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也随口跟老镇长说起自己只是凑巧路过,皮安诺没有听多仔细,因为他在关注着莉莱,从头到脚都没有观察到什么异处,只是肤色要比一般女孩儿更白嫩些,当然这个可能是因为金色发色相衬,也可能是研习冰霜魔法,也可能是天生丽质。
“咦?她什么时候带上了手套?”皮安诺清楚的记得,莉莱在镇外施法镇水的时候双手那白嫩的皮肤上可没有罩上这双浅蓝色的手套。“难道?”皮安诺还未想明白,一声高亮的声音打乱了皮安诺的思绪。
“上菜咯。”堂屋口围着的人儿赶忙回到家中,搬出桌椅和饭菜。原来老镇长早在看到莉莱在外施法镇水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下每家每户一桌饭宴,倘若英雄成功救下蓝心镇,那这顿饭自当为远道而来的英雄接风洗尘,如果英雄未能救下蓝心镇,那这桌饭菜也就算是为蓝心镇送行。
餐桌从镇长的院子里一直排到镇口,三人便和镇长坐在庭院里,周围尽是镇里管事的干部相陪。今天饭菜特别可口,尽是山里跑的、长的,水里游的、生的的好东西,皮安诺心中有些愧疚,自己虽然有心行善,却没能帮上什么忙,更让皮安诺愧疚的是自己原来心中展现的心思要比行善的心思更重,而且皮安诺更想到蓝心镇的洪水可能就是因为尼西埃雪山的雪崩。
“恩公,您吃吃这个菜。”身旁一位大约四十来岁年纪的大叔给自己碗里夹了一把好菜,一手指着远处,“恩公,我是死不足惜啊,只是老来得子,得亏你们今天的义举,不然我可就见不着我老婆肚子里头的孩子了。”皮安诺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源于愧疚,一方面源于自己的归属。
“管他呢!救人肯定不是坏事!”皮安诺还是说服了自己。
这一场宴席,一直吃到天色近晚,皮安诺心中天辉和夜魇的阻隔少了许多,在老镇长和镇民的盛情想留下,三人答应了在这蓝心镇休息上两天,其实只有皮安诺自己知道,自己心中出现过就留在这蓝心镇生活的想法。
晚上三人便睡在镇长的两厢客房内,皮安诺躺在炕上,心中的事情很多,久久不能入眠。皮安诺翻个身,又猜想到这场洪水好像跟尼西埃雪山的雪崩有关,旁边的雷格已经沉沉入睡,皮安诺却更加睡不着了,皮安诺害怕自己翻来覆去会吵醒雷格,便轻手轻脚爬下炕,走到了小屋外头,空气有些冷,天空中看不到什么云,星星一点一点把天空缀得很亮。皮安诺轻轻推开镇长院落的大门,脚踏在青石板路上,心中的念头安静了许多,不多时便走到了镇口,皮安诺看向眼前流淌的冥河,月光洒在冥河上,冥河又把皎月映在水流中。
远远的,好像河边有一个身影,皮安诺缓缓走近,竟然是莉莱坐在河边的一块平滑的青石上。
“你,你也睡不着么?”皮安诺想不到其它的开场白。
“嗯。”莉莱没有转头,回应很轻,皮安诺便坐到了莉莱身旁,“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呢?”莉莱转头看向皮安诺,对于有同样的病情的人莉莱流露出了关心。
“我想起我一些朋友了,”皮安诺看向冥河的对岸那一片黑暗之中,“他们就在那边。”
“你的朋友在夜魇?”莉莱有些惊讶,自己可从来没有踏足过夜魇大陆。
“是的。”皮安诺很担心达维安的情况,达维安可不是拉比克和阿萨辛的对手,念头闪过脑子,皮安诺又觉得有几分好笑,自己一个以夜魇太平为己任的魔法师居然在担心一个天辉人,今天还想着尽力救下了一个天辉的小镇。
莉莱可不知道皮安诺在想什么,“我也有思念的人,他们在那边。”莉莱伸出一根手指,沿着冥河流向指向南方,皮安诺知道那是一片被暗惧者封印的地方。
“你思念的人,在结界内?”皮安诺知道那片蓝色结界罩住了多少的悲欢离合,一时不知道怎样安慰情绪低沉的莉莱。
“嗯,他们就在那里头。”莉莱向前捧了一捧河水,皮安诺惊的发现此时莉莱的手上并没有带手套,一捧清水在莉莱的手中瞬间结成了冰霜。“就因为这奇怪的能耐,他们把我流放到这北方,也因为这能耐,我才幸免在外。”
皮安诺很惊讶,这得是多么高的亲和冰霜元素的天赋才能有这样难以控制的能力,眼前这个柔美的女孩儿,果然拥有强劲的魔法能力,“他们?他们是?”皮安诺隐隐猜到一些什么。
“我的父母。”莉莱的声音里满含悲伤,“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只可恨我从小就有这种怪毛病,从小,只要我靠近山泉和井水,它们就会瞬间被冻住;成熟的庄稼会被寒霜冻伤,果园会变成冰的迷宫,然后垮塌损毁。”
“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可是一位天赋秉异的魔法师,因为你的魔法,可是救下了一个小镇!”皮安诺说得很激动,手指指向身后的蓝心镇。
莉莱勉强笑了一笑,皮安诺又继续说,“你知道祸福相依的。不瞒你说,我知道这蓝心镇为什么会突发洪水的原因。”
莉莱奇怪地看向皮安诺,“你知道?”
皮安诺点点头说道:“我从尼西埃雪山顶摔下,因为一场雪崩才救下了我的姓名,而正是因为这高山积雪顺着地势冲了下来,到蓝心镇这边,积雪消融了,水势却变得异常凶猛。”皮安诺心中大概能猜到这场雪崩是达维安心急自己而为,没想到还救下了自己,不过皮安诺没有说完全。
莉莱心里的结打开了一些,静静套上手套,转头问向皮安诺,秀美的脸庞在月光下完美得一塌糊涂,“那你是准备去夜魇找你的朋友吗?”
皮安诺点点头说道:“嗯,我说过要帮他的,我还没做到。”
“你答应帮他什么忙?”莉莱在外没有目的的行走了接近两年的时间,看着旁边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莉莱忽然很渴望那种有目的的感觉。
“他遭受了恶魔诅咒,我要帮助他摆脱诅咒,对!还有!他的家人也在结界之中,在厄尔多姆城,我要帮他和家人团聚。”
莉莱心里颤动了一下,月光落在莉莱的脸庞只是没用的点缀,“那,那我能跟你们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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