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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炼成钢

“死后化成怨灵,还可逆天化龙,应当感谢谁自己最为清楚,我没有你值得跪拜的地方。”

城主摸着青龙的头,每一次抚摸,青龙都会缩小一丈,最后不足巴掌大小,在城中手中龙腾盘空。

小小青龙最后将目光转向昏迷的神子。血肉模糊的背,有金色血液不断的渗出,嘴中亦有血,情况不容乐观。

“嗷呜——!”

青龙长啸,小小身躯,竟然极不成比例的将云彩吼散一片,响遏行云!

连续飞舞间,它化作一道青光蹿入神子头部,一阵青光朦胧溢出,在慢慢的包裹神子脑域。

城主安静的看着,并没有出手阻止,因为他知道青龙所做不是坏事。

静谧许久,他徒然皱起眉头,眼中有一片迷茫之色,恍惚神游似的。

就是在城主愣神的一阵,青光之中有浓烈的黑光浮现,妖异,爆烈,雄威之气皆在其中凝结,可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那团黑气的杀伐之意滔天。

良久,黑气慢慢退散,这让青光更盛,将神子包裹,城主也回神,迷茫的看着神子。

“幻觉?”城主呐呐自语道。

他目光中接连闪烁出数道神光,来回扫视神子,终于放下心来。

飘逸间,不见他有何动作,神子已被他背在背上,脚步升腾,空气间像是有一座隐形的楼梯,城主一步步踏出,越走越高。

直到他走到飘在空中的小舟后,身后小湖“轰”的一声,喷发出一道人高水柱,水位恢复原来高度,而后慢慢归于平静,当有镜花水月,莫过于此。

天空之上,城主解开支撑小舟的神力。像是一下子失去所有支撑,小舟轰然倒于水中,砸出数丈的水坑,徐徐航行起来。

飘飘然间,小舟回至遇到那条蛟龙的地方。

周遭的风刮起,让城主垂在胸前的发飞扬着,找到了被自己置于别处的那位舟主。

再见天人,慌忙之间,那舟主就要叩拜,却被城主拂袖御力,重新站起。

一贯钱袋自城主袖中飞出,被他禁锢在虚空。

“谢船主。”城主作揖,五官端正,虽不是俊逸到妖的级别,但在舟主眼中却如傅粉何郎,美如冠玉。

仅是一眼,就让舟主惊若天人,不敢在看。

这世间职业各异,其中唯那些可攻城破海的武人最为“德高望重”,而且在绝大部分人眼中,那些武人基本就与神仙一般无二。

显然,这位舟主也是这般认为,伏惟在地,不敢多看一眼,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这舟主听不到一丝动静,才斗胆抬起头来。

让他遗憾与庆幸的是,再不见那天人踪迹,唯一能证明那天人曾来的证据,便是如今舟主眼前悬浮着的钱袋了…

舟主接过钱袋,深深向城主方才站的地方叩拜。

就这样,神子被城主背着,再次开启了心酸的游历过程…

他们每天晨起赶路,晚上围着劈啪作响的火堆烤着各种各样的美食,长达百丈长的修蛇;叫声与自己名字相同,形状如狗,有六足的从从;形状如鸡,身上附满像老鼠一样的羽毛的神禽;当然,为了报复,期间神子特意回到湖中,烤了近乎半湖的鳡鱼,因为自己作为男孩子的标志被那帮鳡鱼毁的不轻。

到了最后,连城主这位不怎么挑食的都快吃吐了,神子才“善罢干休”,虎牙如刃,磨刀霍霍。

可以说,只是一个血的教训,湖里鳡鱼再也不吃…男孩子了,因为太吓鱼了,有见过这么剽悍的孩子吗?专吃雄鱼啊!而且半湖鱼一晚就近乎消灭了…

至此此地徒得就有了一个诡谲有趣的传说,这湖中的鳡鱼不似别处凶猛,最惧少童,尤其是男孩子!

路程还在继续,千里都是小数,因为真实路程根本没人计量过,要不就是功力通天,直接横跨而来,再者就是肉体凡胎,根本不及此地,就是半路升天,生命枯竭,走上了人生的尽头。城主这般徒步仙人,在这世间还是少数。

可怕的是,这两人在一起,闹天闹地,无所不至,无所不敢,无所不能。

嬉戏打闹间,神子身体在一日日回转恢复。

这最是惊人,修士皆知,一人抗天修行,最大的资本就是自身本源,笼统的说,就是一人生命与潜能的体现。

谁也不知,一人丢失本源之后会如何,但绝对没有益处,这是板上钉钉的道理,无法改变,可世间哪儿能听说过本源消失能再出现的?整部史书参夹野史也算上都是寥寥无几。

神子绝类天人,恢复如此之快,这也是他天赋异禀的一种体现。

当然,不得不说,神子之所以有如此大造化的改变,绝大部分得益于城主。

游历东荒数万里的这段时间里,城主也为神子准备了许多造化。

钓鱼是他们修行的一种,也是城主特意要求的,起初神子疑虑,但是当他吃上那一条条嘴尖似针的箴鱼,感受到体内那涌出的股股能量,以及体质的明显增强时,神子就深深的爱上了钓鱼这一项伟大的“事业”。

闲暇,神子嘴馋想吃糖了,城主也会带着小不点儿神子去掏蜂窝。

那一次,两人惹来出行以来最大的麻烦,因为掏着掏着,来了蜂潮,且并不是普通蜂,而是大陆最恐怖的玄蜂!

