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初临金石山
日照当空，晚冬初春之际，咋暖还寒时候，拂过的风中带着些许寒意，冬装还未退去，柳枝已是新芽萌发。
对于修士来说，四季如常，并无多大变化。就如同在大船船头的林雨辰与荀羽瑶一样，一套长裙与一袭青衣，任凭清风中的寒意再浓，都是丝毫没有感觉，只觉得衣衫飘动，宛如画中一般。
打坐中恢复过来的荀羽瑶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就想看到的是那个青色的身影。只是看去，船头空无一人，顿觉得心中失落，刚刚还是修行之后的神清气爽，瞬间也是萎靡了许多。于是，忙四下张望，才发现那个青色的身影也是盘坐在一旁，如修道中人般打坐冥想。
小雨哥哥不是不会修道吗？怎么会打坐冥想。荀羽瑶心中不禁好奇的想到。心细如她一样，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林雨辰很是不同，虽然身上没有灵力波动，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如经历过生死般的修士一样，隐隐如他父亲一般，沉稳而又镇定，尤其是那双眼睛，内里的光华不是任何人都具有的。
荀羽瑶虽然不解，却也是没有追问，虽热她和林雨辰已是如此亲密，但也不过是相逢短短两日，还没到能够将心底里所有秘密都说出的境地。
只是，再熟悉的人，都能说出吗？
那份深藏在心底最深，最重，也最痛的事。
荀羽瑶思索之际，林雨辰也是睁开了双眼，刚刚将三清诀坐忘境的法门修习了一遍，却也是悟到了与心斋境不一样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修为又是有所提高。
林雨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荀羽瑶看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而后微微一笑。
“瑶瑶，看起来你修炼的很是不错。”林雨辰看着荀羽瑶红润的脸颊以及双眼中露出的光彩，很是高兴的说道。
荀羽瑶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还要多谢小雨哥哥的灵晶，不然······”
“再这么客气，下船之后你自己走吧。”林雨辰忽地打断了荀羽瑶想要接着说下去的话语，沉声说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很是尴尬。
荀羽瑶盯着林雨辰看似生气的脸庞，忽地笑了笑，甜蜜的说道：“下船之后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你甩也甩不掉。”
似是被这笑容所融化了他的严肃，林雨辰也是转过头去，看向了船头之下的水面。
一座大山朦胧的影子已是在远处若隐若现，想必那就是金石山了，因为大船此刻正朝着那座若隐若现的影子迅速的前行着。
林雨辰依旧盘坐在甲板上，却是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摆弄了起来，看那样子，还是颇有兴趣。一旁的荀羽瑶也是好奇的坐了过来，显然，对于这些瓶瓶罐罐的兴趣，她也是极为浓郁。
“小雨哥哥，这些都是什么啊？”荀羽瑶忍不住问道。
“香。”一句话，一个字，简单的回答道。
“香？什么香。”荀羽瑶眉头轻皱，显然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香，继续问道。
对啊，什么是香？林雨辰停下了手中摆弄着的瓶瓶罐罐，抬头看向了远方。
安宁村，村外的那条小河旁，每日清晨都能看到柳沛沛带着林雨辰采花采草的身影。年幼的林雨辰也是不解的问道，什么是香。柳沛沛告诉他：香，就是你心中的所想。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心中所想，当他第一次独自走上大罗山打猎时，面对凶猛的野猪，他猛然将想起了柳沛沛教他所配的香，才转危为安，杀死了野猪。后来，他自己尝试着酿酒，也是加了些许所配的香，使酒的香味与众不同。
是啊，什么是香呢？
“香，就是心中所想，你所要达到的欲望。”林雨辰缓缓地说到。
听还不如不听，不听还可以自己想，听了听不懂还不如自己想。
荀羽瑶脸上疑惑之色渐浓，只是林雨辰好似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继续低头摆弄着身前的瓶瓶罐罐，逐一分类检查。一旁的荀羽瑶显然是帮不上什么忙，却也没有添乱，而是认真的看着林雨辰认真的样子。
