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令狐看着丁霏霏消失在暮霭中疯狂地喊道,山谷都为之悲恸。
弗格总执事无法理解令狐的悲恸,也不想理解,他趁令狐伤心欲绝时慢慢靠近他。
“他是我的。”汉德桑公爵此时说。
“您还是陪着您的伤吧。”弗格说完却见令狐看向自己,他眼睁睁地看着令狐的胳膊变长,好像幻觉一般,弗格连忙甩甩头,却甩不走现实,令狐的手已经抓住弗格的脖子,下一秒弗格已经被令狐推向山路旁的崖壁,随着轰隆一声,弗格摔在崖壁上。但弗格的噩运还没有结束,令狐的另一只手也伸长了。
一只手摁着弗格的脖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挥拳打向弗格,好像这样就能发泄出心中的悲恸,这样其实是于事无补的,这只是在耗费自己的精力,让身体连悲恸的力气都没有。
毛毛细雨此时好似来安抚令狐的心,令狐失去了契约能力,抬头看向天空,不知道老天在帮他还是在阻止他。耗费完力气的令狐跪坐在地上,脑中一直回想着刚才丁霏霏离去的片段,丁霏霏真的走了,只留下几个回忆和一只火枪。
“就到此了吗?”趴在地上的弗格说。
“你还活着?”汉德桑盯着弗格问。
“哎呀,公爵大人,您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毕竟我也是十八皇的手下啊。”弗格说着抬起头,他的牙齿掉落了四五个,歪掉的鼻子浸在鼻血里,一只眼睛已经肿得什么也看不到了,但另一只眼睛却透露出强烈的杀气。
弗格缓慢地爬起来,“看来是个莫名其妙的契约者啊,不过你是什么契约者都无所谓了,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令狐看了看霍米特,他还没有醒来,而失去契约能力的令狐什么也不是,连霍米特都打不过的人令狐又如何打得过,令狐无论心中计划出多少战术,都被自己全盘否定。
这在这时,弗格已经拎起了令狐,“不如我们再来演练一下刚才的话剧吧,只不过角色转换了,咦嘻嘻嘻嘻嘻。”
弗格用力把令狐摁到崖壁上,毫不理会令狐的呻吟和咳嗽,然后挥起拳头砸了下去。
没有任何人阻止弗格,但是弗格停了下来,他隐约看到有人站在自己身侧,赫然看去,却是一个光头光膀子的壮汉。
“你是谁?”弗格脱口而出。
“回音。”令狐含糊不清,但却喜形于色地说。
回音并没有理会令狐和弗格,只是凭空问了一句:“我想你的答案是要救他对吗?”
“当然。”霍米特从木桥上起身,悠闲地说,“您是怎样知道我还醒着呢?”
“这个白痴小鬼快死了,你还能睡着不管吗?”回音说。
弗格没再给回音时间,一拳打向回音,顺势把回音脚旁的伞捡起。
拳头还没有挨住回音,却被回音的拳头打飞了,直接飞到悬崖外面,大惊失色的弗格根本没空闲理会自己的疼痛,马上用伞头的锁链打在了崖壁上,他这才幸免于难,重新爬上山路。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弗格问。
“你这个白痴还没注意到吗?”回音反问。
“他是那只绵羊,”汉德桑说,“他肯定是羊之契约者,因为雨的关系,才现出原型。我们算幸运的,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错,不过这个契约能力才垃圾了。”弗格说道,“值得一提的倒是这可怕的力道。如果是力量型选手的话,那么我只能靠速度和武器取胜了。”
弗格收回伞头的锁链,再次冲向回音,同时打开了伞,这把伞并不像雨伞那样,而是打开“过头”了,伞皮直接盖住了伞头,好像被大风吹翻了皮一样。伞皮尾都是利刃,现在聚拢在一起,好像一把剑一样。
“你没给我带剑来吗?”霍米特问。
“我是绵羊,怎么能带把剑,能顺着气味过来已经很不容易。”回音伸脚大踏地面,众人猝不及防,都开始东倒西歪,崖壁都开始开裂。
令狐感到自己要呕吐了,看了看汉德桑,汉德桑也不好受。
回音走向站得摇摇晃晃的弗格,一脚踹向弗格的肚子,弗格被震飞了出去,痛苦的叫声响彻山谷,之后掉下山谷的弗格没有半点声音返回回来。
“你不打算送我一只鞋吗?你一只鞋绝对够用了。”霍米特边从木桥走来边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缓过神的令狐问。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废物。”回音再次扇了令狐一个无形的巴掌。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他!——令狐如此认为,令狐觉得回音的口气像极了之前救了自己的假面女子,如果他们配对倒是合适得很,可惜的是自己也没能救回救命恩人的命。
这让令狐很内疚。
“你想和谁决斗?”回音问汉德桑。
“你没看出来我已经放弃了吗?”汉德桑反问。
“因为胳膊上的伤吗?”霍米特问。
“当然不是,毕竟我可是十八皇——魔手得力部下。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悬赏令是50万金币。”
50万金币!?令狐傻眼了,那赏金可是霍米特的50倍啊。
“那为什么?”霍米特问,“你真的爱上令狐了?”
