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落出的一角,传来了久违的喧哗声,让她终于有了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她揉了揉发胀的手,发酸的脚,好一会儿,才可以移动。
偷偷掀起一角,入目的却是高高的城墙,历史的沉淀在古老的城墙上刻下了斑驳的印记,一种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如同第一次去天安门广场,那是一个特定环境下人所产生的不一样的情绪。
厚重的城门,坚实的城墙,精干的侍卫,眼见的一切都在告诉着她,她现在已经离开苍州了,也许还很远很远。
那少寒,小逸怎么办?她的春满楼怎么办?她楼里的姑娘都逃出去了吗?可有人受伤?她的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可是却一个都无法回答,她试着说服自己,他们没事的,可是这么拙劣的自欺欺人,她还要相信自己吗?
冷静下来,在这个世界上,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自己!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没有迷惘与慌乱,那堪比明月的熠熠双眸流转着灵动的光芒,自信的神彩。
不管命运的轨道如何的偏移,那些要遇到的人,要发生的事,都无法避免,该来的终究要来!
只是此刻的她,又怎么知道,苍州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从进入京都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之轮彻底朝着皇朝转动,她的所作所为,都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的行为,她的语言,彻底影响着皇朝,颠覆了那一场生死夺嫡!
“咳!咳!”压抑着的咳嗽激烈地回荡在寂静的宫殿中,已是三更天了,重华殿依旧灯火通明,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依旧坚持着批着奏折。
侧立于一旁的小德子立刻上前一步,重新换了一杯热茶,担忧道:“皇上,三更了!”
皇帝对他的提醒充耳不闻,目光炯炯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半晌,才淡淡道:“无妨。”
小德子只得无奈地退下,重新侧立于一边。
重华殿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偶尔想的几声撕哑的咳嗽,以及“沙沙沙”的批奏折声,寂寥的宫殿显得空旷而空虚,无端端让人产生了一种逃跑的冲动。
小德子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他也是御前侍候了二十几年的人了,脸上并未露出心慌的痕迹,只是低垂着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悲凉。
“小德子。”已经沙哑的嗓音淡淡地响起,带着一丝独属于帝皇的权威,“你跟在朕身边也好二十好几年了吧!”
小德子的心“咯登”了下,但是立刻答道:“奴才是276年的春天跟着皇上您的!”
“276年,原来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了!”皇上似是感叹了一句,话中是掩饰不了的疲惫,“朕老了,朕该归去了!”
“扑通”一声,小德子立刻跪下,诚惶诚恐道:“皇上,皇朝需要您,您必将长命百岁!”
皇上低低一笑,站起身,推开紧闭的窗户,微凉的风立刻灌了进来,他望着快破晓的天空,低低叹了一句:“天快亮了!”
天亮了,他也该做出决定了!这付身子怕拖不了几天了!
“欧阳公子,上哪?”欧阳渊对眼前的讥讽充闻不闻,脚步不停地跨过他,漠然地不看他一眼。
“站住!”步二恼怒地吼了一声,被人无视的不快让他表情凶狠异常。
欧阳渊冷笑一声,依旧不急不缓地朝外走去。
“哟,欧阳公子,脾气硬了?或许等你走出这个大门,你的小妹也尝过了欲仙欲死的滋味了!”
妈的,一个阶下囚还敢摆脸色给老子看,要不是门主吩咐过聚贤庄的人动不得,他早就一刀结束了他的生命,再把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抓起来狠狠地蹂躏,想到这里,他邪恶的眼中腾地窜起了一束欲望之火,妈的,老子好久没有干过女人了!操!
欧阳渊脚步一滞,用力地握紧双手,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他转过身,一脸平静道:“你要是敢,便试试看!”
这几天,他们除了限制他们的自由外,倒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已经等了三天了,这三天,他没有见到雪儿,也没有见过父亲,更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不等了,他必须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步二碰了个软钉子,一时语塞,他还真的不敢动他们,门主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他冷哼一声,“劝你乖乖待着,否则,有你的苦头好吃!”
欧阳渊上前一步,冷声问道:“他们人呢?”
“这聚贤庄不是你家吗?有本事你自己找出来,找到了,老子就让你们痛痛快快地见一面!”
“好!”欧阳渊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个时辰内!”步二说着又加上了一句,斜斜地看着他,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好!”欧阳渊答得干净利落,这让步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片刻,他便释然了,人早已不在聚贤庄,就算他翻遍整个苍州,也未必找得到他们!无聊的时候玩玩游戏,增加生活乐趣,尤其想像一个时辰后他那气急败坏的脸,让他更是喜欢啊!
只是,他怎么会想到,这聚贤庄,暗藏玄机!
阴暗潮湿的地牢,到处都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腐烂味,欧阳雪醒来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她死了,她在地狱了!
可是,浑身的疼痛,如撕裂一般的记忆却清晰地提醒着她,此刻的她是在地牢,是在那充满了屈辱与眼泪的地牢。
下体还带着尖锐的疼痛,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又重新回到了脑海。痛苦的呼喊,撕裂的衣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淫意的男子,还有那一次又一次屈辱的抽动,她紧咬着唇的口终是不可抑制地咽呜出声。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家没了,人没了,连最后的贞操也没了,她想死啊,死啊!可是,她不甘心,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这一切的灾难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啊!她要报复,狠狠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