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和孙长老的传说其实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我想在李同大学的几年时光故事里还会提到这两个人。
被大学上了几个月后,开始思考人生成长和成熟。在我看来,成长是以时间为基准单位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不断的成长。而成熟或许只要一瞬间。
小柿子变成青柿子叫成长,青柿子变成红柿子才叫成熟。成长了不一定就会成熟,成熟了却可以说这个人多多少少成长了。
为了成长进而成熟,李同跟着他们学校的中间人去做了周末的兼职工作,去酒店端盘子传菜。当李同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哥的时候,林哥随口问了一句,啥工作,谁找的。
李同也随口的说,“一个拉皮条的,在酒店找得兼职。”上大学的李同很单纯,以为从事介绍类工作的人用通俗的语言来说都是拉皮条的。
林哥惊讶的看着李同。
“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舍得。”林哥说。
“那有啥,年轻就得卖卖力气。”李同说。
“注意身体啊。”林哥说。
“那有啥,没事,按小时算工钱,一天能做5小时吧。”李同说。
“5小时?你开玩笑呢。”林哥说。
“那有啥。里面全职的小姑娘都得加班加点。”李同说。
“女孩可以,老爷们可得悠着,你年纪这么小,老了就遭罪了。注意安全啊,你想好了。”林哥说。
“那有啥,这还用想么,想去就去呗。”李同说。
“真,没想到,你挺开放的。那就真没啥了。”林哥说。
“端个盘子有啥啊。”李同说。
空调里一阵冷气吹过,李同和林哥同时打了一个寒颤。那个时候李同没有明白林哥为啥打了个寒颤,但是李同知道他是真的因为冷了。多年后,每当想起这段话,他都不怪林哥想得多,因为李同从这段话里想到的更多。不能说,很复杂。
跟着“拉皮条”的,李同生平第一次走进一个这么牛13的酒店,自然李同这行人是不能从正门进去的,后边有一个供员工进出的小门。阶级这种东西在社会上到处都存在,只要手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权力总是喜欢把这一点点的东西用到极致,说好听一些这叫珍惜,说难听的还是装13。
今天在这个宴会厅有一场婚礼,李同负责把从厨房里的菜传到上菜的女服务员手里。因为男服务员是不允许露面的,就提供体力服务的人员来说,尤其在这种酒店的女生,工作期间穿得越少赚得越多。这和脸关系不大,爱玩的有钱人审美观点和一般人不同,真的。你可以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确实是在几个小时候之后从李同嘴里知道的。
领班的是个唧唧歪歪的小个子,对李同这行人颐指气使。他的心理我似乎能明白,这号人心里最阴暗,对李同这些学生充满羡慕嫉妒恨。倒霉就在一瞬间发生了,一个小子把满满的一盘子虾摔在了地上。因为厨房的地很滑,脚踩空了。这个唧唧歪歪的小子跑过来,“快快,装盘子里上去。”
李同很惊异这个唧唧歪歪的小个子没有唧唧歪歪,后来他才知道,没有唧唧歪歪的原因是这个把虾丢在地上的小子被扣了一半的薪水。在解释扣薪水的原因的时候,他唧唧歪歪的样子恨不得把牙龈都飞出来。李同明白了,这种喜欢唧唧歪歪的人一旦在某件事情上不跟你唧唧歪歪了,你就等着他在后来的某个场景里用更加唧唧歪歪的状态跟你唧唧歪歪,李同成长在这个唧唧歪歪的小个子的唧唧歪歪里,因为那个把虾撇在地上的人就是李同。
在那之后,李同心里对他的印象不再是唧唧歪歪,而是希望他“鸡鸡歪歪”。
这栋酒店7层以上是不允许随便上去的,那里有赚得比较多的服务员工作,不能打扰她们认真的工作态度和钻研的精神。一般来说,“鸡鸡歪歪”他总会跟兼职的这些男学生,尤其是女学生们讲自己接待的客人有谁谁谁,是多么多么牛13,多么多么高尚有内涵。李同觉得,“鸡鸡歪歪”说这么多牛13的东西就是为了在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学生面前装13。
这帮牛13的人高尚得似乎从来都不看日本的低成本电影,是的,他们都去7以上层来真的。
就在李同完成了端盘子送菜的工作的时候,经理突然需要几个人帮他去9层搬点字画,每人10块钱。
上到9层,经理转身进了办公室。9层的走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玻璃罩子,里面都是一些工艺品,根雕、瓷碗之类的东西。也就拿了两三副字画,不到10分钟的功夫,经理就撤退了。
李同却迷迷糊糊的没有下楼。顺着楼梯,他上了10层。
10层的装潢和9层不太一样,十分的简单古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藤椅,李同坐在藤椅上不知所措。他觉得这里很安静,安静得不想动,那种气氛他至今觉得压抑。
这时候,李同对面坐下了一个女的。
她的嘴唇涂得很红,眼角拉得也很长。头发挡住半边脸,坐在李同对面,让李同觉得很拘谨,更加的不知所措。
李同想自己当时一定在偷偷的瞄她。只是自己忘记了当时是不是真的瞄她,还是瞄胸。
“先生,你有火么?”她问他,声音很平静沉重。
“没有。我不抽烟。”李同说。
她自己掏出打火机,甩了甩,打了几下终于打着了。她又看了看李同,“你不大吧,20,21?”
“呃是。”李同越发的不自在。
“你来这是..”
“我是来兼职的。”
“兼职?这一层?”她疑惑的瞅着李同。
“不不,我是端盘子的。还被扣掉一半的钱?刚才经理说需要搬点东西。”
“奥,大学生来的吧,传菜,呵。”她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了一下。“为什么扣钱,谁扣的啊?”
“一个唧唧歪歪的,没啥,菜掉地上了。”
“喂,你干啥,这是你来的地么,快走。”
李同转眼看了看声音的来源,妈的,“鸡鸡歪歪”的阴魂不散。
“没啥,我需要帮忙拿点东西,正好看见他给经理干活呢,叫他过来的。经理说给再加一份钱。”李同对面的女人说。
“奥,那干完快走吧。下去到财会取钱。”
李同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一半的头发还是遮住了脸,露出的那个眼神很清澈,他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只是从那以后李同对从事某种行业的女人从来没有歧视或者偏见。就好比“鸡鸡歪歪”和这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女人,在李同当时的印象里。一个衣冠禽兽,一个堕入凡间的天使。
回到学校,竟然在女生宿舍楼前面站满了人,怕是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