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澜笑着收下了那一百文,笑着对他说道:“浦大哥给的,澜儿又岂有不收之理?回头,浦大哥若是来我家,澜儿定是会给浦大哥多做几样吃食,再让浦大哥卖个好价钱。”
浦景胜看着她鬼精灵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哦,是么?原来,在你眼里,用几两银钱就能将大哥打发走?”
梦澜心知他是在打趣自己,对着浦景胜吐吐舌头,不再拘束,道:“不是么?大哥,你不是商人吗?商人看重的不是钱吗?难不成,大哥还觉得你家小妹我比你还有经商天赋?”
浦景胜被她打趣的没办法,只得点点她的眉间,怨妇范儿地说道:“哎,你呀你,真是调皮!”
梦澜摇摇指头,动作与话语之间尽显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样子,“不对,大哥,我现在可是准娘亲哟!”
浦景胜略显无奈地摇摇头,刚进门时的那个矜持、典雅的梦夫人跑哪里去了?不过,若是小妹的话,这倒也还说得过去,她的身上,倒也真是具备小妹应该有的特点,看来,他的这位小妹,似乎是千变万化的了。
浦景胜心想,既然是千变万化,那么,一个母亲的角色,不知道,她是否会将这一个角色,演绎到极致。
梦澜看着天,也快到中午了,梦澜对浦景胜得体一笑,道:“浦大哥,我先走了,这天儿快到中午了,要是我和我娘在中午之前赶不回去,还不知道那些人会说什么。”
浦景胜眉间有些失望,不过,被他掩饰得很好,转瞬即逝,几乎上做到了没人察觉,“既然这样,你就先和你娘回去吧!”
梦澜点一下头,“嗯,浦大哥,拜~”
浦景胜也模仿着梦澜的语气,说了个“拜”,这个词,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大致的意思也是猜到了,大概是“再见”的意思。梦澜风一般地跑走了,叫上李张氏,就到镇口那儿,找牛车去了。
望着梦澜飞奔而走的身影,暗处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磁性声音,“夜一,这个女孩儿,查。”
暗处又传来了一个阴暗的声音,“是,我主。”
而后,浦景胜的声音又传来了,“不必查她,她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还是乖乖回你所应该在的地方吧。”
暗处又传来了那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哦,是吗?我看,不然。”
浦景胜脸色大变,目光直视一个地方,“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她主意,否则,就算她不会下狠手,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你好自为之。”暗处,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梦澜,看来,不是梦家的人,就让他来看看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暗处的人消失,浦景胜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照现在情况看来,让他放过她,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但,就算是怎么样,他所作的承诺也定是要完成,他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儿伤害的。
梦澜坐着牛车,已经快要到村口了,自是不知道这件事儿,她现在只想着要怎么对那一大堆的,所谓“亲人”说这件事,他们于她来说,只是名义上的亲人,如果他们不太长舌的话,于他们,她也是可以容忍的,可是,偏偏这些人太好事儿了,这天儿又快到中午了,梦澜也只能编个谎话,骗骗他们了。
赶车的老大爷吆喝一声,“到了。”
李张氏给了赶车的大爷铜子儿,就拉着梦澜赶紧往家里走,她们家住在村子老里头,要是不赶快往家赶,中午之前还不一定能不能到家呢!
要是中午到不了家里,那一帮子人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到时候,她名声坏了倒不算什么,就是怕她家澜儿肚子里的,不是一个带把的,到时候,连带着小娃娃的名声也给坏了就不好了。
紧走慢走,她们还是险些中午之前没赶回去。
梦澜刚回到家门,屁股还没坐热,李柳氏那个老婆子就和那位美貌女子,还有李鸿景,来她家找她们娘俩来了。
一进门,李柳氏那尖锐的声音就从大门口直传到各个屋里,“张瓜娘,你给老娘出来。”
一听到这声音,李张氏立马洗手,出来,“婆婆,咋了?怎么又来我们这儿了?”
李柳氏一听这话,对着李张氏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你是我们家媳妇,你的房子,我这个当婆婆的还不能来了?”
李张氏刚想说话,却被梦澜抢了先,“谁说不能来了,来者皆是客,母亲,请李大人,李夫人,及李老夫人进吧!”
梦澜的声音传来,语气间,皆是一番大家夫人风范,生生的让李柳氏,李景鸿娶的新妇,还有那位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李大人”愣了神。
都说女人的心思细致,可是,她看不然,男人的心思也是挺细致的,那位梦澜口中的“李大人”愣了一下神,随即反应过来,梦澜的这句话,充满了疏离,显然就是不认他这个父亲,也不认他的这位后娶的妻,更不认她的奶奶。
还有那个敬语“母亲”,在达官显贵中,只有正妻才能用“母亲”这个词来形容,所以,她的意思,一来,大概就是说,她不承认她有另外一个娘,二来,就是说,李张氏只能是正妻,不能做小妾,她们虽是庄稼人,但,庄稼人也有庄稼人的傲气。
再说,李张氏是他的结发妻,要做妾,也是他后娶的那个做妾,或者说,直接不让李张氏进他那个新家门就好,不过,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宠妾灭妻。
因为,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娶的,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正妻,第二次娶的,说好听点儿是续弦,说不好听点儿,那就是一个从平妻抬上去的,平妻虽然能与正妻平起平坐,但,身份上,却是差出了一大截,平妻与其说是妻,还不如说是半妾半主,妾也算是奴,所以说,也可以理解为半奴半主。
这些,李景鸿都能听得出来,更何况这位从小就在大宅子里长大的大小姐呢,当即便恶狠狠地盯着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