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约而至,如华霜降落,美丽异常。这么好的天气,如果放在平时,Z市的市中心一定会灯火通明,ktv,商城,夜市,小吃摊,饭店,无论大街还是小巷,无论是富丽繁华的大商场,还是略显脏乱的路边摊,他们都会一刻不停的做着自己的生意,等待第二天的黎明。
今夜,却没有了往日的歌舞繁华、人声鼎沸。灯光不在,就算是附近的发电厂还没有停止工作,也没有人再次开启那些曾经辉煌的灯光,没有的嘈杂的人生,讨价还价,买东西卖东西,还有各种各样的夜店的声音,或许以前你会感到嘈杂,感到烦躁,但是现在,大多数的人,开始怀念那些声音了,哪怕再吵,哪怕在热闹,他们也好像,好像再次听到那些声音。
只是现在却不可能了,至少先阶段是不可能了,八百万的丧尸,如此恐怖数量的丧尸,除了核武器之外,还有什么武器能够一举消灭这些丧尸?
但是,如果用核武器,那么这片土地,未来很长时间,就不能再生存人类,而且每个城市你都打算来一发核弹?就算你想发射,恐怕发射核弹的部队也有心无力,也许他们自己就已经被病毒感染,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也或许,他们已经被丧尸部队吞没,成为了曾经。
虽然没有了华丽的灯光,但是Z市大街小巷却还是“人”声鼎沸。只不过这些人,是死人,也就是丧尸。白天,Z市的大部分丧尸还都藏起来了,好像很不喜欢在白天出来活动,反而在夜晚,却全都走了出来,大街小巷,只要能够接受到月光的地方,都拥挤着丧尸,这些丧尸,好像无意识的拥挤着,熙熙攘攘,只是为了接受月光的照射。
“饿!饿!饿!”无数的月光照射下来,就好似无数的兴奋粉末撒了下来,无数被月光照射到的丧尸,吼叫了起来,和平常的吼叫完全不同。平时的他们是那么的无意识,只是按照本能,寻找食物,而此时此刻,他们居然有了一些变化,好似他们变了,变了一点,虽然只是一点点。
“|饿,饿,饿!”突然一直站在天台的丧尸,吼叫了起来,在高高的天台之上,月光的照射如此的充足,就好像是很久没有充电了的电池,得到了补给,重新焕发了活力,动作上没有丧尸原本的僵硬和呆滞,多了几丝灵活,无论是走动,还是其他动作,都和其他的丧尸不太一样了起来。
撇开这里丧尸们出来接受月光的洗礼不说,Z市郊区的郊区,还有李立一行人,在这里养精蓄锐。
上半夜由李洪和潘伟值守,两个人一个是国安局的高级特工,一个是绝空气劲流的正式传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自然能够第一时间的察觉到有没有物体靠近,更别说本来就呆滞,行动迟缓的丧尸了。
月光的照射下,诸多丧尸都从白天藏身的角落钻了出来,哪怕是在这样的郊外也不例外。原本旷荡的田野,钻出了几只不长眼的丧尸,但是却都被李洪,用飞石,轻描淡写的解决了,上半夜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下半夜,值守的是李站和李立。两个都是绝空气劲流的传人,只是睡了上半夜,就足够保证有充沛的精力,就算是深夜,也不会影响到两个人。
“阿立,我们多久没有好好的像这样聊过天了?”李站靠着阳台抽起香烟,原本不抽烟的他,在今天,却抽起眼,而且不只是一根而已。
“很久了,十年了。”李立同样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黑暗,“师兄,别抽烟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回复。”
“不碍事。”李站摇了摇头,继续抽烟,“十年了,我已经十年没有回去了。”
李立看着李站,他知道,他的师兄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现在,李站只想抽烟,只有抽烟,才能缓解他内心的忧愁,他的心中,压着太多太多的担子,沉重的让他开始呼吸困难了起来,只有吸烟,只有苦涩的烟味,才能够稍稍缓解,他需要吸烟,很需要。
“这,怪不得师兄,当初,我们那种情况,师兄也是为了我的家。”李立轻声说道。
“师父,”李站抬起头,望向深邃的天空,回忆起了过去。
当初,他们师徒三人,真的很苦,太苦,师父李王,因为江湖恩怨,在与人打斗的时候被打断了腿,变成了残废,这种比斗,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给与任何赔偿,江湖的恩怨,就是这样的残忍。
没有李王作为劳动力,师徒三人那个时候活的真的有点像乞丐一般,破旧的房子,无法遮蔽风雨,平时只能依靠捡拾垃圾,才得以过活,村子里面,有哪一户人家,没有给师兄弟两人吃食?
