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靠着夕阳,踩着长长的影子从城子的西边走了过来。夕阳在少年的背后,仿佛为少年加了一个背景。
城门口的大兵和城民奇怪的看着少年。
大雨过后的雨林是很危险的,出现一个少年还是很奇怪的。
少年没管城门口那群人,径直走到城门口最高大的的大兵面前:
“那啥,我能进去不?”
大兵宋看着少年,少年也在看着大兵宋。
大兵宋哑着嗓子说到:“小子,你知道这是哪吗?”
“是边青就没错。”少年翻着白眼。
大兵宋沉默。少年也在沉默。边青是青城在二十年前的称呼,只有很少人还记得。本城子除了那些老一些的人,几乎都不知道。
似乎过了许久,大兵宋望了望要落下山的火红的夕阳,摆了摆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小子,你来这干嘛?”
“管你屁事。”还是白眼。
大兵宋听了有些哑然,摇了摇头。自己似乎问的太多了,这个少年当然不会是蛮人的卧底,即使他从丛林里走出来。
“其他人继续。”大兵宋扯着嗓子喊了一下,带着少年进了城。
城门口再次开始了小声的嘈杂。
走在城里面,城子里的建筑被修的差不多了,昨天蛮人的攻击目标都是城里的居民,居民们也依靠着熟悉的环境对蛮人造成了不少的伤害。蛮子们善于攀爬丛林的双手、习惯于在丛林里疾走纵横的双脚,在城子里,以他们不熟悉的大街小巷为环境,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威力。
实际上,对器具破坏的大多还是那天的雨水。
“这里刚刚被南边儿那群人打了一阵,你就来了。”大兵宋带着少年随意的走着。
“然后呢?谁赢了?”少年打个哈欠,更加随意。
“听你的语气,你看起来不是这的人。”大兵宋依然很随意。
“我是从西边来的。”少年漫不经心。
“我看到了。”
“西边的山里。”
大兵宋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少年。
似乎是许久,摇摇头:“不,你不是山里的人,你跟他们不同之处太多,你绝对不会是山里的人。那么,自称从西边山里来的小子..”
气势在换换升起,眼神不变。
少年凌乱的头发随着微风飘荡,脏湿的衣服也在摇摆。仰起头同样看着大兵宋,眼神依旧清澈,同样不变。晚霞妖异的红映在少年的侧脸。
“你们就是这样对从其他地儿来的人的?”
大兵宋哑然,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想了想,转了回去,继续慢悠悠地走。
“你的气有点怪。”少年的声音响起,语气依然闲散。
大兵宋撤了气势,依然走在前面。
“你们管着玩意儿叫气?”说着,升起气势,又放下,再升起,再落下,似乎玩的不亦乐乎,“头一次听是这种说法。我们管这叫气势。”
“你的气有点寒,刺骨。”少年语气不变。
大兵宋来了兴趣。“依你的话说,什么叫寒?”
“你的气不压迫。”少年抱着胳膊。
“怎么改?”
“练。”
貌似前言不搭后语。
两人在随意地走着。
....
“要不要去军营?”依然是大兵宋先说话。“你教我练。”
“军营里能干嘛?”一份希冀,两分茫然,七分无所谓。
大兵宋回答也很简便。
“练。”
“练啥?”
“有啥练啥。”
“有啥用?”
“练啥用啥。”
“有啥?”
“有啥要啥。
两人依然是那种无所谓的语气。突然间少年没了话语,低着头,跟着大兵宋走着。
大兵宋知道少年在思考。
于是换了个方向,继续随意地走着。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余晖里拖了很远,仿佛两道平行线。
“你脑子有毛病吗?”少年好像有了答案,语气很认真,前面没有的认真,“说了半天你说了啥有用的没?”
大兵宋听惯了少年无所谓的语气,他甚至想着少年会以依然随意的口气说话。
接着少年说话了,语气很认真,认真到自己仿佛真的是脑子有病。大兵宋愣了愣,突然间听到如此认真的语气,感到很诧异,又或者是突然被少年用很认真的语气骂了,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
大兵宋瞪着眼睛瞥了少年一眼,随口骂了一句。
“我靠。就这些?”
“就这些。”
少年简短的语气让大兵宋有些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兵宋感到了高兴,于是他开始笑,高兴的笑。
大兵宋大笑,粗狂的笑声伴着嘶哑传出很远,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夕阳就要落下了。雨后的天空看着十分的蓝,天空中飘荡着几只形影孤单的云朵。晚霞投影在云上,以湛蓝的天空为背景之下,看着十分美丽。大兵宋的笑声要在荡着,红色的晚霞投影在少年脸上,映在了少年认真的脸庞上。
“没意思的话我就走了。”算是同意了。
“哈哈哈,保证让你爽。走吧小子,跟我去军营!”大兵宋成功的把少年拉到了军营。
少年显得有些吃惊:“现在就要去吗?”
“那当然!”
“好像有什么不对。”少年懊恼的扶着额头,“一不小心竟然被你忽悠了。我还没有在这里转转呢!”
“转啥转,就这么大个地方,迟早会转完的!”大兵宋看起来很高兴。大手揽着少年,如同哥俩好。
“放屁,我不转转不看看,南边儿那群狗来了我往哪儿躲?”少年破口大骂,但是语气轻快好多。
“好男儿志在戍边,你这家伙的目光怎么这么浅短!”大兵宋不以为然,这个看起来很厉害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竟然在想逃命?
“没命怎么戍边!”少年抠着鼻子说到。“所以说,还是命要紧。年轻人就不要白日做梦了,你还年轻!”说着拍了拍大兵宋宽大的膀子,仿佛是长辈在教训后辈。
“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还是觉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干的拼了命也要干好,所以我们才要很努力的操练,尽量让自个儿别莫名其妙的挂了,你说是不!”大兵宋哈哈笑道,一转,打了个姿势:
“咱可以流血,但是身为一名男人,坚决不能认怂!”
少年一脸的黑线..这人果真是脑子有病吧!
吐了口气、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着边儿的话:
“道友。”
大兵宋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摇摆地带着少年走向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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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青城定居下来,以一名大兵,不,是小兵的身份,被大兵宋擅自分到了他自己的小队里。
小城里每个人都接受过军事类的集训,大兵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在一支军队里看见白嫩的少年,会令人想到某些不好的方面。
可能是因为小城在边陲的原因吧,在确认了少年的安全性之后,城子里居民对少年很友好。
这个城子里的人都很耿直,很团结,完全没有中原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倒是也有没中原那么富庶的原因吧。
大兵宋这个汉子有着城子里人很耿直的特性,冲着这个性子,少年很喜欢这个大兵宋这个汉子。有时候显得很睿智,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没事的时候经常研究兵书,如痴如醉,但有时候显得很傻。总之,冲着一句道友,两人真的成了哥俩好。