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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亚非拉的觉醒(2)

印度尼西亚一度是英国的殖民地。拿破仑帝国崩溃后,荷兰恢复独立。1816年根据英荷条约,荷兰接管并重新统治了印度尼西亚。荷兰是个商业资产阶级国家,无法与英国工业品竞争,于是又恢复了旧的殖民剥削方式,但保留了英国人实行的货币地租。此外,荷兰殖民者还强迫印度尼西亚人民缴纳各种新的苛捐杂税,如门户税、庭院税、牲畜税、稻谷收割税、迁居税,等等。原有的关卡税又增加了许多新的名目,货物过桥要纳税,进入市场要纳税,甚至怀抱婴儿过关卡也要纳税。像谏义里这样一个小地方,苛捐杂税就有34种之多。旧税加新税,压得人民透不过气来。与此同时,封建地主也大肆鱼肉百姓,农民难以忍受如此残酷的剥削和压榨,纷纷起义。1822年,在葛都—巴格连地区发生农民起义;1823年至1825年,三宝垄和加拉横地区也发生农民起义。

除了农民不满统治者的压迫之外,封建主也对荷兰殖民者心怀不满。那期间,荷兰殖民者还命令封建主种植咖啡,赎回租借给其他外国人的土地,退回租金。可是,这些封建主早已把租金挥霍光了,无法偿还,因此双方积怨日深。1825年至1830年蒂博尼哥罗领导的反荷民族起义,就是在这些矛盾激化的基础上爆发的。

蒂博尼哥罗(1785—1855)是爪哇岛上日惹王国的王子。本来,他想继承马塔兰王位,试图把马塔兰重建成为一个独立强大的伊斯兰教封建王国,这有损于荷兰殖民者的利益,所以荷兰殖民者一直对他耿耿于怀。1825年7月,殖民者借口修筑公路,破坏了蒂博尼哥罗的领地,蒂博尼哥罗异常气愤,公然反对殖民者的无理行径。

结果,荷兰人就想逮捕蒂博尼哥罗。这件事成了蒂博尼哥罗发动武装起义的导火索。

蒂博尼哥罗首先在日惹附近的德卡尔列地区暗暗组建了一支队伍,准备在时机成熟时开始起义。但荷兰人很快发现了这件事,于是立即宣布取消蒂博尼哥罗的王位继承权。消息传来,蒂博尼哥罗拍案而起,并于1825年7月20日发表文告,号召进行反对异教徒荷兰殖民者的圣战。爪哇农民群起响应。日惹国王的70多名后裔和著名的伊斯兰教阿訇奇阿依·摩佐等都参加了起义。不少华侨也争相加入,或暗中供应武器弹药。起义队伍很快发展到了万人。

起义开始时,蒂博尼哥罗把部队驻守在离日惹荷军只有十几公里的斯拉朗。他们采取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不断骚扰荷军大本营日惹和马吉冷等地的驻军,捣毁关卡,杀死荷兰官吏,烧毁荷兰人的住宅、仓库以及种植园等。并接连消灭了从日惹派出的几支荷军小部队,日惹的对外交通线也被起义军切断,护粮队遭到起义军袭击。

起义迅速扩大到爪哇大部分地区,殖民军中的爪哇士兵,也纷纷调转枪口,转到起义军方面。

1825年10月,蒂博尼哥罗建立了伊斯兰教封建王国,自称为爪哇苏丹。同时,他赐官封爵,在起义军中颁发了严明的纪律。虽然起义军武器简陋,主要是弓箭、木棒、梭镖、大刀等,缺少枪支火炮,但是,起义军主要由农民组成,其目的是推翻荷兰殖民者的统治,所以得到了人民群众的热烈拥护和全力支持,战斗力大大增强了。

1826年,蒂博尼哥罗对起义军进行整顿,把起义者分成若干固定的队伍,作为联络和推动各地斗争的骨干力量。对武器精良的荷兰殖民军,起义者采取游击战方式,避实就虚,机动灵活,转战在日惹、梭罗和三宝垄之间的广大地区,迫使敌人疲于奔命,伤亡惨重。

