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不满,脸上却笑得灿烂,“接下来的几天,可要打扰燕皇了。本想着玩几天就回去,谁知还是惊动了您,真是……”
紫枫听着他毫无诚意地话,心里极度地鄙视这个家伙。
而明月依然淡笑着,看着眼前这虚伪的一幕。
“怎么会打扰!六皇子第一次来燕京,朕让敏儿给你们当向导,让各位玩得尽兴。”楚谦岚极热情地说着,不动声色地做着安排。
楚睿敏听到他的话,低敛的眉眼忽地睁大,又再次垂下。
楚皇未见儿子对自己的话作出反应,不禁提高声音,不悦地说:“敏儿,这几日你可要陪好了六皇子一行,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是,父皇!”楚睿敏沉声应到。低垂的头,让人捉摸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这老狐狸生气了!紫枫偷偷扯了一下明月的衣袖,递给她一个眼神,嘴角撇了撇。
明月脸色未变,眼里却有着笑意。
东方珏哈哈一笑,摇着那把不顺手的纸扇,踱着步子,对楚皇说:“楚皇可言重了,大皇子能做我们的向导,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说着转个身,面对着身旁的楚睿敏,“大皇子,你说是不是?”
楚睿敏抬起头,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当然,我定会让各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哈哈!”东方珏看着楚睿敏的眼睛,仰头笑出了声,然后拱手行礼道:“那就有劳大皇子了!”
楚睿敏微笑着还礼,“客气,客气!”
明月在一旁清楚地看到东方珏的眼里闪过一抹微光,而楚睿敏的笑,也颇有意味。她在心里思忖着:“看刚才的情形,这大皇子是不愿意作陪的,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的立场,若能得到他的帮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让我进去!我要见父皇!”门外传来喝斥声,是楚荞。
“小公主,皇上正在见贵客,不能进去呀!”门口的老太监苦着脸阻拦着。
“什么贵客!你又在骗我!刚才说在商量国事,现在说有贵客,你个大胆的奴才,再拦着我,我砍了你!”楚荞怒气冲冲,要不是这个老太监自小便疼他,她早就拿鞭子抽过去了。
“让她进来!”楚皇皱着眉,语气严肃地说。
楚荞一把挥开挡在门口的老太监,推开门就大声责问道:“父皇,蓝齐在哪?”
可是,当她看到里面站着的几人时,不禁愣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明月看着她浅笑着说:“是啊,我们也来了。”
紫枫看了楚皇一眼,说:“你父皇担心我们在燕京迷了路,所以让你大皇兄陪我们玩几天,你也来吧。”
“陪你们游燕京?”楚荞有些迷惑,看了高高在上的父皇一眼,却见他正严肃地盯着自己,而且眼里似乎还有着怒气,不禁转过头,视线正对上一旁的楚睿敏。而他,眼里有着担心,有着歉意,还有一些让她看不明白的神情。
原来如此!楚荞蓦地有些明白了。父皇只怕是早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了,现在这么做,不过是将他们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让他们无法顺利行事。而大皇兄,则非常不幸地成为了那个监视人。
楚荞向楚睿敏投去一个理解的眼神。她知道,大皇兄是无法反抗父皇的旨意的。只是让大皇兄这么一个潇洒坦荡地人,做如此不光明的事,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楚睿敏看懂了妹妹眼里的理解和同情,心底不由苦笑。
“楚荞,你太没有规矩了!”楚皇的声音响起,很严厉。
“请父皇责罚!”楚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却将背挺得直直的。父皇只有在生气地时候才会带着姓叫她。她也知道,自己是在破坏父皇的计划。可是,她听蓝齐说过现今的形势,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所以她会阻止父皇的。
明月和紫枫有些担忧,不知道她将会受什么样的惩罚。虽然擅闯御书房这事可大可小,可是看楚皇的样子,应该是不想让女儿与他们走得太近,受到牵连吧。
“禁足十天,在晓荞宫抄写《女范》二十遍!”楚皇的声音里不见平时的宠爱,只有严厉。
还好不是很严重。看来,这楚皇还是很疼爱楚荞的。十天,这些事情应该早就结束了。
“是!”楚荞低头应道。
“下去吧!”楚皇挥挥手,声音里有一丝疲惫。这里站着他最疼爱的两个儿女,可是他们却不理解他想变强的心愿。唉——
楚荞没有起身,只是将头抬起来,直视着座上的父亲,眼里有着坚决。
“父皇,请问蓝齐在哪里?”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楚皇有些气恼,不明白女儿怎么会看上那个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的小子。她明明自身难保,却还顾着他。自己给他安排的婚姻,她不满意,还逃婚,将他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一想起当天被人奚落的一幕,楚皇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话里也带着气:“还不下去!”
楚睿敏看着父皇越来越黑的脸,心里着急,忍不住向楚荞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退下,然后再想办法。
可是,楚荞却一动不动,只是直直地注视着那高高在上的父亲,等着他的回答,挺直的背透着她的倔强。
明月看着眼前跪着女子,心里有着赞赏,如此敢爱敢恨的女子,真是蓝齐的福气。
东方珏仍然时不时的摇着那把扇子,可是眼神却看向了紫枫,心里想着:蓝齐这小子捡到宝了!如果哪天紫枫也能这么对我,我就是睡觉也会笑醒的。唉,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福气?
紫枫注意到他的视线,眼里先是羡慕,接着是憧憬,再是无奈,最后竟然变成黯然了。心里微微有些疼,他想什么呢?紫枫猜不到,摇摇头,便将东方珏的眼神甩出了脑子,也甩出了刚刚的那点点心疼。
楚皇看着下面跪得笔直的女儿,心里又好气,又有些不舍。这可是自己十几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今为了一个外人,而跟自己呕气,如此倔强的楚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只要他露出一丝不悦,女儿就会很乖巧地顺着他,避着他的脾气。也因此他从舍不得让女儿受一点点苦,就连每天的请安,他也是免了她的跪拜。现在她跪了这么久,膝盖一定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