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娜是个自来熟,自从来过一回,时不时地就会跑了来和若兮闲聊拉话,每每追着问鹤白的事情,若兮隐隐疑心难道她竟对鹤白有些心思的吗?
鹤白这天和拖雷出门刚刚回来,过来一看见热娜,忙忙的问候了若兮几句,就要走,热娜却跳过去一把拉着鹤白的手,撅着嘴巴说:”鹤白哥哥,你干吗一看见我就忙着走开?我是不是很讨厌啊?”鹤白忙忙地道:”不是,不是,热娜妹妹,我还有事情要忙呢,你就好好陪着公主姐姐吧.”
热娜不依不饶地拉着鹤白的衣袖不放:”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看你到底忙些什么.你以前天天的躲着我也就罢了,现在回来了还是如此,你昨天去看父亲,不是答应他要好好照顾我的吗?”
鹤白一脸的无奈,若兮早看出情况来,忍不住轻笑:这个热娜倒有些意思,鹤白也正需要这样一个人天天腻着才好!鹤白见若兮脸有笑意,更是红了脸,不知所措.
“我听说啊,你天天的就喜欢来公主姐姐这里,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姐姐漂亮吗?人家虽然不如姐姐这般人间绝色,好歹也算得上是天生丽质吧,你干吗老是远着我?”热娜似乎已红了眼圈.
“师兄,你还不好好哄哄热娜妹妹?”若兮忙道,”今天可是念叨你一天了呢.”鹤白摇摇头:”热娜,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呢?我又不会顺着你,又不逗你开心,一会儿又该惹你生气了.”热娜睁大眼睛:”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惹我生气我也愿意.”
鹤白无可奈何地叹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热娜偏着头,转转眼珠道:”我要你像对待公主姐姐这般待我,要用很柔和很柔和的眼神看着我,说话也要轻轻的,语气呢,要温柔疼爱.”
鹤白腾的红了脸,忙忙地出去:”又在胡说些什么?”热娜跟着脚跑出去:”哎,哎,鹤白哥哥你怎么这样啊?”
若兮笑着看他们俩一前一后地出了门,满心里替鹤白感到欣慰,鹤白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没想到热娜却对他一往情深.如果真能有个好结果倒也是喜事一桩,总好过他一直那么死心眼地守着自己.
这天有侍卫来报,说是一个叫赵一龙的人来找婉月公主,他来了?若兮忙让人去请.
哈雷王见了赵一龙也显得很满意,封了左先锋,归在大将军帕罗缇麾下,这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很是激动不已,谢了又谢,发誓一定好好效劳.
新年很快就来临了,瓦刺人不是很重视这个,他们重视的是每年五月的那个娘娘节.哈雷王一直忙着部署起兵的事,拖雷偶尔也会和若兮鹤白说说详情,两人都不像先前那么急切一定要哈雷王打消起兵的念头了,既然这一仗两边都非打不可,就让他们去打好了.
中原的新年刚过没有多久,中原就派人下来了战书,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要瓦刺交出若兮和传国玉玺,但是口气很是强硬,志在必得的神情.哈雷王接到战书,匆忙起草了一封回函,口气也是不容小瞧.
整个瓦刺便进入紧张的备战中了,但是中原那边却突然又没有了消息,据探马回报,说中原皇帝凌渊感染上了时疾,整个皇宫都蔓延传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疾病,并且慢慢蔓延至民间军中,发者体肤无不溃烂至死,这个消息却并未让哈雷王感觉到丝毫的欣喜,相反,他显得很落寞:”这么一来,战事岂不是又要推后了?”若兮方明白看起来野心勃勃的哈雷叔叔并不是那等乘人之危的小人之辈,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凭真本事取胜,不由暗暗对他生出钦佩之心。
可是瓦刺国的一干重臣却坚持一定要乘这个机会一举攻至中原京城,当时候兵临城下,只怕凌渊无以避敌,乖乖让出大权,哈雷王心事重重,他虽然希望和中原能决一胜负,但是却不愿意乘人之危,那帮朝臣他也说服不了,等了十几年所盼来的机会都让他们显得兴奋无比,个个摩拳擦掌一触即发.
