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逸死死的盯住她：“你是说碧残？”
“难道不是吗？”
“就算朕宠爱碧残又有什么错！”
“皇上既然宠爱柳妃何不立她为后呢？”
“碧残出生不好，不然你以为后位能落在你头上？”
乐惟儿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块碎了的东西正割着自己的肉体，一阵阵疼痛。
“原来又是不要的东西，才舍得给我。”
一个月前江南情妙馆。
情妙馆是江南地带数一数二的青楼，这里集聚了几乎江南最美丽的女子，而碧残就是这些最美的女子中的佼佼者。
凌辰逸清楚的记得，和碧残初次相见是在那西湖的湖畔，当时并不知她是青楼女子，可是她的才情，她的美貌却深深的吸引了自己。
“西湖清宴不知回，一曲离歌酒一杯。城带夕阳闻鼓角，寺临秋水见楼台。”
啪啪啪，身后传来三声击掌的声音。柳碧残慢慢回过身。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凌辰逸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身上，她的美与惟儿不同，她的美把江南所有的灵气都占尽了。
“公子所言差异，君王的赞赏怕是公子与我都不敢当的吧。”碧残掩面低笑。
凌辰逸也不多做辩解：“姑娘是杭州人氏吗？”
“是。”
“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听到他的话，碧残微微一愣，然后笑开：“我是青楼女子。”
“哦？”这倒是大大出乎凌辰逸所料。
“让公子失望了吧。”
凌辰逸摇摇头：“姑娘的美是不会被青楼二字埋没的。”
听到这样的评价碧残也是喜出望外。
“是哪儿的姑娘？”
“情妙馆。”
凌辰逸摇开折扇：“江南第一大名楼啊。”
“公子见笑了，不过是青楼而已，哪里敢称江南第一大楼呢？”
凌辰逸不以为然：“情妙馆的姑娘倾其书画样样精，有谁不知呢？”
“公子如果有时间，不妨来情妙馆坐坐。”
“姑娘在邀请我吗？”凌辰逸俊俏的脸庞染上几丝玩笑，即便是阅人无数的碧残也不禁有些脸红。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碧残，柳碧残。”
也许是看到第一眼就认定了她，所以才会在她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都觉得心中一晃。
“碧残吗？我记住了。”凌辰逸淡然一笑，转身离开。凤栖宫在旁人眼里觉得繁华，在乐惟儿的眼里却有说不出的空荡，皇上确实夜夜与她同床共枕可是却没有再碰过她，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乐惟儿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自己的日子却是越来越不好过。千辛万苦换来的和平就这样被凌辰逸毁了，惟儿叹口气，想起这些天兰妃月妃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咳咳。”窗外的寒风一阵阵刮来，乐惟儿的寒症终究还是引发了。
“小姐，披件衣服吧。”瓶儿取来雪白的斗篷为她披上。从碧残回宫之后，惟儿就换去了所有的鹅黄裙衫改穿白色，用惟儿自己的话便是为自己祭奠。
惟儿握了握她的手：“瓶儿，没你的事了，你去歇着吧。”
瓶儿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姐，让瓶儿陪着你吧，小姐虽然贵为皇后可是瓶儿看得出来，这件事让小姐很不开心，连寒症的复发了。皇上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皇上了。”“哦？你倒说说朕是怎么变了？”明黄色的身影走进凤栖宫，声音明亮而冰冷。
乐惟儿拉着瓶儿跪在地上：“皇上吉祥，瓶儿心直口快不会说话，请皇上不要追究了。”
凌辰逸勾起嘴角从地上扶起乐惟儿，顺手一带拦进怀中：“皇后，瓶儿是你的人，朕自然不会责怪，瓶儿你说吧，朕如何变了？”
对于乐惟儿，凌辰逸永远这样温柔，可是只有惟儿看得到，那温柔的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眸。
“是皇上让奴婢说的，那奴婢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瓶儿！”乐惟儿喝了一声。
凌辰逸低头看了看乐惟儿，轻吻在她的发梢：“皇后是不信朕吗？”
“臣妾不敢，可是瓶儿生性单纯，她的话岂能当真？”
“单纯？单纯好，单纯的人对朕才会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吗？”
“皇上！瓶儿跟随小姐十二年了，从小姐没有与皇上相遇的时候瓶儿就跟着小姐了，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恐怕没有人比瓶儿更清楚。皇上如果有心就该记得小姐的寒症是从何而来。”
“瓶儿住嘴！”她苦守了十年的秘密啊，惟儿很想上前一步捂住瓶儿的嘴。
而凌辰逸的手却紧紧的扣住乐惟儿的腰肢：“说清楚。”
“皇上可还记得小姐得寒症是在什么时候？”
“朕当然不会忘，七年前的冬天，惟儿不幸落水，与朕落水是同天。”
瓶儿点点头：“皇上，世间哪有这样巧的事呢？您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秘密的。”
突然，凌辰逸狠狠的皱起眉：“乐惟儿，你做过什么！”
惟儿的脸上早就湿了。
“是你？惟儿竟然是你？将朕从冰冷的湖底救起的是你！”那一年冬天的往事还牢牢的刻在凌辰逸的脑海中，那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唯一一次遇到险境，因为大雾的天他爬上梅树希望为惟儿折下一支梅花却不幸落水，冰冷的湖水一点一点的蔓延，很快将他完全吞噬，在他就要绝望的时候有人将他救起。醒来后母后告诉他救起自己的仅仅是一位太监，赏了些银子，这事就算打发了。
凌辰逸还记得，与她同天落水的乐惟儿却从此落下了寒症，当时他还笑话她体弱多病，却没想过是她救了自己。
“惟儿？看着朕的眼睛，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不告诉朕！”凌辰逸疯狂的摇动着乐惟儿的身子。
“不是我还有谁呢？我从小就被你笑，是你身后的小尾巴，甩也甩不掉，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在湖边为我折梅，我又怎么会看不到？”惟儿愣愣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