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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喂,你没事吧?”一个声音飘了过来,带着些许笑意,有点嘲弄,又有一点顽皮。木阎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但他知道这个声音是他听过的。他向房檐下望去,漆黑的一片,不见任何动静。

“我在你身后呢!”声音再次响起,木阎转过身,却被紫色的头发挡住了视线。

“孔雀······”木阎喊出声来,“是你?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孔雀出现的太突然还是铭记了长老先前的嘱咐,木阎对孔雀的猜疑从未有所减退。他知道这个叫孔雀的男子一定不是常人,他每次出现的时间总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而且行踪诡异。在木阎的心里,这类人,岂是善类?

“别一见我就跟仇人似的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孔雀双手做投降状,一脸的尴尬,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

“我可不记得你是我的朋友。”木阎立即回应,不过见到孔雀那一脸的窘样,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孔雀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顺手一挥,木阎在身后的手中偷偷唤起的蒂裟瞬间全部消失无踪了。这一举动让木阎深感震撼,他不知道孔雀对他做了什么,但是又一点他却十分清楚,这孔雀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

“你······”木阎语塞。

“呵呵,你防备之心太强,被动不动就用自己的力量,会很伤身体的。”孔雀说完,浅笑一声,突然间腾空而起,向着木阎扑了过来。

木阎迅速的翻身而起,对着孔雀逼来直直的就是一拳。他感到了沉重的危机感,这种感觉来自孔雀,压的他透不过气来。木阎迅速反应,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被人干掉。

“反应还行,就是速度还是不够快。”孔雀轻易躲过的木阎这一拳,他在木阎的眼前消失,又忽闪在木阎的身边,他轻轻将自己的脸颊凑到了木阎的耳边,轻念几句听不懂的术语,木阎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想转身向孔雀发起第二次攻击,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如同被厚厚的冰层冻住一般,无法动弹,无数古老的文字在脑海中浮现,眼前孔雀的模样慢慢变得扭曲,视野也越来越模糊。木阎感到自己瞬时之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中,他甚至分不清楚是梦是实。

他在无力的挣扎,虽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但是他的大脑在不停的挣扎。视野渐渐变成一片黑暗,在他感到无助的时候,突然,无色的光充满了他的视野,不知何时又重新变得斑斓清晰起来。

他睁开双眼,只见两个太阳重叠在一起烘烤着大地,他的眼中充满着无数熟悉的色彩。青草夹杂着泥土的味道钻进了木阎的鼻子。木阎的不安渐渐的消除,他人的这里,这里正是他成长的地方,红枫林。

嘈杂的响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惊飞了林中的鸟雀,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从荫荫的树林中奔跑出来。木阎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那身长袍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那是长老诃多最喜欢的长袍,就是那件平日里极少穿戴,只有节日礼仪时才舍得拿出来的衣物。平日里,他总是把这身袍子挂在卧室的门后,小心的打理,木阎每次去长老那里总会看见这身袍子,所以他对这身长袍再熟悉不过了。木阎的思绪还未完全理清,男子已经越过他的身边,向他的身后奔去。他的速度之快,全然没有半分平静,像是奔腾的流水一般汹涌。

“站住,你跑不掉的。”诃多身后传来一声咆哮,“炎锁天木,燃尽燃绝·······”

随着急促的低吟,一道铁网从天而降,恰巧挡住了诃多的去路。只听一声爆炸的巨响,铁网在诃多面前燃烧起来,火势迅速化成了一道圆弧,将他团团围住。火舌冲到了半人的高度,弥漫在空气中的黑烟迅速蔓延开来,淹没了绿意的树林,遮住了头上的烈日。

