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鸡唱响,东方早白。
梁少峰一早就来敲响了薛敏的房门。
“谁呀?”薛敏在屋内尖声地问道。
“我,你们休息得好吗?若儿醒了吗?”梁少峰问道。
但是屋内却没有人再回答。梁少峰只得又叫了几声:“若儿,若儿……”仍然没人应声。接着他又叫道:“敏敏……”但是同样的没有人回答。
过得半晌,门终于咯吱一声开了。薛敏穿着整齐的衣服,披着长长的头发站在门前。梁少峰往屋内张了一眼,又叫了一声:“若儿……”,没有回音。
接着梁少峰便对着薛敏道:“若儿人呢?”
薛敏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道:“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梁少峰惊诧地问道。
“走了就走了呗,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薛敏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梁少峰皱了皱眉,吐了一口粗气,忙大踏步地走进了屋里,嘴里仍然不住地叫道:“若儿……”
梁少峰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正中的那张桌子旁。桌子上平摊着一张手帕,白色的质地镶有金色的彩边线,手帕上有几个血红的大字,显目得刺眼。
梁少峰拿起那张手帕,手帕的香味他无法忘记,手帕上的字迹他很是熟悉,但是手帕上的写的内容却让他心碎。他呆呆地看着那几个殷红的大字,“珍惜妻儿,勿负他人。望君珍重,勿以为念”。血迹在白色的手帕上凝固,变暗,一笔笔一捺捺似乎都写在了梁少峰的心底一般,让他无端地感到刺痛。
梁少峰拿着手帕,嘴里低声吼道:“若儿!若儿走了?!”接着他将手帕往手心紧紧一握,便没头没脑地向着客栈外跑去。
这时,天色早已大明。跃升客栈处于独龙镇的镇中心,来往的人便如来赶集的一般,密密麻麻。梁少峰在客栈门口张望了一眼,满眼的尽是人头,却是要到哪里去找陆薇若。
梁少峰长吸了一口气,一张嘴张得如狮子的巨口一般,猛然发声大叫道:“若儿!若儿,你在哪里?”他这一声大吼,当真是扯心裂肺,响彻天地,跃升客栈外是整个独龙镇中人烟最阜盛的地方,这时整条街上的人都侧过头来惊诧地看着梁少峰,有不少小女子还被他惊得大叫了一声,赶忙作势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梁少峰一声叫毕,便放开脚步往街上跑去。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边去追,只随便捡了一条道便顺着那条道没命地狂奔了下去,边往前跑,嘴里边还不住地叫着“若儿”。
没过一个时辰,独龙镇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被他转了个遍,一个不大不小的独龙镇基本上就被他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忙活了好一阵,却始终没有见到陆薇若的踪影。
梁少峰手里兀自握着那张写着血色大字的手帕,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梁少峰边跑心里边暗暗地想道:若儿,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为什么?是我作错了什么吗?什么叫做“珍惜妻儿,勿负他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负谁了?敏敏,敏敏,难道是她,对,一定是她作了什么……
想到这里,梁少峰就无比焦急地又奔回了跃升客栈。一到客栈,他便一股脑地冲进了薛敏的房间里。门开处,薛敏正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发呆。
薛敏抬起头来瞪着梁少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梁少峰几个大步便走到了薛敏的身边,强自忍耐地问道:“若儿,她回来了吗?”
薛敏答道:“走都走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梁少峰紧接着追问道:“她为什么要走?”
薛敏一手托着头,一手缓缓地弄了弄头发,道:“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走!”
望着薛敏那一副冷漠的表情,梁少峰更加肯定陆薇若的不辞而别一定与薛敏有关,他一下癫狂地抓着薛敏的手臂,狠狠地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说这话时,眼睛瞪得就像恶狼的双眼那般大,抓着薛敏的有力的双手竟都不自主地有些抖栗。
薛敏却突然一下甩开他的双手,大声地叫道:“你问我有什么用?我能对她做什么吗?要不要离开,那是她的事,我怎么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