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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政党和政党制度(2)

法国现代政党最初也源于在革命过程中因赞成君主立宪制还是共和制而产生的各种派别。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以后,形成主张废除君主立宪制的激进派和主张实行君主制的保守派。1848年第二共和国建立以后,国会中形成了共和党、保守党和社会党,从此,法国政坛也形成了以左、中、右派为基本政党的竞争格局。

英、美、法等早期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产生历史,一般是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发展,资产阶级在政治上逐渐取得国家政权并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条件下,在资产阶级内部因为某些原则和政策的分歧而产生的。相对于早期的资本主义国家而言,德、日、意等后发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党产生模式则是经历了一个从旧体制内部的多党林立发展到法西斯的一党专政,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政党。总之,资产阶级现代意义的政党的产生是在资本主义经济中孕育成熟,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同封建贵族展开政治斗争的条件下产生的。

从经济上看,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存在和发展,是资产阶级政党产生的根源。资产阶级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而进行激烈的“自由竞争”,使商品经济占主导的地位,因而分化出不同的政治阶层和活动区域,由此而形成了不同的利益集团。资产阶级既要和封建势力作斗争以取得自由竞争的权力,又要以自由竞争的方式处理内部的矛盾,这些斗争都要有组织地进行,在这种矛盾和冲突的情况下,有着共同利益的阶层和集团组成了政治联盟。另外,较为发达的通讯、交通条件等使产生政党的条件成为现实,资产阶级分散的斗争也成为全国统一性的斗争,并在斗争中出现了最早的资产阶级政党。

从政治上看,资产阶级的选举活动和议会政治的变化,为政党活动提供了政治舞台。伴随着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发展,资产阶级内部各个阶层和不同的利益集团都获得了进行政治竞争,自由和平等参与国家管理的权力。他们大多产生于议会,即作为议会中的一个政治派别逐渐发展起来,最后又走出议会与民众结合而演化成为现代政党。并且他们都以维护、巩固、完善现代资本主义制度为基本原则。他们的产生也是因为某种政治利益自发结合起来,经过较长时间逐渐发展成熟,成为本国议会的主要代表。

从思想条件上看,人民主权思想的传播是政党产生的基础。在资产阶级“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下出现的普选制、议会制都是其表现,而资产阶级对此思想也进行了广泛地宣传以加强其统治,这也为资产阶级政党的活动提供了方便。

2.无产阶级政党的产生与发展

无产阶级政党的形成与资产阶级政党的形成有着不同的历史逻辑。无产阶级政党产生于资产阶级政党之后。工业革命的深入发展造就了现代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对立。随着资本主义制度在欧美各国的确立和阶级剥削和压迫的加深,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也在日益尖锐,无产阶级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不断高涨。为此,他们开始组织起来。但是,这个时期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是出于自发状态的。工人的反抗斗争主要表现在破坏机器,殴打厂主等,这种斗争并没于真正改变工人的处境。工人群众在斗争中逐渐认识到,他们的敌人不是机器,而是资本主义制度。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工人斗争开始由部分人的斗争上升到阶级之间的整体斗争;由自发的斗争转化为自觉的斗争;并由单纯的经济斗争发展到政治斗争、思想斗争。1838年,在英国宪章运动中出现了第一个工人政治团体——伦敦工人协会,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工人政治团体,有人把它称为近代第一个工人政党。自此以后,在各国的工人运动不断深入开展过程中都有各种政治团体产生。

随着马克思主义的产生和广泛传播,无产阶级认清了资本主义的本质和自己受剥削的根源,真正实现了从自发斗争到自觉斗争的飞跃。1847年6月,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领导下,各国工人组织在伦敦建立了第一个无产阶级的国际共产主义组织——共产主义者同盟,马克思和恩格斯并为同盟起草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章程和纲领——《共产党宣言》,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诞生了。共产主义同盟不是一个国家内的政党,而是国际无产阶级的政党组织。它为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建立提供了一个可以学习的科学的纲领、完善的章程和严密的组织体系。1869年在德国建立的社会民主工党,则是世界上第一个在民族国家范围内成立的无产阶级政党。19世纪末20世纪初,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都普遍建立了无产阶级政党,结束了资本主义政党一统天下的局面,这是政党发展史上的一次飞跃。