若兮早已痊愈,怀着无比的好奇,同热娜一起去草原上放马驰骋,无拘无束完全不同于中原,这里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节,和牧民们闲谈,感受着异域生活所带来的新奇,母亲的衣冠冢立在哈雷叔叔的祖坟里,若兮并未提出疑义,母亲并就是属于哈雷叔叔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如果不是自己的生父,那个瓦刺王,他们早就应该是夫妻了,所以若兮意识里还是认同哈雷王的。生父的墓冢,若兮也在拖雷的指点下亲自去拜祭过,虽然没有丝毫的印象和情感,但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每每想起仍是一股抑制不住的心酸。
牧民们知道若兮是蝴蝶公主的女儿,都显得无比的热情和疼爱,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她,恭敬之至,甚至有人提起蝴蝶公主都忍不住落泪长叹,个个念念不忘公主的恩情,若兮亦是感慨万千,母亲当年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换来的是瓦刺人永远的感念和感恩,母亲如果九泉下有知,也应该会感到欣慰的了。
鹤白天天被热娜缠的心烦,见若兮已经好转,便提出想回去中原.若兮蓦地感到一阵空落,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鹤白相伴,他乍然提出离去还真有些不舍。”师兄,你已经陪我这么久,是应该回去看看了,师太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母子两人却相隔万里迢迢,都是因为我.你回去吧,记得不要向慕风说起我,我们已经没有丝毫关系了.”想起慕风却是一阵惆怅,他大概已经放弃来寻我的打算了吧?否则依他的脾气如果知道自己来了瓦刺,哪有不来的道理?
鹤白愣怔了片刻:”若儿,你真打算就这么忘掉他吗?毕竟你们是成了亲的夫妻.我担心,中原那边此刻如果不是因为瘟疫蔓延,他可能早就追来了,也许他是不希望把瘟疫带来瓦刺,你就不给他丝毫机会吗?”
“从我离开的那瞬间,我们之间就再无任何关系,你若是见到他,也不要提及我,免得徒留伤感,我今生今世不是万不得已决不再踏入中原一步.”若兮摇摇头,”那里已经不属于我,我是瓦刺人,生是瓦刺人,死亦是瓦刺鬼.”
鹤白似有感慨之意,半晌方道:”一旦开战,瓦刺恐怕也不是一片乐土了,到那时,该怎么办呢?”
“听天由命吧.”若兮一说出口,就感到无比的伤感,曾几何时,她是完全不相信命运一说的,命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情,怎么可能凡事都是注定的呢?而今,说出这样听天由命的话,包含了多少无奈!多少慨叹!事实难料,谁又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师兄,你这一回去大概不会再来了的吧?热娜,她那么真挚的感情,你也不考虑一下吗?”若兮故做轻松状,眼里却早已湿润了.
“我,我不想考虑这么多,心里若是没有一个人,是勉强不来的,我岂能因为不忍心而害了她?”鹤白长叹一声,”若儿,你在瓦刺一定要好好保重,有生之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如果有事托人给我个信儿,我在所不惜.”
若兮点点头,内疚地看着鹤白:”师兄,是我误了你……”鹤白忙摇头:”若儿,不管你的事.”
拖雷来了,他的师父,那个可爱的小老头一来,看见若兮,忍不住啧啧称奇:”小女娃,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婉月公主呀?咱们真是有缘,有缘!哎,如此看来你和拖雷倒真是般配,一个王子,一个公主,多好的姻缘!呵呵,我去想大王说去.”
“师父,不兴乱说!”拖雷早红了脸,若兮也是满面羞赫,鹤白见状有些隐隐的担忧之色.
“这怎么能说是乱说呢?你不是自打见过这小女娃一面就念念不忘吗?而今送到了你手上,你竟不敢了吗?哈哈哈哈.”小老头蹦跳着出去了,带着一阵哈哈大笑.
若兮急了,忙叫道:”拖雷哥哥,老人家他,他……”拖雷红了脸道:”师父他乱说的,千万别介意.”又忙忙地出去找他师父去了.
“唉,这个老顽童!”鹤白叹道,”只怕他真能勾起哈雷王的心事来啊!””师兄,我怎么能答应?快帮我想个主意吧.”若兮急切道.
“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你们两人坚持不答应,哈雷王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拖雷兄弟只怕也是情愿的,但只看若儿你了,拖雷兄弟仪表出众,又是瓦刺未来的大王,若儿,你既然不考虑回中原了,和慕风之间又无丝毫关联,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鹤白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是那眼神分明是痛楚的.
若兮闻言,不觉一怔,自己已经回不了中原了,留在瓦刺,如果不嫁拖雷,还会其他的路可以选择吗?蝴蝶公主的女儿,只怕除了拖雷王子也不会有人敢娶。除了嫁他,是不是就没有选择余地了?像那些普通的牧民一样过着游牧的生活不好吗?自给自足,为什么只有嫁人这一条路?
“若儿,你是不是在想是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鹤白看着若兮,似乎能将她的内心看穿,”你是蝴蝶公主的女儿,在瓦刺是高人一等的,除了拖雷王子,寻常人家是没有资格娶你的,即使你不答应,只怕众望所归之下,也是莫可奈何的。哈雷王会问你的理由,偌大的瓦刺国,王子你都不嫁,那你要嫁谁?一个女子如果不嫁人,是让人以为异类的,你以为你会轻松的躲开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