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在嘴里的这一口果酒,咽下也不是,吐了更不是!
她身后的老实丫头灵玉也是颇为担忧的看向自家小姐,眼神里都是浓浓的忧愁。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麟王,我可不管你是鬼王还是什么王,各种旧账算在一起!以后总是要还的!
“二小姐?”
有好事者顺着麟王视线看过去,语调上扬着询问。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宁瓷安不会站起,不会说话,只会吃哑巴亏时,正当柳菡儿准备起身以姐妹情深得给宁瓷安找台阶下并准备替代她上台时,
宁瓷安动了,
她这一动,可谓是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本是阴暗的小角落,都落在了她宁瓷安身上。
想看才艺本事?
宁瓷安低头忽然笑了笑,那眯起的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璀璨的光,她抬头朝着那麟王看去,目光狡黠,正式宣战。
“今日夫人大寿,又得麟王殿下亲自点名,瓷安定要好好展现一下才艺的,”宁瓷安朝着燕氏的方向鞠了一躬,再是开口,“只不过,瓷安自幼不比京中小姐,琴棋书画样样学习,却是习得一门技艺傍身,今日,便是给夫人表演一番。”
宁瓷安笑语盈盈的,声音清脆里却又带着一丝糯软来,让在场所有人对她的这傍身技艺好奇极了。
“如此,甚好,那就开始吧。”
燕氏对这宁瓷安的脸色稍稍好了些,心中也是对她的那所谓傍身技艺好奇。
“只不过,需要一只活鸡,一把匕首。”
宁瓷安继续的低眉垂眼的,却是中气十足得说了自己的要求,这下,连一旁的柳丞相都是皱了眉,转眼示意了一下管家,管家便赶紧去准备了。
场下的人有一瞬间的窃窃私语,心中对那技艺越加的好奇了。
谁家小姐表演才艺,需要匕首,还需要鸡?难不成,这乡下小女要表演杀鸡?
很快,管家就带来了宁瓷安所要的东西,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被绑了放在盘子上端在了宁瓷安面前,旁边是一把看起来还算锋利的匕首。
宁瓷安一声不响,众人屏气凝神得看着她熟练得拿起匕首,在手中掂量,不明所以。
这刀比起她专门定制的解刨刀来,可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好在还算锋利!
宁瓷安双目放光,
既然你们非要看什么才艺,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剔骨绝技!
“献丑了。”
宁瓷安此时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所有人的心,她动刀的瞬间,就有千金小姐甚至丫鬟放声尖叫起来。
紧接着,倒吸声此起彼伏,更有议论声连绵不绝,场面一时混乱,可引起混乱的宁瓷安却是面不改色,十分冷静的下刀,剔骨,除肉。
始作俑者的麟王,人称鬼王的他,见了这场景,拿着酒盏的手,都是不自觉颤了一下,看着场中那正凝神剔骨的杏色长裙少女时,眼中泛着奇异的光。
今日的寿星,上边的燕氏,看到这场景,差点晕过去,谁家寿宴上见到如此血腥场面?!
燕氏要喊停的时候,柳相阻止了她。
场中少女面带微笑得动刀,不受一丝影响,身上衣服上竟是没沾染一滴鲜血,就连那双白净的手上,也依旧白净,无血沾染。
尖叫声与议论声逐渐消失了下去,到最后时,这场中只剩下安静,静的连针落到地上的声音或许都是能听见。
一旁的柳菡儿见了这场景,眯了眯眼,看向宁瓷安的眼神,多了抹深思。
“不知这剔骨绝技,夫人可否满意?”
半柱香的时间,宁瓷安放下手中匕首,而那盘子上,一边是一具完整鸡骨,上面没有一丝肉,一边是从鸡身上剔除的鸡肉,内脏。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动作优雅,面带微笑。
这一场才艺表演,却足以震惊整场,足以成为京都茶余饭后又一场谈资!
宁瓷安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宴会上,显得尤为醒目响亮,燕氏震惊于眼前场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般女子才艺,皆是琴棋书画,出奇者或是舞枪弄刀,却没见过如此生猛的剔骨。
“好!二小姐果真是才艺惊人。”
麟王朝着宁瓷安晃了晃手中酒盏,那如玉雕精致的脸上,泛起浅笑,竟带着一丝他不该有的无邪。
“好!好!二小姐好才艺!”
“不愧是丞相大人的义女!”
“五福之女,名不虚传啊!”
“……”
随着麟王话落,四周安静了两秒后,便是接二连三的赞叹声,惹得上面的正主燕氏只能扯着尴尬的笑一同附和。
宁瓷安对着麟王扬了扬眉,扬眉吐气,说的不过如此,该出手时就出手,她可不是一味退让隐匿的软柿子。
直到宴席落幕,所有人心里挥之不去的依旧是方才宁瓷安那一手剔骨绝技,望而生畏。
夜深了,嬉闹寿宴散去,相府通往各处的路上,星星点点的灯笼。
灵玉提着灯笼,照着前面回安阁的路,一路上几次偷偷回头看宁瓷安,一张秀丽的小脸纠结在一起,欲言又止的模样。
宴席上,宁瓷安喝了些果酒,不想这果酒是有些后劲的,这会儿,脑袋有些晕晕的,见这灵玉几次转头看来,呼出一口气,胸口舒服了一些,才是懒洋洋的开口,
“怎么了?”
听到小姐开口,灵玉立马就是憋不住了,“小姐,刚才您在夫人寿宴上如此,如此才艺献上,要是在平日,早被夫人严惩了,夫人最不喜这血腥画面,方才灵玉都是为小姐捏了一把汗,不过,小姐好厉害!”
灵玉有些兴奋,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大了一些。
“雕虫小技,我还会剔人骨呢~”
这会儿宁瓷安真是有些醉了,灵玉扶着她,她声音低低的带了些自豪,在后头加了一句,惹得小丫头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了。
两人一路搀扶着回了安阁,丝毫没注意到,有人一路尾随。
灵玉将微醺犯困的宁瓷安扶上床,又是打了水,替她梳洗了一下后,便是关上门离开了。
屋内的烛火影影绰绰的,宁瓷安心里燥热,翻了个身,那烛火也奇巧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