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影心里有了数,夙谨沧这次冒死回来,真的是太任性了,不过……月蝶影轻噘嘴,心中哀叹——她竟喜欢。
这样的男人,她如何不爱?
无视,月蝶影大大方方的往自己寝宫而去。
*
司空魔火傍晚时分回来——抱着雪小萌御风而行,飞回来。
径直飞回魔王殿,无人敢望。
司空魔火的脸色阴沉,周身上下没半丁点人气,方圆开外净是漫溢的刹气。
消息不多时就传开,龙鳞王、吴令等等等,都陆续得知——魔尊回来了。
魔尊……带着夫人,一起回来的。
轻柔极了的将雪小萌小心翼翼放在床中间,也不管她身上脏兮兮的,司空魔火扯过锦绒棉被动作虔诚的盖在她身上。
雪小萌很虚弱,可目光却一直粘着司空魔火,看他的眼睛……
气氛很诡异……司空魔火除了一张脸阴沉沉的,周身上下森冷的刹气惊人,其它各方面都温柔之极——幅度很小、动作轻柔、力度暗敛,堪称虔诚。
雪小萌知道司空魔火在气什么……
她是在降龙城王陵附近被守墓士发现的,守墓士认得雪小萌,派往王宫去通报的人在路上便遇到司空魔火,立即向他汇报,司空魔火便二话不说赶去了王陵。
雪小萌告诉司空魔火她原意是想去帮他再探地下峡谷的,结果路上突然犯头晕,就直接晕过去了。
——这是赤果果的谎言。
不说司空魔火听着眉尖直抽,雪小萌自己都不好意思正眼去看他。
说真的,雪小萌不想骗人,特别是司空魔火,可她没办法……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让司空魔火知道了夙谨沧的疯狂,司空魔火只会比夙谨沧……
更疯狂。
要比疯,雪小萌坚信,夙谨沧再疯,不可能疯的过司空魔火。
所以雪小萌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瞒着司空魔火。
司空魔火当然不信雪小萌说的,可他不会把脉,不知道雪小萌真正虚弱或是说昏迷的原因。
确定了雪小萌被盖的暖暖的,司空魔火双眼微沉的同时,室内温度骤升,顿时暖融融的,直到这时他才斜眼瞟向雪小萌,一脸的淡漠,声音更冷:“花满楼。”
“是……”
花满楼一直候在门外,因气氛的缘故不敢进来,一听唤,赶紧快步冲入。
“给我好好把把这位夫人的脉,我要知道她为什么会虚的跟脱水一样……”司空魔火自言自语似的,却突然径自一愣,眼中滑过一抹危险。
水。
盯着司空魔火,雪小萌的心咯噔一颤。
还真说准了……她就是脱水了,夙谨沧的冰力太强,她的肉身被强冰过后肌肉酥软,锁不过本体水份,就算到现在,她仍感觉全身使不上劲,可就算立马补水,也无济于事,因为她的肌肉还没有缓过劲来,根本不保水。
花满楼低着头径直走去床边,伸手去探雪小萌露在被子外的手腕。
雪小萌心里有鬼,啧的一声。
“别弄的这么紧张,不定只是魔化的后遗症……”雪小萌说着,心里打小鼓。
被提醒,司空魔火的表情回温好些,他略侧头,正式望向雪小萌,冲她一哼:“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真是你自己溜出去的?”
与司空魔火对视,雪小萌怯怯的眨眨眼,噘嘴:“别这样凶巴巴的,人家怕怕……”
眉尖抽搐,司空魔火双眸一沉:“你要敢骗我,咒你最爱的人立死!”
雪小萌一惊,正在给雪小萌把脉的花满楼一惊,司空魔火本人却一脸隐恨。
惊愕极了的瞪着司空魔火,雪小萌张着小嘴,大脑一遍空白。
“回答我,真是你自己溜出去的?从哪个城门出去的?”司空魔火冷着脸,追问,根本不给雪小萌反应的机会。
呆呆的眨眨眼,雪小萌回神——说真的,夙谨沧并没有和她多说什么,他只是疯了一样,她看的出来,夙谨沧是真的打算强行扣留她,甚至不惜伤害她,将她冰冻起来,只要能留她在他身旁。
所以……
她冷静的提醒了他,别让她……讨厌他……
如果,夙谨沧真的那样做了,她一定会讨厌他的。
结果呢?
结果就是,她再次醒来时,居然是在降龙王陵的某个守墓士家里——醒来的瞬间,雪小萌知道,夙谨沧放弃了决绝。
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在雪小萌看来,夙谨沧等同是悬崖勒马。
既然如此,她愿意原谅他一次,毕竟……话是她自己说的,她愿意任他……报复她。
最终的决定还是隐瞒,雪小萌哼一声,噘起嘴唇。
“我最爱的人就是我自己,骗你怎么了?骗你大不了我死!”雪小萌胆儿翻天的小声嘀咕,趁机避开司空魔火冰冷如剑的目光:“都不相信我说的话,还聊个什么……”
因为雪小萌嘀咕的,司空魔火听的清清楚楚,他突然沉默,浑身上下刹气翻天,室内空气直接沸腾,从暖变成热。
花满楼隐约感觉不妙,赶紧收手,转身望向司空魔火。
“爷……夫人肌肉松弛,劲力大失,外相似脱水之症,实则是筋骨肉身重组的后症,显然是魔化导致。”
花满楼说的时候,雪小萌心里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她还纳闷,怎么就给冰了一下,竟会虚弱成这样?感情是刚魔化不久,都来不及调和和适应就给夙谨沧又冰了一顿,所以才那么悲惨。
司空魔火瞟向花满楼,盯着他半天,最终一哼。
“出去。”
“是。”花满楼不敢逗留,转身就走。
司空魔火侧身在床边坐下,眼睛在看身前的地面,发呆……
雪小萌看着司空魔火侧面,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爬起来去抱他,想到差点给夙谨沧冰冻起来封藏,她便又生不舍的感觉,便就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目光一滑,司空魔火望向雪小萌,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甚至把半张脸都藏进被子里,只露双眼睛在看他的样子,他狠狠咽下一口苦水,眉心轻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