大会之时血祭。——应庆杰”
原来上次那场有毒的焰火并没有真正毒死应庆杰,这小子命还真大。刘晟暗自想道。
现在洛霜在应庆杰手中,雪鸢和应庆杰是死对头,洛霜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十分危险。现在的雪鸢一定心急如焚。刘晟正要安慰雪鸢,却见雪鸢的身子摇了摇,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刘晟急忙扶住雪鸢,才没有让雪鸢跌倒在地上。刘晟将雪鸢打横抱起,将雪鸢抱回屋里。
雪鸢此时已经幽幽转醒,她只是一时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并没有昏迷很长时间。雪鸢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她咬牙恨恨地一字一句道:
“应庆杰,你的命还真大,想要血祭我女儿,我要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刘晟见雪鸢如此,自是十分心疼。洛霜这孩子他也是十分喜欢,所以现在洛霜遇险,他的心中也十分焦急。
他安抚了一番雪鸢,对雪鸢道:“娘子,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出去打探一下情况。”
雪鸢此时情绪激动无比,挣扎着要与刘晟一起去打探情况。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的身体很好,我没事的,只是刚才有点情绪过于激动罢了。”
刘晟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的话,目标太大,可能会被人认出来。”
“我以前学过一些易容术,我们再乔装打扮一翻,不会有人发现的,相公,你就带我一起去吧。”雪鸢的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此时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一般憔悴,她抱着刘晟的胳膊,苦苦地哀求刘晟道。
刘晟见雪鸢心意已决,就算强行把她留在家里,她也会自己跑出去的。无奈之下,刘晟只好带着雪鸢一起去打探情况。
两人在村子里租了一辆马车,一路直奔城镇里。二人很快到了繁华的市区,来到了一座江湖人士都喜欢去的酒楼里。
两人化妆成了普通农民夫妇的模样,踏进酒楼的时候,掌柜的根本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心里料定他们两人没钱在酒楼里吃饭,很不客气地就要下逐客令。
刘晟从包裹里掏出一锭碎银,放在了掌柜的桌上后,掌柜的才知道原来是来了贵客,立刻换了一张脸,笑逐颜开地恭恭敬敬将两人请到了里面。
“哎哟喂,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来二位贵客,该打,该打!来来来,两位贵客里边请。”掌柜十分狗腿地拍着马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