1898年3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明斯克召开。在1903年7月召开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讨论通过了列宁起草的党纲,由于在选举中央委员会时出现分歧,社会民主党内部分化为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两派。其中拥护列宁的人占多数,被称为布尔什维克,它的出现标志着新型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的建立。1904年列宁写了《进一步,退两步》,系统地阐明了布尔什维克党的政治原则,提出了著名的民主集中制,从此,该党不断地发展壮大,并领导俄国人民取得了1917年十月革命的胜利,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布尔什维克党在1925年改称为苏联共产党(布尔什维克),简称联共(布)。1952年改为苏联共产党,简称苏共。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苏联所控制的东欧国家也纷纷建立了共产党或工人党,并先后确立起了共产党或工人党一党执政的政党制度。

由于旧中国根本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民主条件和民主形式,因而早期政党产生的特征都是秘密会议的形式。孙中山于1894年在美国檀香山组建了中国近代第一个资产阶级政党——兴中会。1905年孙中山又创建了中国第一个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联盟性质的政党——中国同盟会,它后来演化成为中华革命党,再演化成为中国国民党。辛亥革命以后,在新成立的议会活动中的政党曾多达30多个。

俄国十月革命给中国带来了马克思主义,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于1921年成立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的建立使中国的面貌从此焕然一新。自1927年国共两党分裂之后,中国共产党就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并按照农村包围城市和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取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共产党成为新中国的执政党。在新的政党制度下,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一起形成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多党合作制。同时,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亚洲、拉丁美洲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和封建、半封建国家中,一些工农运动也有所发展,在马克思主义有所传播的国家或地区,也相继成立了一批无产阶级政党。

总之,政党是人类社会发展到资本主义阶段才形成的阶级的政治组织,是各阶级的政治发展和它们之间政治斗争的产物。恩格斯指出:“这些经济事实形成了产生现代阶级对立的基础;这些阶级对立,在它们因大工业而得到充分发展的国家里,因而特别是在英国,又是政党形成的基础,党派斗争的基础,因而也是全部政治史的基础。”

政党的产生和发展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政党是当代世界各国普遍并长期存在的一种社会政治现象。将来,只有随着阶级的彻底消灭和共产主义的实现,作为阶级斗争工具的政党才会失去作用而自行消亡。

三、政党类型划分

要对世界上现存的2000多个政党加以分类研究,首先必须确定分类标准与方法,因为不同的标准与方法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比如按照政党是否具有法律地位将政党划分为合法政党和非法政党;按照政党的政治主张和思想倾向把政党划分为保守党、激进党和中间党等。但总的看来,划分政党的类型应当充分考虑各政党的阶级属性、历史沿革、现实状况、政党观点、党纲、竞选纲领和执政方针等多种因素。当前,关于政党的分类主要有以下几种。

1.按党的阶级属性划分

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传统划分法。马克思主义认为,政党的本质属性在于其阶级性。政党是阶级斗争的产物和工具,是一定阶级或阶层的政治代表。据此可将政党划分为:资产阶级政党、无产阶级政党和小资产阶级政党。资产阶级政党是以维护和实现资产阶级利益要求和政治意志为宗旨的政党;无产阶级政党是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代表者和先锋队组织,它是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发展起来的。这种划分法有极强的生命力,至今仍是我们分析、研究政党问题的主要依据之一。

然而,这种划分方法也有其缺陷。例如,如何划分社会党和社会民主党的阶级属性。从其多数成员的阶级成分来划分,无论如何都应把他们算作无产阶级政党而非资产阶级政党。但其纲领又同共产党的党纲有很大差别,它并不主张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而是主张改良、管理资本主义,实现民主社会主义,所以,简单地将其划作无产阶级政党显然不妥。两难之下,有人开始把他们称作工人政党,专门把共产党称作无产阶级政党。显然,这种划分也不尽如人意,工人阶级与无产阶级本来就是一个阶级的两种不同叫法。又如,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特别是90年代新科技革命兴起后,社会阶层结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突出的就是传统工人、农民的减少和新中间阶层的不断扩大,而共产党成员中工人、农民所占比重越来越小,新老中间阶层所占比重越来越大,甚至超过了工人、农民,在这种情况下能否简单地依据其成员的变化,就将这些党划归小资产阶级的中间阶层的党呢?

