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茗若被带着进入一个房间,端坐在床边,两手放在膝上,不敢动分毫,待到听见下人们都已经退出门外,将大门关好的声音,才渐渐松懈下来。廖茗若撩起了盖头的一角,打探着房内的摆设。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方桌,上面摆着一对已经燃起的红烛,旁边的盘子里盛着些红枣莲子什么的。再朝里走,是一方圆桌,上面摆着贴了“喜”字的秤杆、两只酒杯和一盅酒。而正对着圆桌的,就是廖茗若所坐的床了。大床也被装扮的十分喜庆,床檐上挂着大红色的缎带,床上的锦缎被面上绣着两只正在戏水的鸳鸯。
廖茗若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忽然听见门外有渐近的脚步声,便匆忙放下了盖头。门外的人走近这房间时,便放缓了步调,小心地推开门,跨进门,转身把门关上,一步一步地走到圆桌边,似乎是拿起了什么,又走向了床边。廖茗若低头,看到有人拿着贴着“喜”字的秤杆,感觉到自己头上盖的喜帕被轻轻地掀起,掉落在锦缎被面上。廖茗若抬起头,定了定神,方才看见,一名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前方,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一时间,二人相视无话。这名男子的久久注视使得廖茗若感到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灼热,便低下了头,轻轻地笑出了声,心想:这就是司空翊吧,果真是仪表不凡。听到廖茗若的轻笑,司空翊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倒酒。倒满了两只酒杯,司空翊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廖茗若,温和地说:“廖小姐果真有着羞花闭月之貌,竟叫我看的痴了,刚刚多有冒犯,实属无意,还望小姐见谅。”廖茗若看司空翊仍是彬彬有礼模样,便笑着说:“哪儿的话,你我既已拜堂成亲,便是夫妻了,怎的还称呼我为‘小姐’?再说了,丈夫看自己的妻子,何错之有?难道你还要去看别人家的妻子吗?”司空翊听了,更是窘迫,急忙说道:“夫人所言极是,既已娶了夫人,别人家的妻子、小姐,我是断不会去看的,天地可鉴。”廖茗若笑的更甚了:“开个玩笑你便当真了,我信你就是。怎的还不喝这交杯酒,我手都举得酸了。”司空翊连忙举起酒杯,二人轻轻相碰酒杯,手臂相交,喝下这交杯酒。
交杯酒下肚,二人竟然一时无话,气氛真是又尴尬又暧昧,外屋的红烛烧的毕剥作响,里屋的温度像是升高了好多度,满目的红色将二人的脸庞映照的更红。
床幔被轻轻放下,一对红烛燃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