也许有人会说,李立和李站都是孤儿,为什么不把他们送到福利院去?
对此我不想置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没有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特别是人心,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会没有感情?当初李王也想过,也打算过,把小徒弟李立送到孤儿院去,不是狠心,不是残忍,是为了让李立能够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不用像他一样挨饿受冻,但是呢?又有哪一家福利机构收养了?最后李王给人磕头下跪,放下了武者的尊严,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有了一家福利机构肯收留李立,结果呢,哪怕是福利院里面,也免不了以大欺小的情况,玩具有限,零食有限,福利院是福利机构,收入本来就少,所以这些东西节俭一点,也是正常,但是那么多小孩子都想玩玩具,又怎么可能分配的过来,小时候乖巧异常的李立,分到的好吃的,好玩的,总是会被大一点的孩子给抢了过去。原本李立也只是低眉顺受着,但是结果呢,有的只是变本加厉罢了,直到有一次,李王来探望李立,居然看到了李立被人欺负,被那些大一点的孩子压着打,那一拳一拳,都好像打在李王自己的心头一样痛。
李王受不了,受不住,他宁可自己缺衣少食,也绝对不会让李立饿着冻着,原本是想让李立稍微过的好一点,结果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二话不说,李王就接李立回家,福利院里面没有人敢阻拦李王,因为李王真的很愤怒,武者的愤怒,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了的?就算是残废,李王也以一己之力强迫孤儿院院长,把李立的抚养权重新的还给自己。
听着李站的叙述,李立的眼眶有了湿润,只是他强忍着,没有留下来。
这不只是感同身受,这一切都是他的曾经,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或许有些细节都已经淡忘,但是那股子酸楚,却如同潜意识一般钻入了李立的鼻腔,我想,所有的人,听起父母讲述他们小时候的苦日子,还有自己小时候只有粗略影响的苦日子,心底也会有类似的触动。
难以言喻,难以言语,那种催泪的感觉,比任何的苦情戏份来的都要真实。
“师兄。”李立略带哽咽,小时候的事情,他也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他真的不想再去追忆,那些让他难过的岁月。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忘记了,而是你刻意的忘记,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好受一点,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人的自我保护。
“师兄,别说了。”李立不想师兄再说下去。
李站,深吸了一口烟,拍了拍李立的肩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当初的苦,他们都熬过来了,现在他们,还会惧怕什么。
“师兄,我们回去吧。”李立说道,“回去Z市(Z省),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师父了,我们回去好吗?现在这个情况,我真的很担心师父。”
“师父。”听到了这两个字,就算是铁一样的汉子李站,也不由眼睛湿润,“阿立,其实师父,已经去世了。”
“什么!已经去世了!”李立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抓着李站的肩膀直摇,“师兄,你是在骗我的,对吧。师父可是武者,就算腿脚不方便,身体也好得很,怎么可能会去世呢?师兄,你快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好不好?”
李站看着李立这份样子,怎么会不心痛?但是这毕竟是事实,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李立一直为了师父担惊受怕,不如让他更加直白的认知事实。
“你难道忘记了,你是为什么去参加龙之护卫计划的?”李站的一句话,让李立重新回归到现实,是啊,他当初就是为了师父的身体健康,为了那人造器官,采取参加实验的。
“潘伟!”李立嘴角撕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初给自己承诺的潘伟,转身就要到房子里面去找潘伟。
“阿立!”李站一把拽过李立,“阿立,你冷静点!”
“潘伟他当初答应过我的,他说他会救我们师父的,他失言了,他害死了我们的师父啊,师兄!”李立居然哭了,从小到大,就算是在孤儿院里面被人压着打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现在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