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叶萧见自己那火爆的妹妹那倔强脾气又上来了,便好生地问着。
叶铃双手抱胸,刚要发一通牢骚,竟被刚刚那沈敬之那么一搅和,都不知从何说起,她稍稍理了理思绪,“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无赖!早知道他会逃跑就应该早早地将他捉拿归案,免得夜长梦多。”
“你说的是?”
“就是你那韩先生啊!”叶铃没好气的说道:“今早,我本想请他来我们府上的,不成想他竟然在收拾自己的行装,你说,他不是逃跑是什么?我便与他打了起来,后来他竟将我锁在他的房内,当我撬开门准备去追时,他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哥哥,你说这气不气人?”
叶萧听罢满脸可惜,看来,他是不愿帮我查案了。
“哥哥,你这是个什么表情,是我说错了么?”最了解叶萧的未必是叶铃,但最能看懂她这唯一的哥哥表情的,莫过于她叶铃。
叶萧摇摇头,喃喃道,“可惜啊,可惜。”
“大人如何可惜了?”此时,房梁上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叶萧猛然回头,却见一个玄衣男子正端坐在房梁之上,手中拿着一个小酒壶。
叶铃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双脚点地,飞向房梁之上。“什么人!竟敢在我府衙之中放肆!”
“怎么,关了几个时辰,叶小姐的脾气还是那样的叫人欲罢不能啊。”说着,那玄衣男子微笑着从房梁上跃下,刚好立在叶萧的面前,向那叶萧行了一个礼,“大人。”
叶萧见眼前此人剑眉星目,眉宇之间透着三分秀气,五分霸气,还有两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气质。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地长在那好看的脸上,如此好看的年轻人竟留着一撇沧桑的一字胡,却也显得更加的沉稳和老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白色的绸带系着。一身玄衣,宛如是一个九天谪仙。
叶萧此时目光有些呆滞,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脸上写满故事的男人。“请问阁下是?”
玄衣男子会心一笑,“在下韩廉,前几日玉娘出殡,今日特前来一了我的心事。”
“阁下莫不是韩先生?这……”叶萧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韩先生几时在我这简陋书房做上了梁上之客?”
“当你那沈仵作进来之前我便已经在了。”
说着一把冰冷的剑直刺韩廉而来,“看招!”
“叶小姐,莫要冲动。”韩廉一把接住叶铃手中的剑,稍稍一用力,那剑巧妙的落在了地上,而叶铃一个踉跄正摔在了韩廉的怀里。
叶铃见眼前此人眉清目秀,竟与前几日将自己锁在房里的那厮相差甚大,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呆呆地看着,竟也看了入迷。
“叶小姐,莫不是看上韩某了?韩某可是喜欢温婉含蓄的。”韩廉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叶铃原以为眼前这般儒雅的男人不会像那男人一般无赖,却不想,画皮难画骨,竟还是那般地痞模样。“走开!本姑娘才不会如此饥不择食!”叶铃猛然将他推来,连忙拾起地上的剑,冲出门去。
叶萧微微一笑,殊不知这丫头竟也有害羞的时候,想罢,叶萧回头问道,“韩先生,想必,刚才你也听敬之说了,我们这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倘若真如沈仵作所言,那么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
“恕我愚昧,我不太明白韩先生的意思。”
韩廉微微一笑,“倘若真的如那本书上所言,凶手杀了两人之后便会招灵。”
“那我们如何等?”
“那日沈仵作离开我那里之后我寻思着,那晚王启死时,玉娘必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说,玉娘看到了凶手,所以凶手不知以何种手段让玉娘投案自首。既是如此的话,那么那凶手肯定是在不愁喝客栈投栈过,只可惜,前几日为玉娘吊丧,店小二不小心将那来人记录当作阴钱烧给了玉娘。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还在客栈,只要我们派人密切监视着,那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韩廉若有所思道:“如果那两具尸体不符合条件的话,那么,凶手未必会停手。”
“什么条件?”
“劳烦大人要差人去查查这死者二人的生辰八字了。”
“那是没问题。来人!”听罢叶萧马上下达了指令。这几日的苦闷如今终于还是有些头绪了,他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半分了。
“大人”此时一名衙役上前回话道,“青阳城刺史张大人前来拜访。”
一听这,叶萧刚刚有些放松的眉头友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这张大人前来,肯定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情。一时,他竟慌张了起来,“快,快,快有情。”说着,他整了整自己的衣帽,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叶大人,怎么如今竟如此清闲?”只见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绛红色官袍走了进来。眼神中充满着慌忙,他径直走来与叶萧打着官腔,但明眼人一眼便知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叶萧匆忙作揖,“张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无妨无妨。”张士钊面露愁容扎头坐在了上座,“听闻我那没出息的儿子在你这?”
叶萧有些愣住,从未见过这张大人如此开门见山,也罢,小心应付着就是了。“是的,前几日发现的尸体。”
张士钊一下站了起来,头也没回茶也没喝径直往门口走去,“带本官去瞧瞧。”
叶萧本想上前阻止,却看到张士钊一脸严肃地寻思着去往验尸处,叶萧也只好硬着头皮,“大人,这边请。”
没过许久,三人便走到验尸处的不远处,只听背后韩廉一声喊道,“张大人,请留步。”
张士钊听罢便停下了脚步,满面愁容道:“何事?”
“不知张大人此时是否做好了准备?令郎的死状有些……”
“不用说了,待本官确认便知。”张士钊此时心如刀绞,他始终不愿相信那验尸处躺着的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上报的人说那人身着儿子的衣物,挂着儿子那祖传的玉佩,他也只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一个巧合而已。
推开门,一阵阵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里面那手持刀片正要对台上一具尸体下手时,惊愕地转过头,“大人,您怎么来了?”
沈敬之收回手中的刀,面不改色地看着推来们站在门口迟迟未进门的三人。
“敬之,哪位是张公子?”叶萧用袖子遮着鼻子问道。
沈敬之指了指方才自己正要下手的那具尸体,“正是这位。”说着,他退后一步,让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男人进来,看装束,想必是那张大人了。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韩廉,而此时的韩廉竟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得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