“怎么可能!”汉德桑和令狐不约而同吐槽道。
“哟,回音你瞧,他们多么般配,简直是夫唱妇随。”霍米特继续揶揄。
汉德桑站直了身子,走到山路边上,“霍米特先生,我不再追杀你了,那个庄园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看在我们是亲家的份上,我就不再追究了。”霍米特说。
“你在说什么啊?”令狐大叫道,却见汉德桑纵身跃下山谷。
“喂喂!”令狐想阻止汉德桑,但是汉德桑已经不见了,“为什么?”
“你的男朋友死不了,放心吧。”霍米特斜眼看着令狐说。
“我真想痛扁你一顿。”令狐大喊,“我的爱人是丁霏霏!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爱人?什么时候的事?背着我做这种勾当。”霍米特问。
“她跳下山崖时摆出了这种手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是‘我爱你’的意思。”令狐说着手握拳头,但是伸出食指和小指。
“她真的摆出这种手势?!”霍米特大叫。
“肯承认我们的爱情了?”令狐问,“所以不要再提汉德桑的事。”
“鹰图腾。”回音简单地说。
“令狐兄弟,我不得不打击一下你,这个手势是鹰图腾的意思,知道幕内的人常用这种手势,当然,其他的图腾也都用手势来代表,等你见到了图腾的原样你就明白了。是吗,回音?”
回音点点头,“鹰图腾就是这个样子,抽象的鹰的样子,像个伸出两个手指的手。”
“那么说——她还是不喜欢我。”令狐伤心地说。
“你的真爱不在那里,令狐,你同她本该是毫无瓜葛的。她向你伸出这只手时还表达了什么?”霍米特说。
“没说什么,只是向我道歉。”
“她的另一只手在干什么?”
“唔,呃……好像伸了一个手指,好像代表着‘1’?”令狐冥思苦想,终于回忆道。
“那么交给你了,回音,我们有线索了。”霍米特高兴地说。
回音也高兴地点点头。
“不过你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里?作为会占卜的绵羊,第一次见面就被你摆了一道。”霍米特不满地说。
“汉德桑向国王提出进攻沙漠之星的提议,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作为一个沙漠人,当然不允许这个的事发生,我此前就是为了暗杀他。你刚才说他还没死?”
“不,汉德桑确实没死,但公爵已经死了。你放心吧,现在我们和他是亲家的关系了。他的幕后老板是十八皇的魔手,想必魔手在策划着什么。”
“那么我回去调查一下鹰图腾和‘1’的关系,也顺便调查出魔手究竟想干什么。”回音说完抓过令狐手里的火枪,扔下山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干什么!?那可是丁霏霏的遗物,你这个……”鉴于回音的体格,令狐还是住了口。
“那么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霍米特伸伸懒腰说。
“你不要你的庄园和城堡了,还有那些下人?”令狐以为霍米特会安定下来,自己也会住进城堡里。
“国王已经得罪了我,我可不放心我的存在,况且城堡里已经全是魔手的人了。最重要的是……”
“什么?”
“挑担夫丢下了担子,现在是游泳健将了。”霍米特眼神里真的充满了轻松。
“什么意思?”令狐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