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辰涑老早就觉得小曲是个有魅力的男娃,一块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他既能上蹿下跳打个篮球逃个课,又能拉开凳子稳稳地画一上午电路图。
如今,长大了,面子张开了,简直比村西油坊里的老柳哥还好看。
虽说有时说话是尖酸了些,但那也只是有时,说到底,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简单的玩笑也能笑的她乱颤。
有时候,她会在心里偷偷的拿着曲辰光和姜息作对比。似乎,这是女人天生的本***幻想,不切实际,和逛街一个道理。
或者在某个时刻,她又习惯性神游,看着床边的抱枕,心里头想的却是上一次见姜息是什么时候,多久了,下次还会见面吗?
正如现在一个人躺在宿舍木板床上,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距离上一次见他得有三个月了。
浮生若梦,仿佛三生。
渐渐地,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翻了个身,将视线从床边移到自己手臂上。
已是秋天,夜生寒,寒易侵体,她怕冷,早早便在阿娘嘱咐下换上略厚的睡衣。
S市属于半个南方,而她在外上学的B市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城市。
倪辰涑琢磨着,自己这怕凉体质也不知是遗传的谁的。按说自己正是打得火热的年纪,应该是不惧冷的才对。难道……她原先拉下的眼帘缓缓打开,“难道是小时候那场风寒?”
“说什么呢?”
对面的红姐也没睡着,夜晚的宿舍连个轻鼾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自言自语被听到也不足为奇。
原先面对着白墙的倪辰涑又转了回来,头枕着胳膊,“没什么,我这在想,自己这么怕冷的病根在哪呢。”
红姐把在黑暗中亮着光的手机放下,搓了搓有些泛酸的眼,随口问道:“找出来了?”
“嗯,很可能是我小时候淋的那场大雨受的寒。”
“你们偏南方地区下雨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还会受寒。”
倪辰涑“嗯……”了声,转了转丝毫没有一点困意的眼睛,嘴上轻松地解释道:“我听说好像是一场事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场雨好像是在深秋,深秋啊,我们那儿又不是南方,深秋的雨也是很透心凉的好吗!”
她语气轻快,毫无受害者的样子,仿佛是在将一个不痛不痒、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哎涑涑,我有时候可真佩服你,”红姐也学着她把胳膊垫在脑后,两人一左一右的聊着天。
倪辰涑嗤嗤笑了声,“又要说我没心没肺?”
生活本来就很痛苦,我们也已经遭受了许多痛苦,何苦没事再翻翻长好的伤疤,让自己再痛上加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