不知两人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我认真的看着你认真的样子，就想到了以后一起认真的样子。
远处的金石山已由模糊的影子变得很是清晰，一眼看去如同大罗山脉般，绵延万里，起伏不断。
没过多久，船已是到了近水水域，抛锚之后，又是一根长长的木板搭在了大船与远处的岸边。
“三日后正午登船，然后开船。若是有人迟到了，都视为放弃，各位计算好时间，切莫错过三日之期。”起初负责登记的那名水手站在甲板上朝着下船的修士们大声叫道。
林雨辰心中默念：三日吗？这三日会有怎样度过呢？
心想间，两人已是下了船。站在土地上，才觉得踏实了许多，只是短暂的踏实瞬间被如何选择深入金石山的路线所替代。
很多来过的修士都是选择了自己以往的道路，下船后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所熟悉的方向走去。少数第一次来金石山的修士，也在稍作犹豫后，选定了道路，或者跟随别人进入了金石山中。
那些行走的身影都是转眼间消失在了绵延的山脉之中，孤零零的岸边，诺大的一片空地上，只有林雨辰和荀羽瑶两人的身影。
“小雨哥哥，我们怎么走？”荀羽瑶看着环视四周的林雨辰问道，显然，她也是心中徘徊，虽然道行颇高，但毕竟还是第一次出来，加之心中又有阴影，才以林雨辰为主。
“算算时间，他们也走得差不多了。”林雨辰忽地一笑，然后看了看左手边的山脉，自信的说道：“我们朝那边走吧。”
荀羽瑶点头答应，而后两人朝着那处山脉走去。
“小雨哥哥，你说他们走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半路上，荀羽瑶开口问道。
“这么多的修士，道行差距也是颇为的多。有些道行低的修士若是遇到了道行比自己高的的修士，自是会被他们所杀。”林雨辰淡淡的答道。
荀羽瑶惊讶于林雨辰所说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而后说道：“你是说，有些人并不是为了猎杀妖兽，而是杀人夺宝而来？”
林雨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严肃的脸上竟是浮现出笑意，“你能想到这一层，难怪你修为那么高。看来除了天赋异禀之外，你的心性资质也是上等。”
就如同一个大人般，林雨辰说起了荀羽瑶。荀羽瑶脸上浮现出的骄傲自豪的神情，当初爹娘夸自己时也没这么浓郁。
初次来到金石山的两人都是兴致勃勃的走着，一言一句间都能听到愉悦的笑声。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林雨辰起初指定的那个山脚下。
不知何时，林雨辰已是手中握着猎刀，看着手中泛着寒光的猎刀，心中竟是闪现过木叶的身影。
“瑶瑶，你这样的裙子在树林中不方便行走。要将中间割开，然后绑在一起。这样才不会被那些低矮的灌木草丛所缠住。“林雨辰看着荀羽瑶一袭白色长裙说道。
“啊？”荀羽瑶却是大声叫道。
难道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都不能完整的保存吗？荀羽瑶心中不愉快的想到。
看着林雨辰那坚定的目光，荀羽瑶自是知道无法改变了。之后从林雨辰手中夺过猎刀，犹豫好久，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提起裙摆往上猛然一划，而后分别绑在双腿之上。自始至终，荀羽瑶都是咬着牙，如水的眸子中，泪光隐隐闪现。
林雨辰很是不解，难道这样不方便吗？只是他还不不懂，那一刀意味着什么，或许他许久以后会明白，或许他许久以后早已忘记，只是，对于荀羽瑶来说，这辈子，怕是也忘不了。
细腻的心思，就是这样。
林雨辰虽然不解，但还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直到荀羽瑶做完这一切。
收拾好后，荀羽瑶跟在林雨辰身后朝着山脉深处走去。只是两人间的气氛，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愉悦。没了荀羽瑶在自己身旁问这问那，林雨辰突然觉得不是很习惯，只是没有想那么多，而是伸手拉起了身后荀羽瑶的手，加快了脚步。
荀羽瑶也是任由林雨辰拉着自己，自始至终朱唇未启。
只是心底里，还是泛起一丝笑意。
金石山之行，才是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