“可恶,你追了我七天七夜,究竟是何居心?”诃多终于止住了脚步,回头恶狠狠的盯着身后追逐自己的人。木阎这才看清他的眉目,此时的诃多脸上少了很多皱纹,温柔的双目中多了几分坚毅。他还很年轻,身姿挺拔得如同一棵巨大的松树。他的双手捂着一样东西,从他慌张的神情来看,那样东西对他应该很重要。木阎透过黑烟,能隐约看见他的怀中是一个襁褓。

追他的人穿着银白色的盔甲,骑着一匹红色的战马,他的手臂上系着一根蓝色的羽毛。木阎瞬间猜出了他的身份,来人正是梦阳城里的王军。每位王军战士的手臂上都有一根蓝色的羽毛,这是王赐予的殊荣,只有梦阳城的王军才有资格拥有。

“我要你手上的孩子。”他冷冷的斜了诃多一眼,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

“因为你从梦阳城的方向来,王已经下令,从梦阳城方向来的人,只要手中抱着婴孩的,一律杀掉婴孩取出心脏,用来供奉大天神梵天。”战士飞快的下马,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凶光,找不到一丝的怜悯,“新王刚刚上任,为了东方的社稷安定,人人都必须响应,你也不例外。”

“可恶,即使天下不义,这新王又有什么作为?昔日炜王······”

“提及炜王者,一律杀无赦!”铁履踏破黑炭的草城,银色的刀锋从战士的腰间一闪出鞘。

诃多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切吓到,怀抱中的婴孩还在熟睡,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娇嫩的哭啼声。他把孩子的小脑袋侧向自己,又重新系上捆在自己身上的带子。他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恐惧,镇定得如同一座大山。

淡蓝色的蒂裟从他的双臂间散出,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再不出去我们都会窒息而死的。”他在心里嘀咕着,淡蓝色的蒂裟灌入大地,地上长出一根粗壮的藤蔓,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用口诀施术,看样子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战士跨进火圈,却又被诃多的术式吓得停住了脚步。

“这个孩子是我的生命,如果你一定要苦苦相逼,那我就只有······”

“有意思,我倒是要看看你又多大的能耐·······”战士提刀再次冲了上去。只是稍稍有一瞬间的惊讶,面前的人就如此狂妄,这对于王军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刀的寒光如同黑暗中的一轮冷月,在火红的燎原中却显得如此冰冷。银色的身影落下黑色的灰烬,瞻显出一个不光明的内心。刀锋向下,却在最后的时刻停下了。

“什么?”藤蔓化成灰烬的同时,战士却万万没想到此时的自己居然成了对方的猎物。那银色的甲胄和刀刃上,被一股从地上穿出另一股粗大的的藤蔓团团捆住,使他动弹不得。突然,零星的火焰从他的眼前飘过,他发现面前怀抱着婴孩的男子没了声响。那种安静却让他感到了一阵恐惧,仿佛正在伺机猎食的狮子,这次,他真的畏惧了,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尊严、骄傲、荣誉······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此时都在离他而去,只剩下一丝苟延残喘的希望,那不过是简单生存的念头。

“军爷,请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这孩子的一切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请您放过我们,就此回去吧。”诃多的语气充满了恳切,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愤怒。

“区区一个平民,怎么可能拥有对抗王军的力量?”银色的甲胄陷入了一片绿色之中,渐渐被绿色吞噬。白银的头盔下,那片阴影之中闪烁着绝望,“新王的命令,怎可违抗?”

“哎·······”诃多微微摇了摇头,一声长长的感叹。他又何尝不知道东方王军的忠诚。可是天下的局势,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

“罢了!等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这个孩子远去,还是少杀生吧。”诃多用左手轻指着那片错综复杂的藤网,让它能稍稍放松,“三刻钟后,藤网自会断开,还请军爷见谅。这些时日,东方死去的人已经数不胜数,军爷又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可恶·······”藤蔓之中传来恶狠狠的叫喊,“区区平民······区区平民·······”声音变得狂躁而不甘,早就失去了先前的平静。火焰从绿色之中疯狂的蹿出,红色很快侵吞了绿色,树林里的火燃烧得更加猛烈。

