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刚想阻止子路,却见子路转身阔步走出前厅,一副等不及的模样。
他摇首叹息,喃喃道:“子路还是如此鲁莽,只怕不能善终啊。”
子路急匆匆走进孔圉府邸,迎面碰上早己嫁给孔圉的纯然公主。
纯然公主早已没了当年的清冷模样,一副艳丽面容,透着势利的俗气,拦住子路笑道:“我找你半日了,你去哪里了?”
子路冷冷淡淡道:“我去夫子府看夫子了,夫人有事?”
“有啊。”纯然公主娇媚笑着,上前欲挽住子路粗壮的胳膊,“我们到内室详说吧。”
“夫人有话就在这里说好了,子路呆会儿还有事要做。”子路退后一步,恭敬而又冷淡地道。
“我听闻晋国要和吴国开战了,晋国要是战胜了吴国,我就想把我弟弟蒯聩迎回卫国做大王,你觉得如何?”纯然公主对子路的冷淡丝毫不以为忤。
“夫人说了算。”子路低头道,心里却是知道,如此一来,卫国可能会陷入动乱,卫国百姓可就苦不堪言了。
“我听说你们师兄弟当年和夫差有些交情,我想请你去晋国边境探探夫差的虚实,看看这场战争到底谁的赢面大些?如何?”纯然公主上前一步,轻声道。
“好!”子路干脆答道,“我这就去收拾行囊,即刻出发!”
他心里却是暗自高兴,正好要去晋国探望叶子,如此就是名正言顺了。
纯然公主却是一愣,她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口舌才能说动子路出马,想不到这莽小子今日如此干脆,倒是让她始料不及。
纯然公主怔了半响,慢慢踱步而行。
卫国不日将会掀起腥风血雨吧,她将迎回蒯聩,让他重新执掌政权,如此她的美好日子也会到来了。
子路快马加鞭,奔向晋国边境。
夫差此刻正在军营里,听着将士的汇报,皱了浓眉道:“看来虽然打败了齐国,可是这晋国还真不容小觑,要是相互一战,不知胜算几何?”
这时门外传来侍卫通报声:“子路求见。”
夫差忙道:“快请!”
他觉得子路是叶子的师兄,自然应该礼遇。况且见到子路,就仿佛见到叶子的亲人一般,他心里着实惦记着叶子。
子路大步进来,抱拳道:“见过大王。”
夫差忙让座,热情道:“子路怎么有空来本王这里,可是有事?”
子路愣了愣,觉得夫差的态度太过热情,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夫差此刻对叶子的思念已经泛滥,见子路诧异的模样,便脱口而出道:“子路不要觉得诧异,你已经是我的大舅子了,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一家人!”子路更加诧异了,“我并没有什么妹妹嫁给大王啊?”
子路忽地想到了叶子,脸色大变,他大吼道:“难道你娶了叶子?”
“正是!正是!”夫差兴高采烈道,“叶子是你的小师妹,我娶了她,我们自然就是亲戚了,对吧。”
子路五脏俱焚,他握紧拳头,狂怒地砸向夫差,吼道:“你怎么能娶叶子?你喜欢她吗?她是自愿的吗?”
夫差左右躲闪着,怒气上升,大喝道:“你这是做什么?本王自然是喜欢叶子才会娶她,她也自然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子路充耳不闻,拳头如急雨般抡向夫差,“你不许娶她!不许!”
夫差抵挡着,怒气冲天道:“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娶叶子?你子贡师兄都不管,你算什么。”
子路一呆,拳头慢了下来,旁边的侍卫一拥而上,将他围住,阻止了他再次靠近夫差。
“你说子贡师兄也不管?任由你娶了叶子?”子路被侍卫们擒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是!”夫差抖了抖衣服,重新坐下,冷冷道,“你师兄都无可奈何,如今他人早就不知去向。你又能如何?”
“那你把叶子如何了?”子路咬牙切齿道。
“自然是将她娶进宫里,好生疼爱着。”夫差装腔作势道,“你那个小师妹当真是个尤物,惹人怜爱啊。本王感念她服侍得好,特意为她修建了一个馆娃宫,将她养起来。”
子路头上青筋暴起,眼中血红一片,他大吼着冲向夫差,却在半途中被侍卫们打倒在地。
“你省省力气吧。”夫差不屑地道,“就算你有想法也无济于事了,叶子是我的人了。”
子路忽地起身,转身向外冲去。
夫差赶忙道:“快拦住他,问他要作甚?”
侍卫忙重重阻拦,奈何子路拼了命一般向外突围,侍卫们倒是有些阻挡不住了。
夫差拿过弓箭,对准子路的冠帽,射了出去。
“嗖”,子路系帽子的带子被射断,帽子滑落下来。
子路停下脚步,带好了帽子,大声道:“君子就是死,也要衣冠整齐!”
夫差大声道:“子路,你要去哪里?你如果鲁莽行事,下一箭就不是射你帽子那么简单了,必要取你性命!”
子路大步向前走着,吼道:“我要去馆娃宫救叶子,我不要她嫁给你!”
夫差大怒,抬起弓箭,对准子路,大喝道:“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让你丧命当场!”
子路不为所动,依然快速奔跑着,向外突围着。
夫差抬手射出一箭,却被子路摇身躲过。
夫差怒了,大吼道:“弓箭手!给我放箭!”
一队弓箭手上前,拉开弓箭,箭弦响处,箭如雨点般射向子路。
子路腾挪跳跃,躲过几只箭后,却被相继而来的箭“扑扑”射中,他魁梧的身躯扑通跌倒在地上。
子路浑身是血,却艰难地向前爬着,嘴里嘶哑地喊道:“叶子……别嫁!”
晋国边境。
子贡正牵着马和蒯聩并肩前行。
“此番一别,不知几时才能相见。”蒯聩惆怅道,“当年我们在卫国一番相遇倒也值得怀念。”
子贡淡淡道:“大王子若是想着旧时光,心系百姓,就谨慎行事吧。复位不是小事,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家庭破碎,大王子仔细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