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冷了冷笑容:“小哥你刚刚就凭一只猴就转了一千两黄金,小的不过是讨点赏钱……”
“这是我家小白拿命换的,你凭什么分一杯羹?再说一遍你的香值多少钱,要是不对,我不介意在你家坟头上插满你家卖的香!”
伙计见伊人动了怒容,本以为能敲一笔,算了少赚点,心里算盘打定:“那就给三十两黄金算了,当我亏本了!”
张静见此人如此贪婪,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抛给那个伙计:“想活命就赶快滚!”
那伙计正还要继续讨要,但是看到张静那修罗脸,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点了点手里的银钱,识趣的离开了。
伊人见人群皆已散去,一改刚刚的愤怒模样,抚摸着怀中小白,狡黠的一笑,“伙计演技不错,走吧给你买零嘴去!”
小白无辜的眨了眨那水汪汪的猴眼,真的很痛呢……
张静看着这一人一猴,眉头微皱,“先找个客栈落脚吧!”当先抬步离去。
伊人抱着小白跟上。
客房内,小白蹲在房梁上摇着尾巴乐呵呵的啃着瓜子。张静手握着毛毫,临神的望着窗外的车水人流,面前的纸张却是一片空白。想起下午刚刚入城的那一场人猴比试,自己险些都被蒙骗过去。那富家公子出手阔绰,还有飞骑护卫,绝非一般的商贾之人,而今日伊人的诈骗之举怕是已经得罪此人了,看来要多加留意了。
放下手中的长毫,从怀中摸出一狐型玉佩,揣摩片刻。
轻叹一声,俗世,自己还是躲不开么?
架在笔架上的长毫,笔尖凝聚的墨汁,缓缓滴落在白纸之上。瞬间化开,洁白的纸上再也不是一片空白……
翠林园,如此俗气而平凡的名字,却是洛阳城的销金窟,男人寻欢作乐的飘仙地。灯红酒绿,满楼红袖飘摇,丝竹声声入耳,脂粉香气到处肆意宛若百花齐放,但混杂着各种味道,不免让人觉得太过糜烂。
一青衣少年刚刚步入楼内,就有美娇娘投怀送抱。一阵浓郁的香气,让青衣公子不禁喷嚏连连。
“哟这位小哥第一次来?”娇媚的声音戏虞的问着,手在正要攀上青衣公子的肩头。
那公子手轻轻扯开附上来的美人,轻轻调笑道:“翠林园就只有你这样的姑娘么?”
那姑娘脸色一暗,“那是,奴家当然比不上那冰山美人了!”
一旁的老鸨见那少年虽然衣着朴素但开口不凡,连忙扯开那姑娘:“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青衣公子二话不说,拿出一张银票:“先给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刚刚被扯开的姑娘满脸不悦道:“风花雪月之地哪有安静之所?”
而老鸨看了一眼银票的面额,满目堆笑:“一边呆着去,别搅公子的雅兴,公子随我来吧!”
二楼雅间内,青衣公子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案上。
老鸨正要伸手去拿,青衣公子却按住那金子:“我要见飞燕姑娘!”
老鸨神色一变,笑容不减,大红色的手绢一甩,轻轻的拂过青衣公子的脸颊,“公子,我家飞燕眼界可高着呢,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那如何能见呢?”
老鸨神秘一笑:“就看公子有何才能了,再退一步说,明日就是飞燕选头婿的大日子,她今日有权不接待任何人,难道公子还不知道我们这风月场所的规矩么?”
青衣公子走至窗前,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后面正是翠竹园的后院,只有各色下人来往忙碌,院中的青竹丛下有圆桌石凳。
“若公子真是有心,何不妨在明日的选亲会上好好表现,以公子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说不定能得姑娘青睐,再花些许银钱便能娶得美娇娘了!”老鸨开始放长线……
青衣公子却婉然一笑,“劳烦妈妈为在下在后院准备些许酒水,一方古琴,在下今日想先睹为快。”说话间放开压在金元宝上的手。
老鸨眼中精光一闪,迅速拿过元宝:“行,奴家这就去准备,公子稍等!”
片刻后,整个翠竹园的丝竹声盎然停止,如此更显得楼间突然安静。青衣公子坐在青竹下,面目含笑,清秀的脸庞在灯光下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手臂缓缓抬起,“铮”的一声开启琴音第一阶,随即流水般琴音倾泻而出,短短的前奏过后,清新温润却略带沙哑的歌声也缓缓升起: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笑谈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自嘲墨尽千情万怨英杰愁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空……
一曲逍遥叹,本是想引得佳人关注,却未想经勾起自己那刻意不去想起的亲人。渐渐的自己也沉醉在记忆中,那从小欺负自己却最懂自己的哥哥,那为了孩子在外奔波多年父母,还有那自己不远千里追随的恋人,十多年了,那21世纪的亲人是否依旧安然?那亲密的恋人是否依旧为了理想努力奋斗?淡淡泪痕缓缓的落下。静立一旁的佳人,芊芊玉指,伸手接住那一滴落下的泪珠。
一曲毕,掌声缓缓响起,石桌前传说中的绝色飞燕姑娘一身桃红轻纱衣,白纱蒙面,随意的盘起螺旋发髻上淡淡的点缀着几朵桃花,远远观之,那纤细的身影,好似风中柳絮,玲珑曲线虽是凹凸有致但并不妖娆,微风吹过,飞起裙角更显得此女子飘然于尘。
飞燕接过那一滴淡淡的泪珠,放置唇间,“公子尚年少,何以如此惆怅?”
清冷幽怨的声音将伊人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蒙面佳人:“淡淡的乡愁而已,让姑娘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