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朩蕾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书,“我要的就是在家再呆上几年,难道小绿就这么急着把我嫁出去?”
小绿是个实心眼,听了花朩的话,忙摇头又摆手的,“不是,不是,我哪里会这么想呢?只是不明白小姐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事你只会跟小红说,从不跟我深说,我只是担心小姐!”
花朩蕾狐疑的看了看急于表白的小绿,只是几句玩笑话,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还是……
花朩蕾轻柔的握住小绿的双手,看着她的眼,“小绿,我不是不跟你说,只是怕你想不明白,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我现在还不想嫁,若真有一天我非嫁人不可时,我也希望能嫁给我喜欢的人!”
小绿似懂非懂,“小姐喜欢谁跟老爷直接说不就得了,干吗非得这样做?”
笑着松开小绿的手,花朩蕾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拿起那本书,继续看。
小绿见花朩蕾不想再多说了,转身端起几上的茶杯走了,边走还边叨咕,“小姐就是心思太重了,也想的太多了,本来很简单的事,非得弄出这么多个花花来,真想不明白。”
书在手中,却一个字也看不进花朩蕾的眼里,小绿虽单纯,可并不笨,她的话,花朩蕾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不想入宫,更不想被人当做棋子,用来平衡某一端的势力,她只想找个人,那怕是村野莽夫,好好的嫁了,再平淡的过着像现在这种生活。
这在别人家看来,简单的愿望,在她这里,就成了奢望。
花老将军戎马一生,现已进花甲,早已想退掉兵权,安详晚年了,怎料皇上左右阻挠,到现在还捧着这块对别人来说,炙手可热的兵符。
皇上现在提出花朩蕾的终身事宜,相信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吧?
第一花老将军卸任,他必须得找一位自己信的过又对他没威胁的人来接替,第二,花老将军的部下,大都是跟着老将军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且追随老将军多年,贸然交于他人,皇上也不会放心。再者,皇上登基时日不长,兵权上的任何变动都会对朝堂带来冲击,在他还没有稳固好基底时,他不会贸然行事。
如此分析下来,我进宫的机率,就占了将近九成。
然后一朝嫁入帝王家,帘幕无重数,再加上后宫里的腥风血雨,花朩蕾如何能将自己抛入那座活死人墓?如何能将她的终身托付给一个,承载着千万个女人的男人?
兵权在她手中,只要她再掌握了漓国的经济,她相信,在那个万万人之上的男人面前,就有了话语权。
小绿说她复杂,她能简单的了吗?谁不想简单的生活啊!只是命不由她,她只能跟命挣。
今天一天花朩蕾都心神不宁的,不知是为了楚漓那档子事,还是定都王楚澈。
书拿在手里,只是摆设,根本一个字也看不进眼里。
对茶向来刁钻的她,现在喝到嘴里,什么味也品不出来,只是觉得苦,再无兴趣品评了。
太阳快下山了,小红还没回来,她不时向外张望几眼,没有任何动静。
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这付女儿身有多么累赘。
眼瞅着太阳落下了山,小红还没回来,花朩蕾再也坐不住了,换了身衣服,带上小绿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街上已是夜灯初上,显得萧条了很多。
对花朩蕾这种出行的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带着小绿刻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一来,这些地方信息流通比较快,且容易获取;二来也便于她做考察,如果楚漓那里行不能,她还得另选地点。
楚漓那里还不确定,到底会不会跟着她的路子走,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楚漓开的那家熏肉馆,站在门外看了良久,才走了进去。
现在正值饭口,人比预想的要多的多,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门口靠在柜台上的等的,有三五个,这些人都四外张望着,想看那桌快吃完了,好给他到个地方。
我跟小绿,则悠闲的站在门侧。
我不急于用餐,只是想来看看这块有可能会落入我嘴中的肥肉,再顺便探听点消息,所以并没有注意柜台内的异常。
站了片刻功夫,掌柜的就迎面朝花朩蕾这里走了过来。
“叶公子,久仰了!”
真想不到,楚漓手下还有这等厉害人物,花朩蕾只来过这里一次,而且上次跟他谈盘店的事,也是让小红出的面,他竟一眼就认出她了,这让花朩蕾不得不对楚漓另眼想看了。
“哈哈!掌柜的好记性啊!”花朩蕾故意压低了嗓音,手抚了抚嘴上新贴的小胡子。
“公子今天来是吃饭还是谈正事?”掌柜的表现及客气又不显得卑微。
“这个时间当然是吃饭了!”
花朩蕾想:这就想套她话?她偏不说。
谈正事?哈哈!看来楚漓真的着急了,他也怕自己太显眼了,引来祸端。
如此看来花朩蕾这个兵部尚书千斤的身份,带给她的还不至于全是祸害。
“叶公子要是不嫌弃,请跟我到楼上的标间,我们老板想请公子吃顿饭!”
老板?难道楚漓在这儿?
“有何不可呢?”花朩蕾让出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掌柜的请带路!”
第一次到这二楼来,以往都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便于观察,如今看来,二楼还真是别具一格,长长的一条廊子用竹子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小间,每个小间之间又挂了一层纱,只透光不透影,设计的恰到好处,及引住了私,又可得到他处的声响,真是绝佳的好地方。
所谓大隐隐于市,也不过如此吧?
掌柜的带着花朩蕾跟小绿,一路顺着廊子往里走,走到顶头,是一个竹门,推开,进去。掌柜的没跟进来。
这是一个像普通人家的小厅似的门厅,简单的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右手侧有一个门,花朩蕾径直走了过去。
“花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一进里间,楚漓就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