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有间客栈,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了,没有想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时间匆匆,匆匆如流水。宋毓向前走,迷茫的走着,不知不觉的夜幕出现,繁星开始闪烁,月亮发着惨淡的光芒。
大唐的民风开放,夜晚之时,石岩乡到处张灯结彩,男男女女纷纷来到大街上,或是嘻嘻,或是轻吻。石岩乡的中心广场,不知道有多少情侣在表演,努力实验着去投入热恋,说着山盟海誓,孰不知世间从来没有所谓永远,离去时却仓促的像一阵烟。
漫步目的的走,漫无目的的看,宋毓来到了向南街,小南街的食品加工作坊已经关门,但是因为靠近小吃街,倒是极为的热闹,食品加工作坊的旁边有着一排居民房,其中就有那位小吃街老人的住所。
吃过饭后,小吃街的老人搬出一个躺椅,坐在走廊上面,安详的看着来往的行人。突然他的目光一凝,他看到了宋毓向着他缓缓地走来,他连忙走了起来。
“你坐着就好,我就是随便走走,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我们聊聊可好?”宋毓轻轻的一拍老人的肩膀,老人就被轻柔的推回到座位上。
“好,看起来你似乎有很多的烦恼,你这是怎么了?”老人看着宋毓,宋毓的身影有些的黯淡,所以他才出此一问。
“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心里有些的不自信,你知道的,我就是一个读书人,以前也想着的就是走上科举的道路。可是现在那条道路已经渐行渐远,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现在我要去做一件我很不擅长的事情,可是我担心学不会,万一学不会,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你说我要是真的学不会,我可怎么办啊?”宋毓蹲在老人的身边,有些气馁的说道。
老人想了想,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情,但是在我的眼里你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事情,从你把王进财的食品加工作坊打理到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你会说那件事情很困难,那件事情就是真的很困难了。我不会讲什么大道理,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好了。你知道吗?以前我的儿子不理我,我年纪又大了,我以为我会饿死街头,无人理会,可是我后来还是活了下来,现在我在你的帮助下,有了一个幸福的晚年。我知道有些事情以为会发生,但是还没有真的发生前,那就不要悲观,在我眼里,你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
久久的无语,宋毓看着街上的行人,老人陪着宋毓看着,直到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宋毓站起来,抖了抖发麻的双腿,向着老人一拜,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都不会像今天这样,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绝对不会随便的气馁。”
“你明白了就好,其实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都可以来找我这个糟老头说说,我很喜欢和你说话。”老人呵呵的笑道,看着宋毓,尽管这个少年稚气未脱,但是老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心中想着,要是我的那个不孝儿子能够像宋毓这般的懂事就好了。
告别了老人,宋毓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路上的行人都开始回家了,街边的商贩也开始收拾起摊子,有些着急,大概是想念这家中的温暖了,宋毓不由的说道:“家?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家中的情况可好?”
月光,星光,这一瞬间仿佛全部凝聚在宋毓的身上,街道像是刹那的寂静了,只有宋毓一个向远方走去,走去,走的很远,很远……
第二天,穿上福贵给买的一件淡青色的外套,这件外套并不厚实,但是里面满是轻巧的雪绒毛,既暖和,又显出宋毓高挑的身材,宋毓极为的喜欢。宋毓一个人出了门,租了一辆马车,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东城门,马车夫便不愿意在向前了,只是远远的崇敬的看着水月居所。
因为昨天的事情在石岩乡传开的原因,因此石岩乡的人都没有再来水月居所,这不是讨厌小仙儿,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小仙儿,他们生怕惊扰着小仙儿,没有任何人的提议,他们都是自愿的做着这件事情。
宋毓倒是没有多说,付了钱,自己向着水月居所走去,刚来到水月居所,便看到了羊角辫丫鬟走出门。她看到宋毓,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哼了一声,就从宋毓的身边走了过去。
“这人是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一般?”宋毓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时候,小仙儿从水月居所走了出来,看见宋毓,说道:“你来的倒是很早,随我来,我们这就开始学习画画好了。”
小仙儿穿着云袖水舞长裙,一颦一语,犹如水波流转。宋毓见着也是微微的一愣,点了点头,跟着小仙儿走进了水月居所。两人来到了水月居所的阳台上,面对着苍茫的澜沧江,宋毓有些的不解了,阳台上没有画具,这是要怎么学习画画呢?