有一次,殖民军司令德·科克经过几个月准备后,带着一支配有几十门大炮的几千人马,向起义军的根据地斯拉朗发动进攻,妄图一举抓获蒂博尼哥罗,摧毁起义政权。但起义军已经转移,斯拉朗只是一座空城。德·科克气急败坏,下令殖民军放火,把斯拉朗化为灰烬。以后,德·科克又几次寻找起义军主力决战,都一再扑空。在起义军的打击下,1828年底,荷兰的印度尼西亚总督卡勃伦被迫下台,遗缺由德·科克代理。

德·科克上台后,一面采取碉堡战术,在起义军控制地区,每隔20—30公里筑一碉堡,并组织14支流动部队进行联络,企图围歼起义军。一面又派人混入起义军内部,挑拨起义军矛盾,在起义队伍领导层中进行诱降分裂活动,拉拢一些封建主,封官许愿,允许他们在归附后可以占据“叛变者”的土地。蒂博尼哥罗多次拒绝了殖民者谈判的建议。但是,殖民者的挑拨和诱降分裂活动,在某些封建主身上产生了效果。1828年11月,蒂博尼哥罗与其主要助手摩佐为争夺最高领导权,不时发生摩擦。摩佐甚至背着他与殖民者谈判,结果被殖民者逮捕,并于年末投降敌人,使起义军遭受严重挫折。此时,爪哇北岸南旦地区的起义军,已被荷兰人采取同样手段镇压。1829年10月,蒂博尼哥罗的又一助手、著名的青年将领申托特也叛变投敌。不久,参加起义的封建主纷纷倒戈,轰轰烈烈的起义渐趋尾声。

但尽管如此,蒂博尼哥罗仍然顽强不屈地坚持斗争。荷兰人悬赏5万荷兰盾捉拿他,到处追击他,但没有一个农民为赏金而出卖他,他受到广大群众的保护。在一次战斗中,蒂博尼哥罗的长子被荷兰人俘虏了,德·科克欣喜若狂,立即以此威胁蒂博尼哥罗,要他率起义军投降。蒂博尼哥罗强压内心悲伤,撕毁了德·科克的信件,愤怒地说:“可恶的强盗,你们可以杀掉我的儿子,但千百万起义军你们是杀不完的,我最终要清算这笔血债!”

蒂博尼哥罗这种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个人利益之上的作为,深深地激励了人民的抗敌斗争。当时,起义军的力量连续遭到削弱,游击作战的条件更加艰苦,但蒂博尼哥罗的抗敌意志始终未见消减,他仍然率领起义军余部与敌人作战。

1830年3月8日,德·科克邀请蒂博尼哥罗谈判,并作出承诺,不管谈判成败,保证蒂博尼哥罗的安全。但是,当蒂博尼哥罗带着次子和随从官员来到马吉冷谈判地点时,突然发现上当了。背信弃义的荷兰殖民者逮捕了他们,并把蒂博尼哥罗幽禁在远离爪哇的苏拉威西岛的望加锡。群龙无首的爪哇起义迅速被镇压下去了。

1855年,被囚禁25年之后,印度尼西亚的民族英雄蒂博尼哥罗在望加锡逝世,终年70岁。

詹西女王巴伊反英

1858年6月18日,年仅22岁的詹西女王巴伊,在与英国殖民军的厮杀中,头部右侧被敌人砍中一刀,一只眼睛被削掉了;紧接着,又一个敌人的刺刀洞穿了她的胸膛。但她仍骑在马上,用另一只眼睛寻找敌人,忍着巨痛,拼尽全身之力,把对方斩于马下。巴伊停止了呼吸。

她领导的起义也失败了。但她的事迹被印度人民传颂着,鼓舞着印度人民同殖民者进行顽强的抗争。

19世纪40—50年代,统治印度的英国殖民者为了开辟更广阔的市场,掠夺更多的原料,先后颁发了取消王公特权和兼并土邦领土的法令。第一任总督达尔豪西(1812—1860)还制订了“丧失权利说”,规定王公死后,没有直系后嗣,土邦领土就收归东印度公司。在1848年至1857年的10年时间内,总共3.5万个大小封邑赐地中,就有2.1万个被东印度公司兼并掉,詹西、萨塔拉、那格浦尔等土邦首当其中。英国的这些做法,激化了这些土邦王公与英国殖民者的矛盾,在1857年爆发的反英民族大起义的斗争浪潮中,他们也率先在各地揭竿而起,并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青史永流传。