诃多还来不及躲避,藤网如同一颗火球一般燃烧爆裂。一道红色的刀光从他的眼帘里一闪而过,随着红色的血液溅落到黑色的焦土上。诃多不及反应,向后摔了一个跟头。火光闪过他的双眼,他的内心突然闪过一丝寒意,这寒意带着无限的恐惧,向他席卷而来。一时之间,他忘记了自己应该作何反应,只能碌碌的看着刀光向他斩来。

“咣咣······”刀光闪落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闪过,伴着清脆的声响,两把武器交汇出朵朵火花。在火花闪过双眸的瞬间,诃多见得一眼褐色,身前是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用手中的金色匕首接下那致命的一击。

“阿合摩萨·······”诃多喊道。

“混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真的想死吗?”阿合摩萨怒吼一声,强硬的挑起接下的刀刃,纵身冲刺。一丝金光闪过,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诃多没有听到响动,也没有看见阿合摩萨任何动作,但是他却看见那银色的胸甲上,鳞片都被掀开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怎么可能······“高大的身影伴随着甲胄散落的声响倒下。那低沉的声音变得异常的空洞,回荡在林间,显示着死亡的恐怖。

“阿合摩萨,你·······“诃多看着满地的焦土和燃烧着的尸体,他的脸上显露出少有的愤怒。

“诃多,我的老朋友,你的慈悲差一点让你死去·······“阿合摩萨从尸体上取下了匕首,用手拍灭了袖口零星的火苗,”如果想要守护住东西,有时候就不能仁慈。”

“那你就做的对吗?阿合摩萨,你一刀就要了他的命·······”诃多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在他的眼里,生命都是可贵的,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价值和意义,不应该被随意剥夺。

“可是老朋友,现在的时局已经容不下你的仁慈,如果刚才我不出手要了他的命,他日王军就会因为这件事情踏平红枫林,你愿意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数百的纳染族子民都将会因为你现在的这点怜悯而命丧黄泉。”阿合摩萨还未说完,诃多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衣襟,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迷惘,他看着手里的婴孩,对刚才阿合摩萨的一番话却无言以对。

天空突然飘下了绵绵细雨,红枫林的火势渐渐散去,诃多抓住阿合摩萨的手却久久没有松开,直到怀里的婴孩开始大声哭泣,他才恢复了意识。

“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一直没有抬头看自己的老朋友,“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吗?”

“这个世界真的变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阿合摩萨的眸子被细雨冲洗的异常清晰,“这世间,创造固然是好的,但是所谓的新生,也要建立在牺牲的基础上。所以,老朋友,收起你不必要的善良,今后的路,要走下去,还需要更大的勇气。”阿合摩萨收起手中那把金色的匕首,他转身背对着诃多,消失在树林之中。

······

夜幕依旧,孔雀坐着木阎旁边,轻声哼着悠扬的曲调。

这个世界上的善恶标准就是如此,胜者就是善,而失败的一方,就会被订上恶的罪名,也无力反抗。世间对立的两面也是同时存在的,正如同光和影,如果没有光,自然也没有影子,可是如果没有影子,光却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的年华,要守护却只有一样。信念,荣誉,或者情谊,每个人都拥有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就算前途艰险,也要勇敢的走下去。”孔雀平躺在房檐上,眼睛望着天际。似乎是在对木阎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听了孔雀的话,木阎的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了几分涌动。他不知道孔雀所说的话有什么样深意,但是他很清楚,这些话和诃多的提点是一个意思。难道去卡塔学院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他是无从得知的,只是面对着孔雀和诃多的这一番番的话语,木阎却没有还嘴的余地。

夜很漫长,如同人生,若要见得明天的曙光,那么又何必畏惧今夜的黑暗?也许前途是凶险的,但是在木阎的眼中,这份危险,值得他去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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