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回来后,就一头扎在了床上,心里难受了一阵便昏昏睡去了,一直睡到中午时,翠儿才把我叫醒。
呆呆的坐在床上,心里空捞捞的,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把自己的心情调整的更好一些,吃过了午饭,想起夏父的衣服还没有做,便摧着翠儿教我赶制为夏父做的衣服。
做针线活或许应该是女人的天性,当我缝了一会儿衣衫,心里不知为什么竟安静了许多。
可是一想到离婚期只有半月左右,心又开始纷乱了起来,一不小心针扎到了手,“啊。”笨手笨脚的我不禁叫出了声来。
“小姐,是不是扎手了,快给我看看。”翠儿听到我的叫声赶紧跑了过来,拉起我的手,“出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将我的手递到她的唇边吸了起来。
看着翠儿贴心的动作,心里一热,可是,我就要离开了,离开这里熟悉的一切,还有翠儿这个知冷知热,贴心贴肺情同姐妹的好姑娘,不禁叹了一口气。
“小姐,怎么又叹气。”翠儿扭动着她的小蛮腰,坐在了我的身旁,“剩下的由我来做吧,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扎手才怪呢。”
“不用,我要自己做,亲手做的才能代表我的心意嘛,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对着翠儿笑了一下,接过衣服,一针一线的重新开始缝起来。
“屋里有人在吗?”门外响起夏莫远的声音。
我和翠儿均是一愣,夏莫远是一个极其理智的男人,没有什么事他应该是不会来这里的,“快去开门,翠儿。”放好手中刚刚缝起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床铺,便起身等着他进来。
“这屋里真暖和,一看就是爹爹偏心,把火盆都送到你这屋里来了,我那个屋和冰窖差不多。”一进门的夏莫远一改往日的深沉,而是说笑着走了进来。
“二哥,快请坐。”我起身让着他,夏莫远朝我微微一笑,走到了火盆旁,蹲下身来烤起了火。
“在这住的还习惯吗?”他的话问的我和他竟都有些尴尬,因为这样的话明明是应该在刚来时问候的,可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左右了,而且没有几天就要离开。
看着他被火盆映得有些微红的脸庞,脸上泛着一丝微妙的变化,虽然他的表情很快便恢复如常,但我总觉得他好象有什么难以启口的事情要说。
用眼睛偷偷的扫着他,他烤了一会儿火便站了起来,眼神飞快的扫了一下这间屋了,虽然动作快的几乎不易被人察觉,可我却从那眼神中似乎读到了一丝凄凉的感觉,他是在想念他的妹妹吗?淡淡的看着他走向椅子,夏莫远英俊的脸庞隐隐约约的浮上一层愁云,但在发现我看他时,那愁云却很快退了下去。
“二哥,有事?”看着有些异常的夏莫远,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清茶。
“哦,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满怀深意的眼神,我确定他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在做衣服吗?”什么都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眼,心思慎密的他扫了一眼我的床塌,端起茶杯润了一口。
“是,老爷和夫人待我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没有什么可以相送的,只有亲手为他们二老做套衣服,表表我的心意。”我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向夏莫远说,“我拙手笨脚的,离婚期剩下的日子不多,所以只能赶制两件出来。”代着深深的歉意对着他笑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夏莫远听了我的话,半晌没有吱声,“没什么,如果这件也做不完,就不要做了,别累坏了眼睛。”
“应该可以做完,离元节不是还有半个月吗?”我笑着对他说,满脸的自信。
夏莫远微微的叹了口气,“婚期提前了。”
他的话如同一把催命的小刀一样,扎进我的心窝,一下子站了起来,是许依然,一定是他搞的,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半个月,难道仅剩半个月的时间他还嫌长吗?
站在桌边略微有些发抖的我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最后还是夏莫远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顺势重新坐回椅子上,“提前到哪一天?”心灰意冷的问着他。
“后天。”夏莫远边说边转过身背对着我。
“什么?”刚刚坐下的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气愤重新站了起来,“后天?”不敢相信的重复一遍夏莫远的话,后天,这么说我有在夏府的日子,除了今天仅剩明天一天了?
夏莫远缓缓的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我,“对,后天,听说是晋国的王子临时有事,所以把婚期提前了。”
苦笑了一下,晋国的王子,不就是许依然吗?一定是因为不想我再去见骆荣俊,所以把婚期提前了,好卑鄙的家伙,愤怒中的我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身边的桌面,砰的一声,惊得夏莫远错愕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我竟然也会有这么粗鲁的动作。
见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控制着自己满腔的怒火。
“剩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还有什么想说的话或想做的事没有做,皇上已经下旨,不再允许你出相府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夏莫远的话使我心头一热,抑制不住的情感全都向上奔涌起来。
“哦,没有什么事了,我得赶紧把这件衣服缝好。”极力掩饰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对夏莫远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夏莫远的眼神也是一黯,“晋国远在万里,皇上要指派个送亲的队伍,爹爹已经向皇上请求,由我和莫悔前去相送,必竟从这里嫁出去,我们也算是娘家人。”夏莫远的话使我的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庞悄然流了下来。
一个宽阔的肩膀向我靠了过来,厚重的大手轻轻的拍打了两下我的后背,几日来强撑着的已经有些快要崩溃的神经终于一松,跌向夏莫悔的肩头,失声抽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