显然不行。再如,绿党究竟算哪个阶级的党?恐怕也不好说。此外,在当今世界,阶级、阶层的变化越来越复杂,很难使政党同它们简单对起号来。我国的民主党派,民主革命时期都是民族资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政党,建国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其成员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有些党的主要成员主要是中高级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又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那么这些党又将算作什么阶级的党呢?显而易见,按阶级属性划分政党的方法无论在中国还是在外国都有其不足之处。

2.按党的纲领、政治价值观和方针政策划分

按照这种划分,各个政党都有自己的纲领和政治价值观,这又是依据政党不同的意识形态制定的。政党都以自己的意识形态作为全党的指导思想。当代世界上各种政党按意识形态分类主要有资本主义政党、民主社会主义政党、共产主义政党和民族主义政党四类。

(1)资本主义政党即维护资本主义制度、固守资产阶级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政党。大体又可分为三类,即自由主义政党、保守主义政党和法西斯主义政党。参加自由进步党国际的政党,如奥地利自由党、加拿大自由党、法国激进自由党、意大利自由党、芬兰中间党等,属于自由主义政党类型。参加国际民主联盟的政党,如英国保守党、法国保卫共和联盟、奥地利人民党、加拿大进步保守党、芬兰民族联合党等属于保守主义政党类型。历史上的法西斯政党,如德国的纳粹党、意大利的黑衫党、西班牙的长枪党等虽然已经覆灭,但是新法西斯主义政党在西欧一些国家又重新抬头,如1964年成立的德国国家民主党、1971年成立的德国人民联盟、1983年成立的德国共和党、1946年组成的意大利社会运动——全国右派、1973年创建的法国国民阵线、1976年出现的西班牙全国联盟等。

(2)民主社会主义政党,指欧、美、大洋洲各国信奉民主社会主义的社会党、社会民主党或工党。这些政党大多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第二国际时期建立的,曾经都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的政党。党内一般都有革命派与改良派之分,后来改良派在党内渐居上风,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右派掌权的这些党都转向公开支持本国帝国主义政府,背叛了国际无产阶级。党内左派纷纷退出,另建共产党。

这些政党仍然保留下来,并且有所扩展,其指导思想由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社会民主主义,改变为大战后的民主社会主义,继续在资本主义制度范围内推进改良主义活动。

(3)共产主义政党是各国无产阶级先进分子的组织,信奉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科学共产主义,继承1847年建立的共产主义者同盟的传统,一般都是在1917年十月革命后从旧的社会民主党中分立出来或者新建的。在资本主义世界的不少国家,由于人们对科学共产主义原理及其在本国运用有不同见解,往往形成两个或者多个共产主义政党,如西班牙就有共产党、工人社会党、人民共产党、劳动者党。

(4)民族主义政党是以争取或维护民族独立、发展民族经济文化为主旨的政党,其成分较为复杂,大多以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为主体。这类政党早在19世纪时就已经在欧洲和拉丁美洲—些被压迫民族中建立,如爱尔兰的芬尼亚党、匈牙利的反对派党、智利的激进党、阿根廷的激进公民联盟等。到20世纪,尤其是二次大战后,绝大部分亚非拉第三世界新独立或正在争取民族独立的国家都广泛建立了各种民族主义政党。其中有的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有的主张以社会主义为方向,对社会主义又有各色各样不同的理解和做法。

按意识形态划分,除了以上四大类政党外,还有君主主义、无政府主义、托洛茨基主义、生态主义等几种小类型政党。还有的政党与宗教信仰有密切联系,如与天主教和基督教相联系的政党一般属于资本主义政党类型;与伊斯兰教和佛教相联系的政党一般属于民族主义政党类型。

另外,从党的执政方针的角度来看,可以将政党划分为左、中、右派,再细一点还可以分为极左、极右、中左、中右。共产党和社会党是公认的左派;除此之外,西方国家政党,凡政治上保守的,例如日本自民党、英国保守党、法国保卫共和联盟、德国的基督教民主联盟,都可以称为右派、右翼;凡政治上比较开明的,例如英国自由党、法国独立共和党、德国自由民主党、日本原来的民主党、公明党,都可以称为中派;极右翼主要指法国国民阵线、奥地利自由党、德国共和党等极右民粹主义政党以及意大利社会运动等形形色色的新法西斯党;极左翼主要指托洛茨基派等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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