詹西就是印度中部反英民族起义的中心。因为女王巴伊的故事更使詹西遐迩闻名。

拉克希米·巴伊,1835年生于印度的贝拿勒斯。在三四岁的时候,她随父母前往萨塔拉最后一位首相巴吉·拉奥二世的王府居住,同拉奥二世的养子纳那·萨希布和唐蒂亚·托庇结成了好朋友。巴伊从小精通武艺,7岁就学会了骑马。1852年,她17岁时嫁给了比她大二三十岁的詹西王公甘加达尔·拉奥,成为詹西王后。只可惜老夫少妇姻缘不长久,只一年多时间,巴伊便成了寡妇。

甘加达尔·拉奥死时没有儿子。所以,按照当时“丧失权利说”

的规定,詹西的领土将收归东印度公司。但是巴伊这时已经领养了一个儿子,并开始以养子的监护人的身份行使王权了。然而英国殖民政府不管这些,强行兼并了詹西。巴伊非常气愤,曾亲自前往德里申诉,还当着达尔豪西的面说:“我决不放弃詹西,谁敢占领我的詹西,决没有好下场。”

英国殖民者兼并詹西只有两年多时间,1857年5月10日,殖民军中的印度士兵首先在德里发动了反英民族起义,全国上下闻风而动,纷纷与英国侵略者展开了英勇的斗争,詹西人民在女王巴伊的领导下也揭竿而起,与其他地区的起义军一道向英军发起进攻。6月4日,巴伊率詹西起义军占领了军火库,打死了英国总督派驻詹西的最高指挥官邓洛普。7月8日,英军投降,巴伊收复詹西领土,重登王位。

女王重新执政后,向同仇敌忾支持她的人民郑重宣布:“世界属于上帝,詹西属于拉克希米·巴伊!”为了配合印度各地的反英斗争,她率领起义军南征北战,沉重地打击了英国殖民统治者。

1857年9月,达尔豪西调用英国政府进攻中国和驻守伊朗的皇家军队,分几路围攻德里起义军,使起义军遭受重大损失。为了保存有生力量,起义军于19日深夜撤出德里,转移到朱木拿河与恒河之间的平原地区,坚持革命斗争。这时,以巴哈杜尔·沙赫二世为首的皇室和贵族则无耻地向英国人屈膝投降,莫卧儿王朝从此灭亡。

英军在德里洗劫和屠杀了3天。德里陷落后,反英起义的重心转向了詹西、敖德等中印度地区。1858年3月初,英军集中了9万兵力和180多门大炮,首先围攻敖德首府勒克瑙,激烈的巷战持续了10多天。3月21日,由那格浦尔王公纳那·萨希布的堂弟唐蒂亚·托庇率领的一支驰援的起义军主力撤出市郊,勒克瑙陷落。

英军在勒克瑙洗劫了12天,抢走价值600万英镑的财物。站稳脚跟后,于3月底调兵直扑詹西,领军人物是中印度英军总指挥罗斯将军。到达詹西城外,英军首先把詹西城围了起来,接着在城南和城东修筑炮台,准备攻城。

勇敢的詹西女王巴伊已经做好了一切抗战准备,他们先把粮食运进城中,并在城墙上构筑了工事,架起了大炮。双方的炮战就持续了3天。4月3日,英军集中大炮猛攻南城门,城墙上的缺口也越来越大。这时,巴伊派人去与附近的起义军领袖、她的好友托庇联系,请他火速增援。托庇得到消息后,立刻发兵詹西,不料途中中了英军的埋伏,托庇战败,只好收兵。

4月4日,英军突入城内,英勇的詹西人民,逐街逐屋地同敌人进行了争夺战,500名坚守高地的壮士,流尽了最后一滴血。4日深夜,女王带领一部分起义军从北门突围而出。4月5日,詹西沦陷。