那巨蜂一个有人头大,腹大如壶,毒针如尖塔,威力就如同人世马蜂一般,是修士界的杀人蜂。

那一次,本来挥手间就可以绝杀它们的城主又逃了,衣衫褴褛,连滚带爬,狼狈鼠窜都不足以形容城主的窘迫。

一阵呲牙咧嘴的痛呼之后,两人皆是肿出一圈,城主还好,但是神子不行了,躺在地上,萎靡不振,整个人儿如霜打茄子,蔫儿了。

亏了他们不是寻常之人,并没有被玄蜂毒死。

也是那一次,神子体内骨骼咯咯作响,浑身发光,本源开始恢复,有指甲盖大小的骨髓重生。

这个过程是难熬的,骨髓的重生是期间伴随着无与伦比的烧灼与疼痛感,神子狼嚎一夜,而城主则是袖手旁观,这种疼痛对于小孩子来说虽然残酷,但在这片大陆上,若是想要独立傲世,就需要经历这种磨难,必不可少!

不食苦中苦,不为人上人。城主唯一能做的就是与神子对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城主听着神子杀猪叫,不知从哪儿来的兴致,对月而歌道:“朦胧雨中看曦月,不见曦月而见卿…”

神子满地打滚,毕竟才一岁大小,疼的鼻涕眼泪流了一地,但也确实被城主引去了兴致:“爹爹,你一点儿都不可爱!”

城主诧异,眼睛瞪得老大:“为何?”

“明明打得过,你为啥子要跑咧?”

“我那叫跑!?”

“不叫?”

“那叫逃!”

“…”

“…总有一天你会知晓的,漫天飞舞,永远将自己置于神坛之上,远不如回到红尘中历练。”

城主摇头道,目光深邃,其中有繁星点点,像是另成一方世界。

他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熟睡的神子,能够从他那仍旧微微颤抖的稚嫩身体看出这幼小的生灵是如何在疼痛中咬牙挣扎。

“苦命的孩子…”

风声呜咽,城主声音有些颤抖,但仍旧很清晰,在他手中,一颗石头被捏成齑粉,随风飘扬而起,在空中逐渐组成一个“道”字。

最后一缕火焰,风吹熄灭,整个世界,顿时随着那最后一丝红光而泯灭于黑暗之中。

次日,有太阳自东方升起,且比原来要大的多,自古有传说,最大的太阳与月亮出产于泰山,此刻被证实,因为随着临近泰山的步伐天边骄阳也变大了。

行程还在继续着,没有人知晓还要走多少路途,期间神子神色越来越好了,事实上,自从神子骨髓出现后,城主每日都会“招惹”一大堆麻烦,事后都跑路,全都留给神子自己一人解决。

让城主“跑路”的人岂是凡夫俗子?全都是一方强绝!亏得城主跑路前还会递给他一些能量,能让他恰好与强绝持平。

但这也令神子产生了疑问,城主能量无限吗?怎能源源不断的递送给他这么强的实力?而且他的那股能量自己本身并不排斥,亦可源源不断的吸收。

他将这问题带给城主后,就开始追问个不停,最终惹得城主“不耐烦”,变本加厉的“招惹”起人来。

城主“招惹人”的方法很简单,都是老套路,故意显露自身财产,而后惹人觊觎,成为被追逐对象,最后“英勇无畏”的小小少年苦着一张比吃了苍蝇还难受的脸迎敌,令人惊异的是少年神勇无双,没有败过。

自此,两人生活在极其富有规律的生活中,白日四处“招惹人”,晚上火花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炙烤着各种打来的,钓来的,抢来的,买来的食物。

如此规律,近乎融入到他们的骨头血肉中,成了他们每日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如此另类的修行之下,神子可谓突飞猛进,对于境界的体悟尝出另一番滋味。

“啪。”

两人踏足一座巨山之上,此山名独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美石,其中多螩鳙,那是一种状如黄蛇,背生大鳍的鱼,出水入水放光发闪,但却很可怕,因为那里出现这种鱼,那里就有可能大旱。

真正让两人兴奋的是,独山又南三百里,是为泰山,也就是此次两人的目的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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