“我知道你很疑惑,不过你很快就会明白了,今天我们学习画画的第一课。何为画画?便是心中要有画,心中有丘壑,自然能够成画,凡人是把心中画用笔来勾勒出来,修士是用法力画出来。前者伤心悦目,后者气象万千却独具杀伤力。你是要学哪种画?”小仙儿缓缓的说道。
“当然是后者。”宋毓毫不犹豫的说道,他学习画画就是为了学会离道法诀,自然是不是想成为凡间的一代画家。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先要找到自己心中的画,我们再开始下一步好了。”小仙儿淡淡的说道,随后坐在一个蒲团上,静心的开始吐纳了。
“心中的画?”宋毓表示很不解,看着闭上眼睛的小仙儿,小仙儿的模样十分的安静,嘴角淡淡的微笑,就像一个美丽的仙子,难道小仙儿正在观想心中的画吗?
宋毓这般的想着,也在一个蒲团上面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良久之后,宋毓睁开了眼睛,他先前什么都没有相到,脑海中全是空白,到底心中的画是什么呢?
转头一看,小仙儿依然没有任何的行动,像是已经完全入定了一般。宋毓心中有些的羡慕,然后又开始打坐。
这一次打坐,宋毓似乎有些的感悟,但是就是抓不住,宋毓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但是这一次又像是触摸到一层薄薄的膜的感觉,所以宋毓又舍不得退出,他就陷入了这种状态中。
晌午之时,小仙儿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在打坐的宋毓,脸上的表情有些的微微的惊讶,从她的角度来看,宋毓此刻的状态是十分的玄妙的,他的身周有着淡淡的星辉在汇聚,环绕在宋毓的周围,霎时好看。
“这是诸天的星辰之力?怎么白天都会有星辰之力的出现?他心中的画到底是什么?”小仙儿心中疑惑不已,但是小仙儿没有打扰宋毓,而是缓慢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或许我应该去见见我的老朋友了。”小仙儿慢慢的走着,她要去见的不是别人,而是宁宣萱。
小仙儿带着羊角辫丫鬟向着有间客栈而去,她们坐的是马车,一路上倒是没有引起轰动,小仙儿和宁宣萱见面了,她们在有间客栈中见面了。
“你来做什么?”宁宣萱皱着眉头说道。
“我来自然是我应该来了,你难道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吗?”小仙儿看了一眼王伯,自顾自顾走向第一间房间。
宁宣萱轻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羊角辫丫鬟想要跟着进去,王伯慵懒的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羊角辫丫鬟想了想,走到王伯的身边,微微施礼:“说的有道理。”
王伯点了点头,不再理会羊角辫丫鬟。
良久的时间,小仙儿走了出来,宁宣萱把小仙儿送到门口,看着小仙儿上了马车,宁宣萱的表情的有些古怪,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吐了口气:“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以前老爷也说过,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惨烈。”王伯来到宁宣萱的身边,皱紧了眉头。
“难道天下真的要乱了吗?”宁宣萱望向北边,那个地方的战事应该是非常惨烈的吧?
小仙儿回到水月居所,来到阳台边,看着宋毓,宋毓依然在打坐,小仙儿倒是不吃惊,又开始了打起了坐,直到夜晚的来临,一切开始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夜明星稀,长月当空,周围寂静无声,远处有渔火在亮着,忽明忽暗。宋毓身上的星辰之力越发的明亮,到了最后,一道光柱从天外降了下来,这道光柱宽约十几丈,直接笼罩了水月居所,甚是壮观。
这样的壮观即便是石岩乡的居民都能够看到,民众纷纷来到屋外,看着这旷世之景,离得北城较近的居民,更是登上了城门,遥遥眺望着水月居所,惊呼:“神仙之景。”
其实小仙儿更加的吃惊,因为她知道这个奇异的景象正是宋毓引发的,她有些兴奋且疑惑的说:“这个小家伙心中的画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