巴伊将起义军带出詹西,同托庇的部队汇合在一起,进驻到另一个城市瓜寥尔。瓜寥尔是印度中部的一个军事重镇,起义军占领这里后,对支援和策应其他地区的起义军非常有利。这时,自德里、勒克瑙、詹西陷落后,其他一些城市也相继失陷,印度民族起义已转为游击战。然而,由于德里的莫卧儿王朝已经投降英军,各地近20万人的起义军群龙无首,大多盲目作战。鉴于这种情况,巴伊和托庇推举他们的共同朋友、那格浦尔王公纳那·萨希布为起义军领袖,同时成立了临时政权,还任命其他各部大臣。托庇担任起义军总司令。女王巴伊立下誓言:“我将全力以赴,击溃英军。”

罗斯闻讯瓜寥尔成立了临时政权,立刻率军前来围剿。此时是1858年6月中旬。

英军包围了瓜寥尔。巴伊奉令镇守东城门,抗击英军。女王和她的女友曼达尔、卡希在敌人的炮火间隙,时常率骑兵驰骋在战场上。只见她身穿战衣,手握钢刀,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在敌群中纵横砍杀。起义军们见女王如此骁勇,一个个士气高昂,多次打退了英军的进攻。

6月18日,英军决定发动总攻击。这一天,巴伊跟以往一样,率军与敌人展开激战。她本人身着男装,多次迎着敌人的炮火率队杀敌,挫败英军的攻势后再迅速回马城内。罗斯看到女王据守的东门不易攻克,就转而猛攻其他城门守军,直到最后,才包围了巴伊。

这时,相邻的城门已经被撕开了大缺口,涌进城内的英军迅速向巴伊逼来。东城门外,敌人的火炮仍然不停地对准城墙轰击。已经腹背受敌了。见此情景,巴伊高喊一声:“跟我来,攻击敌人炮兵阵地!”随着她的一声呐喊,起义军骑兵部队冲出掩体,迅速向城外的敌炮兵阵地进攻。敌人看到起义军冲了过来,立即放下大炮,去拿步枪,但已经来不及了。钢刀翻腾,战马嘶鸣,敌营顿时血肉横飞,尸体遍地。

杀散了敌人的炮兵,巴伊集合部队,准备再返回城内杀敌。但她已来不及了,守卫东城门的义军正和敌人混战,有一队英军的骑兵也正朝着她冲来。很快,巴伊和她的战友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冲出去,快撤!”巴伊挥刀高呼,奋勇突围。

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巴伊挥舞着钢刀左砍右劈,杀声不断,只见一个个英军倒在她的马下。突然,女王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接着就觉得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着头部,当她意识到自己受伤时,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衫。原来,一名英国骑兵军官认出了身着男装的女王,从侧面冲过来袭击她,长长的战刀从其头部右侧砍下来,将巴伊的一只眼睛都削掉了。

巴伊仍然骑在马上,挥舞着钢刀,用另一只眼睛寻找着使她受伤的敌人。但正当她转身准备砍杀对方时,又一个敌人的战刀捅向了她的胸膛。一阵浑身痉挛的巨痛使巴伊难以忍受。但她咬紧牙关,拼尽全身之力,一刀仍将敌人砍于马下。

英军骑兵军官被杀死了。巴伊也从马上摔了下来。由于伤势太重,女王巴伊在瓜寥尔城外停止了呼吸。这时她才22岁。

詹西女王以她年轻的生命,张扬了印度人民不甘殖民统治的精神,她的事迹被印度人民广泛传颂着,鼓舞着起义军同殖民者进行顽强的抗争。巴伊死后,她的好友唐蒂亚·托庇发誓要为她报仇。

他率领起义军,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袭击英军,烧毁敌人军火库,夺取火炮,常常接连几个星期每天转移30至40英里,使英军一筹莫展。

1859年4月,由于叛徒的出卖,唐蒂亚·托庇被捕牺牲。纳那·萨希布率起义军残部退走尼泊尔,印度人民的这次民族大起义,坚持战斗到1859年底,最后失败了。

安世农民黄花探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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