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辆金黄色的马车,刚出这刺史府的门便令人眼前一阵金黄,耀眼的似乎这天都被这一抹金黄给浸染了。
赫连骜也不忌讳,又拉着沈敬之的衣袖神神秘秘地走进这马车内。
“方才你是怎么断定老头无大碍的?”赫连骜像是脑子里充满了问题一般,一直盯着沈敬之索要着他要的答案。
沈敬之原本要作揖,但衣袖被赫连骜拉着,他也得作罢,“回王爷,张大人的脉息平滑又欠缺稳当,这是与他平时忧思过度,心力绞碎有关。再加上这几日受到了些刺激与打击,才会导致他血脉不通。只要注意休息,不易太过劳累,再配上我写的药方,他就应该无大碍了。”
赫连骜听罢,双眼放光得看着沈敬之,似乎沈敬之在他的眼中不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半日,他只挤出三个字,“我要学!”
沈敬之无奈得摇摇头,将头望向窗外,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马上转身,脸色一变,“王爷,麻烦您先停车。”
“何事?”赫连骜也从他那个角度望向窗外,只是窗外什么都没有。
“在下有些事情要处理,请王爷准许在下下车。”
赫连骜有些不解,“你不同本王一起去查案子了??”
沈敬之还是低着头,“在下只是去办一件私事,随后便到。请王爷放行。”
赫连骜嘟起了嘴巴,极不情愿得拉了拉左手车壁上的一条黄色的手绳,只听三声金铃响,马车便在这闹市中,停了下来。
沈敬之一下车,便往他方才看到的那个地方跑去。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这匾额,大大的醉玉轩横挂在门梁之上,他轻轻一笑,若不是下车便看见这匾额,恐怕他早就站在原地迷失了方向。
他犹豫了半晌,便大摇大摆得走了进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醉瘫在了窗边的一个雅座,嘴里还喃喃着:“上酒!快给我上酒!”
沈敬之上前一把拿住他手中的酒,放到了一边,坐了下来。
“我便知道你会在这里。”
韩廉趴在桌上,笑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今日清晨,我们与大人坐着马车经过这里,我曾见你对这醉玉轩凝视了好久。”韩廉伸手想要抢过沈敬之手上的酒壶,迅速被沈敬之拍掉。“酒喝多了伤身。”
“那又如何?我本就是废人一个!”他猛然拍着桌子,“小二,上酒!”
一个小二屁颠屁颠得跑了上来,被沈敬之一蹬,他竟不敢上前。
“小二,这里没你的事,你下去给我上一碗醒酒汤。”
小二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恐惧,缓缓退下。
韩廉一把抢过沈敬之手上的酒壶,豪饮一口,“谁让你管我的闲事了?”
沈敬之又将他那酒壶夺了过来,“对!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师父死后我毅然选择当仵作,我就是见不得人死得冤枉!我若不多管闲事,我大可开个医馆了此残生。可这世上便会徒增更多冤魂。”
韩廉闪过一丝冷笑,“我不曾有你那么伟大。”
“你如此在乎她,为何不为她讨回公道?”
“谁说我在乎她?我只当她是我的小妹罢了。”
“那你为何整日宿醉?”
此话一出,韩廉便再无话可讲,心底那最最深处的地方突然莫名的开始抽痛了起来。
此时,小二战战兢兢得捧着一碗醒酒汤,试探性地问沈敬之,“客官,您的醒酒汤。”
沈敬之示意他放在桌上,他刚放下便一溜烟跑到没影。
沈敬之将醒酒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喝了吧,或许有用。”
韩廉却视若无睹,“那东西,对我毫无作用。在刺史府,你们查到了些什么?”
终于回到了正题,沈敬之将袖中的一副画在桌上摊开。“张大人府上的那幅画已被偷走,如今这幅,是张大人凭着自己的记忆临摹的。”
当这幅画缓缓摊开地那一刹那,韩廉只觉脑部除了震惊也没别的什么了。画中的仙子,眉眼之间仿佛就是另外一个玉娘。只是……
“是不是感觉很眼熟?”
“这幅画似乎是照着玉娘的样子画的。只是……”韩廉思索着。
“只是什么?”
“形似而神不似。”
沈敬之想着叶萧与赫连骜正在墨香坊等着,便收好画,道:“赶紧起身,我们去墨香坊。”
韩廉想了片刻,便起身,正欲结账,掌柜却推脱着:“这位客官,有一位贵人已经将您的帐都结了。”
韩廉看了看沈敬之,见他无奈的摇头,便问道:“是谁?”
掌柜用手向门外指了指,只见一个明亮色的身影正坐在门前的一个太师椅上慵懒得晒着太阳。不用说,肯定是那赫连骜。
二人走上前,沈敬之作揖,道:“王爷。您不是在墨香坊吗?”
赫连骜见来者是沈敬之,高兴得跳了起来,“你们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可是要被晒得睡着了。”
“既然怕晒得睡着,为何不进去?”
赫连骜用余光看了看韩廉,“他在!本王不喜欢他!”
韩廉顺势坐到了他的那张太师椅,慵懒得伸个懒腰,竟没有一个喝醉的样子,“坐这里晒着太阳,感觉着实是不错啊,没想到你这小小年纪的,还真会享受。”
赫连骜转身,见自己的座椅被他抢去,气得跳了起来,“你给本王起来!”
韩廉似乎不曾听见一般,便对一旁的沈敬之道:“叶大人此时在墨香坊?”
沈敬之点点头:“是的。”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